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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风精呀,消失吧!

共鸣钟室的三扇门中,中央那扇门的高处,再度出现了浮士德的五芒星的咒文。苍白的纸片仿佛嘲弄着他们。不仅如此,“Sylphe”一字的阴性被改为阳性的“Sylphus” ,而且还是用古爱尔兰楔形字体书写,别说书写者的性别,连丝毫笔迹特征也看不出来。

凶手是如何在这般戒备森严的状态下潜入的呢?若伸子是凶手,难道她是因为知道法水已开始收网,所以才自寻绝路?无论如何,这里就是演奏高八度音的恶魔之所在。

“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迅速检查过伸子全身后,法水直视着熊城的鞋子说道,“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还有轻浅的呼吸,瞳孔反应也很正常。”

听了法水的话,方才叫着“原来是这家伙”、用力踩住伸子肩胛的熊城,现在也开始后悔自己的轻浮举动了。虽然纸谷伸子手握短刀,人却仰躺在椅上。在此之前都只见到凶手在暗中活跃所造成的汹涌波涛,但事件表面并未浮现任何人影,只有一连串的泡泡浮出水面,当它们破灭的瞬间,却突然出现意料之外的人物。因此熊城在一时的激情冷却后,难免也心生疑窦。

这种意料外的情况岂非最有力的反证。伸子虽然握住被认为是划伤易介咽喉的短刀,但行动缜密的她居然会昏迷不醒,那么,结论只有一个,即布瑟儿王妃对黑人的阴茎所唱的“化为雨降落地面”——这桩事件终于显露疯狂的倒错性。

笔者认为,在此有必要说明一下共鸣钟室的概况。如前篇所述,共鸣钟室与礼拜堂的圆顶相接,位于摇钟所在的尖塔最下方,爬上楼梯后就是略呈半圆的曲形走廊,中央——即半圆顶点——与其左右共有三扇门。而且进入室内才注意到,当时只有左侧的门是打开着的。而该处墙壁属于音学上的特别设计,简单地说,应该称之为“巨大的帆立贝或凹状椭圆”。在设置共鸣钟以前,这里很可能是四重奏乐团的演奏室吧!也因此,从外观上看来,中央的门不仅位置很不自然,墙壁还留下切割过的痕迹,而且只有这扇门特别高大,几乎超过三公尺。

中央的门至对面墙壁之间空无一物,只有扁柏铺成的地面,共鸣钟的键盘嵌入切割墙壁而成的空间内。三十三只钟各为不同的音阶,悬挂在正前方的天花板上,借着键盘与踏板发出昔日卡尔文最喜欢聆听、据说泼上尼德兰运河的水以后,风车就会自行转动的修道院式静谧声响。

音学的构造及于天花板,椭圆形的墙面缓缓倾斜至键盘,共鸣板似的中央凿出圆孔,形成长角柱形的空间。两端则是之前在庭院见到、绘有十二星座图案的华丽圆窗,每幅图案皆与木板巧妙地分割,除了以一边相连外,周围均做成细缝,还会随空气流动而微微振动,酷似玻璃琴。通过缝隙的声音如同加了弱音器般柔和,即使是共鸣钟特有的回音或和弦的声音,不论以何种速度演奏,都能防止一定程度的混音。这个装置与三十三只钟群同样都是模仿柏林的巴洛希尔修道院,只不过巴洛希尔修道院的方向正好与这里相反,是朝教堂内部建造的。

法水的调查扩大至华丽圆窗的附近,然而仅仅发现能够爬上尖塔的铁梯正好经过其外侧。

稍后,法水命令便衣刑警站在户外,自己则以各种方式按压键盘,试图验证根本疑点的高八度声音的存在,但这项实验一无所获,只表明了两件事:共鸣钟能演奏的音阶只有两个八度;先前听到的高八度音远超过这两个音阶。

以前,圣阿雷基赛修道院事件中的钟声也出现过类似异象,但那纯粹只是机械学上的问题,也就是指摆钟的顺序。但是这次不同,最重要的是存在于决定三十多个音阶——换句话说,即是物质结构铁则的钟的质量——的根本疑点。正因如此,若继续追究下去,结果必然会否定共鸣钟的铸造成分,或是出现存在着能自虚空抓取乐音精灵的结论。

