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不远的房间里,二夫人正风情万种的给自己的指甲涂着亮丽的颜色,今天的她穿着大红的旗袍,那旗袍的衩口开的有些高,越发衬的她的玉腿纤细而修长。
此刻,她正朱唇轻启道,“大小姐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回夫人的话,大小姐这两天一直在那棵月桂树下看书。”一个怯怯的女声响起。
“看书?”二夫人的眉毛皱了皱,她不急着为她母亲报仇,竟然在树下看书,以她对她的了解,似乎不太可能。
想到这,二夫人斜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加重语气道,“你确定大小姐每天都是在看书吗?你有没有漏掉什么?”
那女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夫人,大小姐确实每天都在看书,奴婢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看着她,定不会漏掉什么?”
二夫人看见她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这才缓了缓语气道,“那她每天看的什么书?”
“好像……好像是弟子规,不过奴婢看见大小姐每天看看来看去看的都是那几页。”
二夫人的身形顿了顿,突然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片刻之后就拿着一本弟子规进来,她将那本书扔在那女子面前道,“跟我说说大小姐每天看的是哪几页?”
那女子将地上的书拾起来,翻了几下道,“就是这几页。”
二夫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昏则定……”
二夫人‘啪’的一声将那本书扔在地上,恨恨道,“差点被那个死丫头给骗了,我还以为她出国几年学聪明了,知道什么叫做明哲保身了,没想到她竟然憋着劲为她那死娘报仇呢,既然她不识趣,那就被怪我下手无情了,从现在起,你要给我盯紧了她,她每天都看什么书,上几次如厕,你都要一一跟我汇报。”
“是,夫人。”
第二天,锦萱刚刚起床,二夫人就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几个丫鬟端着沉香木做的托盘站在她的身后,托盘里放着几件上好的旗袍和几样首饰。
锦萱起身迎了迎她,然后轻声道,“娘。”
二夫人朝着锦萱嫣然一笑,然后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萱儿,娘听说你今天要和冷元帅的公子见面,特地为了做了几件当下时兴的旗袍,还有一些首饰,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锦萱眉目低垂,十分谦虚的行了个礼,“谢谢娘。”
二夫人听见后,高兴的拍了拍锦萱的手,然后对着身后的丫鬟招呼道,“快,把这些东西都放下。”
说完,二夫人又对着锦萱道,“萱儿,你爹让我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锦萱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刚才还想这二夫人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做给王鼎天看的。
“没有什么需要了,谢谢娘。”
“奥。”二夫人奥了一声,便觉得没有什么话了,说来也怪,她向来是长袖善舞之人,可偏偏到了这个死丫头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是被这个死丫头那次捉的蛇和蝎子吓出了后遗症?想到这,二夫人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娘还有什么事吗?”锦萱盯着独自陷入沉思的二夫人轻声问道。
二夫人被这声音惊了一跳,连忙理了理思绪,这才道,“没有了,没有了。”
她们走后,冬儿连忙上去翻那些东西,她时而皱眉,时而嘟嘴,表情像极了一个……仵作。
“你在干什么?”锦萱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问道,难不成她以为二夫人会在这些旗袍首饰上下毒?
果然,冬儿皱着眉毛道,“小姐,你说二夫人会不会把这些旗袍上做手脚,比如把缝隙里的线都给弄松了,只等着小姐一穿,便春光外泄什么的,或者在这旗袍上下毒,小姐穿了以后,全身的肌肤便会腐烂。”
锦萱拍了拍额头,有些哭笑不得道,“冬儿,你是不是戏本看多了?”
“难道不是吗?我记得戏本上那些皇宫里的娘娘都是这样陷害那些年轻貌美的嫔妃的!”冬儿撇着嘴,有些委屈,她这可是为小姐好!
锦萱从桌子上拿了一块酥糖玫瑰糕塞进冬儿撇着的嘴里面,这才道,“二夫人是想害我,不过却不会在这些旗袍上动手脚,这些旗袍是她当着我爹的面为我准备的,若是有了什么差错,她好不容易才在我爹心里竖起来的温婉贤惠的形象可就彻底倒塌了,她才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冬儿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也有道理,于是她边吃着嘴里的糕点,便好糊不清的问道,“那这些旗袍小姐你穿吗?”
“穿!怎么不穿,这可是二娘精心准备的,若是不穿,岂不辜负了她的心意,你去挑一件最艳最俗的出来给我换上。”
‘噗’冬儿嘴里的糕点瞬间就全喷了出来,“小姐,你……你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锦萱从阁楼上走了出来,只见她穿着艳俗的旗袍,头上乱七八糟的戴了好几个发簪,走路还一扭一扭的,像极了戏台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
那些丫鬟一看这情景,纷纷长大了嘴巴,有几个还揉了好几下眼睛,才敢确认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妖物是她们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
这时,王鼎天恰好从远处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边走一边着急的来回张望,略显苍老的脸上满是焦虑。
这冷少帅马上就要到了,可锦萱那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莫不是这丫头临时有了什么想法?
想到这些,王鼎天的眉毛就皱的更紧了,这冷少帅点名要见锦萱,万一锦萱临时闹什么情绪,那冷少帅怪罪下来,他们王家可吃罪不起呀。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王鼎天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影打扮的花红柳绿的朝着他走过来,王鼎天一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只见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心里喃喃道,这应该不是他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