2010年1月30日
虚拟革命
——BBC的大型制作

自1989年万维网诞生以后，不知不觉又度过了20余年。这20余年全球互联网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变化不容小视。网络没有边界，人人触手可及，20多年来，各个国家、各个部门、各种领域、各类人群都不约而同地由网络直接或间接地联系到了一起，发展的速度犹如一场爆炸。直到网络得到了普及，人们才惊异地发现，它已经把人类带进一场没有硝烟的革命。没有枪林弹雨，也没有横尸遍野，但其影响却比人类历史上任何一场革命更猛烈、更广泛，也更强大，几乎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人，网络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社会格局。

很多人已经意识到现在是该回过头想想的时候了，既是为了回顾这20多年来互联网的发展，也是思考它对人类的影响，更是为了预见未来的走向。2008年7月8日，英国广播公司（BBC）电视台对外宣布，他们的记录专栏将与伦敦开放大学合作，制作一套4集系列电视纪录片，以纪念人类在这20年中所走过的历程。

女作家、教师及学者亚力克·克洛托斯基（Aleks Krotoski）（ 图1 ）担任这套系列节目的主持，参加节目策划的有英国电脑科学家、万维网的发明者蒂姆·博纳斯·李（ 图2 ），英国科学家、作家、广播主持人、帕金森氏症的关注者苏珊·格林菲尔德，美国著名广播剧演员、配音演员比尔·汤普森和英裔美国企业家克里斯·安德森等人。就在这次节目的录制中，博纳斯·李不无感慨地亲口承认，在20年前发明万维网的时候“只是为了自己的需要”，他万万没有想到，从那时起，“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了。”（ 参见本书3月12日“1989年走向世界的万维网” ）。

为了制作这套节目，制作组全体出动，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做了一个全球性的调查。调查内容是互联网在包括学习、购物、投票、交友、交易与决策等方面给人们带来的影响和变化，接受采访的人大多是常年上网者。采访的结果发现，网络已经成为数以千万计的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世界上平均有四分之一的人经常上网，而另四分之三的人正在陆续上网。有趣的是，网络的诞生并不完全是科学技术的需要，在万维网发明的当时，以及以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科学家对它并不感兴趣，然而现今，网络大众化之后，它的潜力和威力才表现了出来，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调查还发现，网络在为人类打开了一个新天地的同时，也使人产生了新的恐惧。简便的网上购物，使许多代售点、商业网点被取代；亚马逊的扩张，使成千上万的书店倒闭；唱片业、报业本来拥有自己完整的生态链，是稳坐泰山的产业，如今也遭受互联网的重创，四面楚歌；强大的搜索引擎、快捷而简便的信息获得，使传统的百科全书、字典、手册等资料性出版物失去了吸引力；网络带给人们阅读的方便，信息降低了准入的“门槛”，却养成了人们阅读“速食”的习惯，对传统文字深刻性的漠视、偏重奇趣、追求刺激，使“自然的真实”与“内心的真实”悄然地脱钩。

正如作家史蒂芬·弗莱所说，“互联网犹如一座城市，有其神秘之处，也有危险的地方。”在网络社会里，人们不分种族、阶级和出生地，而是在共同的价值观、爱好和兴趣之下把人联系在一起。获得信息、传播信息的成本大幅下降，信息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更由于信息的消费者同时也可以是信息的传播者和制造者，网络的社会动员力量不容小视，它可能是建设性的，也可能是破坏性的，在宣扬正义的同时，也会使社会的沉渣泛起。

在收集这些采访资料的同时，制作组也邀请用户发表对这一节目内容的意见，不仅网民参与制作，就连题目也由网民提议，最终由BBC裁决。最后确定这套节目共播出4集，一周播放一集，题目定为“虚拟革命”。节目所邀请的访谈嘉宾都是创始和发展网络的风云人物，除了“万维网”创始人蒂姆·伯纳德·李以外，还有“微软”的比尔·盖茨（ 图3 ）、“苹果”的斯蒂夫·沃兹尼亚克、“博客网”（YouTube）的查德·赫利、“维基百科”的吉米·威尔士、“全球电子链接”（WEL L）的斯图瓦特·布兰德、“推特网”的比兹·斯通和依万·威廉姆斯、“贝宝”的彼得·泰尔以及“最后一分钟公司”的玛莎·福斯，此外还有学者、计算机科学家、斯坦福大学人机交互研究领衔人泰瑞·维诺格拉德（ 图4 ）等8人，还有其他特邀评论员，包括畅销世界并引起热议的著作 Too Big To Know （中文译著《知识的边界》）作者大卫·温伯格等8人（ 参见本书1月3日“2012年‘砖厂危机’中的清醒者——大卫·温伯格” ）。

2010年1月30日 这套4集大型纪录访谈节目隆重开播，这套巨型制作犹如投入水中的重磅巨石，引起世界范围的波澜。纪录访谈的第1集《网络大平台》由菲利普·史密斯执导，观看人数达到了120万人，创下了英国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收视率；2月6日开播第2集《国家的敌人》，由弗朗西斯·汉利执导；2月13日开播第3集《免费的代价》，由丹·肯德尔执导；第4集《人类网络》2月20日开播，由莫莉·米尔顿执导，作为总结和大收场，第4集效果空前，创下130万的收视率。

这套节目给人们带来了鼓舞，也就互联网对人类的影响提出了深层次的、人文方面的一系列思考：互联网对人类社会的发展终将意味着什么？互联网使我们付出的代价又是哪些？人类，特别是年轻一代，是否正在被网络所绑架和改造？究竟有多少人曾反思过自己的网络生活？网络的生存方式是否正在影响着我们的现实生活？网络对于人类认识自己和世界究竟带来了什么？类似问题还可以提出更多，如何解答？是否需要一定的解答？是否能得到确定的解答？回答这样的问题为时尚早，人们还需拭目以待。无论最终有无答案，无论是否需要最终的答案，这场制作都是首次大规模地、公开地正视人类所面临的现实，它独辟蹊径，探讨了这一大到“不可知”的领域，它为互联网时代媒体的社会责任闯出一条新路！

关键词： 虚拟革命，the virtual revolution

图1： https://www.flickr.com/photos/iabuk/5148487890

图2： http://www.computerweekly.com/blogs/read-all-about-it/2009/09/sir-tim-berners-lee-on-the-web.html

图3： http://www.biography.com/people/bill-gates-9307520

图4： http://swiki.cs.colorado.edu/CreativeIT/56.print lCutdMIctkBYEZsePlf3/K0ghKKe+1Vn2sMrKU01t/wr7sWPVi8oS0wbZBGLaa6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