确定高八度的神秘声音无解之后,法水脸上露出令人痛惜的疲色,似乎连开口的气力都没有了。然而,他还有义务思索被视为重要关键人物的伸子为何会昏迷。太阳这时已经西斜,张狂的建筑物隐没于暗影中,自华丽圆窗射入的微弱光束在冰冷空气中阴沉沉地摇曳,偶尔有折翼似的影子掠过,那是一大群乌鸦擦掠华丽圆窗外,飞回尖塔摆钟上的影子。

笔者认为有必要详述伸子的状态。伸子只有腰部留在圆形的旋转椅上,下半身稍稍偏左,上半身则相反地微微偏右,仰倒在地。从她这种有如等边三角形的姿势便能知道她是在演奏中就这么往后仰倒。但是,很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后脑留下撞击地面所造成的皮下出血,身上也没有疑似中毒的症状,两眼张开,眼神毫无生气,也没有表情,唯有下颚张开,给人恶心、不快的印象。伸子全身上下只有昏迷不醒的症状,也没有痉挛的迹象,全身如棉花般松软。唯一可疑之处只有略泛红光的短刀握得相当紧,即使甩动她的手臂也无法使短刀脱离掌心。整体而言,只能认为伸子昏迷的原因是来自她的体内。

法水心中似乎已有定案,抱起伸子交给便衣刑警,并嘱咐道:“请警视厅的法医帮她洗胃,仔细检查胃内的残留物并验尿,另外还要做妇科方面的检查,最后则是调查她全身的痛觉部位与肌肉反射。”

伸子被送往楼下后,法水吐了一口气,点着香烟,深吸一口,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喃喃自语。“唉,这样的局面我实在无法解决。”

“如果只是因为伸子身上的问题,这不是很简单吗?只要等她醒来,一切就能明白了。”检察官不以为意地说。

“不,倒错的部分仍旧存在,或许这件事会比丹尼伯格夫人以及易介的事件更难解,因为这其中没有邪恶的征兆。乍看之下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事实上却充满矛盾,因此有必要请专家协助鉴定,只靠我自己的浅薄知识如何能判断此种怪异的现象。”

“可是,这么单纯的……”熊城似想表示异议。

法水打断他。“若内脏没有问题,也没有发现疑似毒物的东西,那绝对就是……消失于风精的天蝎宫 了。”

“别开玩笑了,从哪里可以看出有外力介入?而且也没有痉挛现象,应该是单纯的昏迷。”这次轮到检察官反驳,“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迂回观察原本就非常单纯的事情。”

“当然是单纯的昏迷。但是,正因为是昏迷才有问题。如果那属于精神病理学领域,只靠以前贝巴所著的《类似症状鉴定》就能解决了。但现下的状况却非癫痫或歇斯底里,表情看来也不像恍惚失神,更绝非假死、病态昏睡或电击昏睡。”法水凝视着天花板,以毫无变化的声音继续道,“不过,支仓,就算连末梢神经都昏迷失神,但是各个末梢神经仍随性地朝不同方向动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因此我认为,就算能解释伸子手握短刀这个疑点,只要无法说明高八度声音的秘密,当然就得怀疑伸子具有刻意昏迷的企图。你认为呢?”

“那根本是神话。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好了。你看起来很累。”熊城似乎仍完全无法接受。

“没错,熊城,事实确实与传说无异。在黎格莱因的《北欧传说学》中,有一则瑟金根侯爵洛迪斯海姆的故事。故事背景在弗雷德里克十字军东征 之后,描写的是一名流浪乐师。吟唱诗人奥斯华德喝下掺有颠茄的酒后,抱着琴的身体随即如波浪般摇晃,倒在侯爵夫人姬托蒂的膝上。洛迪斯海姆曾从卡巴斯岛 的妖术师雷贝德斯口中听说过颠茄的作用,于是立刻断其头颅,将之与身体一起焚毁。听说这则故事是流浪乐师中的王者伊菲西斯所作,但历史学者柏霍雷认为这是十字军传入北欧的最早的纯阿拉伯加勒底亚咒术文献。而且使之开花结果的人就是浮士德博士,他才是中世纪魔法的权威。”

“原来如此。”检察官讽刺地笑了,“时间进入五月,苹果花绽放,城里的乳酪小屋散发情欲气息。因为丈夫随十字军东征,趁这时打造贞操带锁匙与抒情诗人春戏也是无可奈何——问题是,请你将话题转回杀人事件吧!”

法水半微笑地以沉痛语气反击。“支仓,你太落伍了,身为检察官却疏忽病理心理的研究,否则你必会记得《古代丁抹传说集》的史诗中,大量引用了妖术精神以及微毒性癫痫症角色。洛迪斯海姆的故事虽然没被引证,但若读过梅尔菲的《朦胧状态》,便能自科学角度说明奥斯华德的昏迷。其单纯昏迷的章节中描述,昏迷之际,因为单方面集中在大脑运作,意志会忽然消失,全身产生飘浮感,另一方面,小脑在稍后才停止作用。于是两种现象形成力学作用,虽然只是极短暂的时间,但全身仍会出现波动般的晃动。问题是,伸子的身体却漠视此一自然法则,反而朝相反方向动作。”说着,他坐在伸子昏迷的旋转椅上,指着中心的螺旋支柱,“支仓,我刚刚说自然法则是比较夸张,因为重点只在这张椅子。你们也看到了,支柱的旋转方向朝右,也完全没入螺旋孔中,达到旋转极限,不能再降低了。但是伸子的腰部位于座垫上,下肢微偏左,上半身则微偏右,可见她一定是略微左转地倒下,很明显违反了法则。因为若是左转的话,椅子一定会升高。”

“请你不要说一些暧昧的反话。”熊城面有难色。

法水展示观察所得,对熊城说明。“当然,我不认为现在这样是最初的状态。但是就算支柱尚有旋转空间,考虑到昏迷时的摇晃动作,加上伸子体重的垂直作用力,虽然一边动作,却仍能逐渐确定其方向。换句话说,身体的振动幅度愈往右方会愈大。另外,假设向右旋转一圈后,支柱于目前位置旋紧,而且在旋转时,自然会产生离心力,因此不可能在停止时保持正坐的姿势。这么一来,熊城,你如果试着对照椅子的螺旋支柱与伸子的肢体形状,必会发现惊人的矛盾。”

“什么?伴随着意志的昏迷……”检察官困惑地出声。

“如果这是事实,那就是格林家的亚妲了,所以……”法水两手交握背后,开始踱步,“我也不是毫无理由地要求替她洗胃和验尿。当然,问题焦点仍是她主动昏迷的企图。”他在键盘前停住,以手掌用力往下压,暗示他的奇异论点。“就像这样!女性演奏共鸣钟需要超常的体力,即使是简单的赞美诗,只要反复三遍,通常都已经累坏了,所以我认为当时声音会逐渐减弱的原因就在这里。”

“这么说,造成她昏迷的原因是过度疲劳?”

“不,舒迪伦曾说过‘不能相信疲劳时的证词’。那时一定是出现了意料外的力量才会形成现在这种状况。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要证明高八度音发生的原因,那绝对是不在场证明中的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必须证明伸子的演奏技巧?”检察官惊讶地反问,“我不认为只靠共鸣钟就能证明那高八度的声音,而且,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短刀是不是被伸子主动握住的?”

“不,若是让她昏迷后再握住短刀,她绝对无法握牢。”法水再度踱起步,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当然这里也存在不同论点,因此我才要请专家鉴定。而且,易介之死也有时间上的问题,在他被认定已死亡一小时后的两点,佣人座十郎却表示确实听到他的呼吸声。而该时刻伸子正在演奏赞美诗,这么一来,就表示她在弹奏最后一次赞美诗的十多分钟里,既要切断易介的咽喉又要自己制造昏迷。我害怕的是无法对此提出反证。通常,采取包围行动后得到的结果应该是二减一等于一的答案,但是,高八度音却……”

当然,其他问题就更加混沌不明了。法水拼命集中精神在伸子身上,来自康斯坦堡事件或格林家杀人事件等等的教训让他专注地反复观察。然而,如百花千瓣分裂的无数对立一样,使法水无法在自己提出的各种分析上建立明确信念。事件表面巧妙地利用反论和对立观点,以华丽的修辞包裹,解开一项疑点之后又会出现新的怀疑,使他仿佛受诅咒的荷兰人般疲惫徨,等问题碰上高八度音再反弹回来时,他不得不再度回到原点。

突然,似乎自天外飞来灵感般,法水的眼中绽出光彩,停止踱步。“支仓,你的一句话给了我非常好的启示。你说‘只靠共鸣钟应该无法证明高八度音’,等于是‘请找出取代精灵演奏的某物’,也就是说,‘请从音学上证明某处有共鸣板或木片乐器之类的东西’。于是我想起昔日被称为‘玛格登堡修道院的奇妙事件’的‘杰贝特的月琴’。”

“杰贝特的月琴?”检察官因法水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而错愕,“月琴和共鸣钟的异常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杰贝特就是席维斯塔二世,也就是制作那部咒语法典的维基格斯的老师。”法水用力地说,凝视映在地板上的朦胧影子,念出梦幻般的话语,“在宾克莱克 编纂的《突柏尔史诗集成》中,记载了有关杰贝特的妖异事迹。在当时的风潮之下,杰贝特被视为妖术师,我摘出其中一节给你们听听吧!那是所谓的炼金抒情诗。

杰贝特仰眺毕宿七星,

弹奏平琴。

初时拨动低弦随即寂然,

稍后,

身侧月琴自动响起,

如怪物之声,应对高亢弦音。

于是,

旁人皆掩耳逃去。

“看过吉塞威德的《古代乐器史》就能知道,月琴是肠线乐器,至于平琴则是在十世纪,由金属线取代肠线而制成的乐器,声音接近现在的铁琴。我曾试过解析该妖异事迹。因此,熊城,我希望你能从这其中好好咀嚼中世纪非文献的史诗与杀人事件的关系。”

“哼,还有别的吗?”熊城吐掉被口水沾湿的烟屁股,恨恨地说,“我还以为角笛和唢呐已经在刚刚的杀人炼造厂里被毁掉了呢!”

“当然有,是历史学者威勒莱撰写的《尼古拉斯·艾·珍妮》。他描述了陪审团在面对珍妮·达尔克时,颤栗不已的奇异心理。我内心曾非常疑惑,为何后世精神病理学专家们完全不引用此种心理状态,所以我才会在这时想起颇为妖异的共呜现象。

“如果以钢琴来比喻,最初轻按Do键,但不使其发出声音,然后用力敲打So键,在声音停止之际放开按住的Do键,便会听见很清楚的Do音,这当然是一种共鸣现象,即在So音中包含了高八度,也就是两倍振动数的Do音。只不过,若想在共鸣钟上求得这种共鸣现象,在理论上或许完全不可能。

“然而,从这里又能引导出要素性的启示,那就是拟音。熊城,你知道木琴吧?就是击打干燥的木片或某种石片发出金属性音响的乐器。古中国有扁石鼓之类的响石乐器或钟琴之类的扁板打击乐器。另外,古印度有干木鼓,亚马逊印地安人也有刀形响石。但是,我指的并非那种单音乐器或露出音源的形状之物。你们如果听了接下来的惊人事实,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孔子得知舜的韵学中存在着发出七种声音的木柱时,竟是茫然无语。在秘鲁的托克西露遗迹中,以及托洛亚第一层的都市遗迹 中也留有同样记录……”经过旁征博引之后,法水试着让这些古史文章的科学解释一一符合杀人事件的现实角度。

“反正,魔法博士德恩的隐形门自以前就存在,而且这座宅邸有没有留下超越其技巧的魔术习作也很难说。算哲博士在修改英国建筑师戴克斯比的设计时,一定融入了维基格斯咒法精神,换句话说,不管是一根柱子或墙垣,甚至是贯穿走廊墙壁的素烧朱线都必须注意检查。”

“这么说,你需要这栋宅邸的设计图了?”熊城受不了似的大叫。

“没错。如此一来,应该就能破除凶手玄妙的不在场证明。”法水反击似的说,同时指明两个方向,“这就像无止境的旅游,不过找寻风精只有两条路,也就是说,若能重现杰贝特式的妖异共鸣弹奏术,伸子主动使自己昏迷一事当然便无庸置疑。另外,若能证明某种拟音的方法,则结论便是凶手令伸子昏迷再离开钟楼。不论如何,有一件事很确定,那就是,高八度音出现时,这里除了伸子以外,没有其他人。”

“不,高八度音是附属的。”熊城反对,“最主要是你有让事情倾向难解的习惯,事实上,那只是逻辑形式的问题。一旦能知道伸子昏迷的原因,就没有必要像你所说的再钻进石墙内。”

“可是,熊城,”法水讽刺地提出反驳,“伸子若答辩说‘我觉得身体很不舒服,然后就完全不醒人事’的话,那我们就束手无策了。不,不仅如此,隐藏在高八度音背后的昏迷原因与她手握短刀的事实,甚至连我刚才指出的旋转椅的矛盾,这些疑点全会被掩盖过去,搞不好还会认为与易介的事件毫无关联。”

“嗯,这的确是心灵感应主义的问题。”检察官黯然地喃喃说着。

“不,不止如此。大体上来说,以心灵感应演奏乐器并非无例可寻。舒雷达的《生体磁力论》一书中就举出了将近二十个例子。但是,问题在于声音的变化!连圣奥里哥尼斯都佩服不已的一代伟大魔术师、亚历山大的安迪渥斯,虽号称能遥控演奏水风琴,却未述及有关音调之事;阿贝尔托斯·玛格尼斯 演奏手风琴时也是相同;到了近代,意大利的大灵媒约瑟比亚·巴拉底诺虽能弹奏置于铁网内的手风琴,但仍没有提到重要的音色问题。也就是说,即使是心灵现象,就算能驾驭时间与空间,对物质构造却还是无能为力。但是,熊城,物质结构的重要法则终于被颠覆了,这是何等恐怖的家伙呀!所谓的‘风精’——空气与声音的精灵——敲了钟之后逃逸无踪。”

结果,关于高八度音,法水的推断很明显未能跨越人类思维的创造。然而凶手却毫无阻碍地轻松跨越,在任何人做梦也无法相信的部分完成超心灵的奇迹。正因如此,以为已突破纷乱的牢网却又随即受阻于眼前云层遮覆的高墙。如此一来,当然无法对伸子的陈述有所期待,除非出现万分之一的侥幸,否则连法水所提示的通达奇妙高八度音的两条道路也会完全被堵塞。

不久,一行人离开共鸣钟室,回到丹尼伯格夫人陈尸的房间。这时,夫人的尸体已被送走解剖,阴森森的房里只剩一位方才奉命调查家族成员动静的便衣刑警。调查结果如下:

降矢木旗太郎——正午吃过饭后,与其他三位家人在客厅商谈,一点十五分赞美诗声音响起时,一同前往礼拜堂演奏镇魂乐。两点三十五分,和其他三人一起离开礼拜堂,进入自己房间。

欧莉卡·克利瓦夫(同上)

加里波第·塞雷纳(同上)

奥托卡尔·雷维斯(同上)

田乡真斋——一点三十分之前与两位佣人一起从过去的葬礼记录中进行摘录工作,接受讯问后回自己房间,上床休息。

久我镇子——接受讯问后并未离开图书室。搬运书籍的少女能证明。

纸谷伸子——除了正午叫人送食物至自己房间外,无人曾在走廊上见到她,推测应该是待在房间内。有人目击她在一点半左右爬上通往钟楼的楼梯。

除上述之外,未发现其他异状。

“法水,通往大马士革的路只有这一条。”检察官和熊城对望一眼,愉快地搓揉双手,“你看,一切迹象都指向伸子。”

法水将调查报告放入口袋,随手取出方才在拱廊拿到的玻璃碎片与该处附近的略图。但是,打开一看,这次事件中不知第几次的惊愕又映入他们眼里:被印上两道脚印的略图包着的,竟是照相干板 的玻璃碎片。 MJ5jZoGJFSoe8bcmcxUSgaZZbP3OCW8u/KAm4uU0h9kLaXpZnCunhsZ/pnLLzD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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