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湖面上吹着暖风,一个个尖尖的荷叶冒出湖面,有的则是卷曲着半张装,这里正是曾经莫衍带着常琳来过的地方,只不过此时不是荷花绽放的时节,但是湖的四周盛开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一闪一闪,叱咤嫣红,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艘精美的画舫在湖中缓缓而行,可以听见里头悦耳的丝竹声。
常瑛站在外头,看着远处,任由微风吹起她鬓角散落的发丝。
“怎么不进去坐?”君如意温和的说。
“没意思,我一个土包子,欣赏不来那些。”常瑛努努嘴。
君如意压着嗓音,“你可别自怨自艾,你这么漂亮还要自称土包子,那还叫别人怎么活啊,非要追着你来的那个姑娘不是玩儿的挺好?”
“话说你姐姐对你还真是好。”君如意忽然看了一眼水中,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呵。”常瑛无语,真不知道那个小零脑子里头装的都是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非要装明白,几个公子小姐纯粹是拿她当傻子取乐呢,她倒玩儿的欢。
说曹操曹操到,小零欢脱的跑了出来,“二姑娘,君公子,要开宴了,画舫的管事让我喊你们进入哦。”
“好。”君如意点头,他这个人大概对谁都是这样淡淡的,行云流水一样的柔和吧。
三人离开甲板后,只见水中咕嘟咕嘟的冒了几个泡。
黑衣人暗道,这姓君的有两下子,回去要赶紧给主子禀报。
常瑛落座后,根本不去理会周围的人,只是一个人微微蹙眉思考着。
很快小零的吵闹声传进了她的耳朵,“我说二姑娘,君公子对你可真够好啊,这又是游湖又是美食的,锦帆哥哥啥时候能对我这么好呢?”
常瑛不语,安静的捧着手中的茶杯。
小零又继续说道,“昨天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我给你道歉。”
说着小零将手中酒杯递给常瑛,“你不会不原谅我吧。”小零看常瑛迟迟没有接过酒杯,有些心急。
事出反常必有妖,常瑛一下子就觉得小零拿的那杯酒有问题。
常瑛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但并不是原谅了你,而是不想让你一直在我耳边聒噪。”
小零低下头,掩饰下自己的笑脸,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的喝了这杯酒的,“喝了这杯以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常瑛不疑有他,等到喝完茶后不久,她在后悔,也晚了。
君如意对女子没什么兴趣,尤其是一个神志不清的。
不过眼前这个姑娘竟然到这种地步了还能努力的克制自己,也算难得了。
常瑛迷迷糊糊中听到两个交谈声,“我给她下了药,这不是成全了你吗?”
君如意:“我才不屑用这种手段,我若是想要一个女人,必然是要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真是死心眼子。”小零说道,“我这是在帮你!”
“你是帮你自己,你以为二姑娘跟我有了什么,你就可以得到唐锦帆了,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总之人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小零说完就走出房门。
唐锦帆?!
常瑛听到这个名字,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咬着牙,扶着桌角起身,她不能这样留下来,小零那个锱铢必较的,一定会找人过来的,到时候会没事儿也得被别人说的有事儿了。
常瑛晃晃悠悠的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顺着窗子跳了下去。
小零下的这种药应该遇到水就能冷静吧。
画舫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有人落水了。随后一群人围在甲板上朝着水里看,“哪有人落水?”
“根本没动静啊。”
大家有兴意阑珊的回去,小零好奇,刚才是常瑛他们那里的动静吧。
“少爷,用不用救人?”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目光锐利。
君如意看着平静的湖面,“不用了,那姑娘不会有事儿。
估计咱们的人应该得手了,咱们也回去吧。”
“是,少爷。”
常琳在一品香总是坐立不安,“莫衍,你说瑛子应该不会出事吧,咱们俩去看看咋样?”
“我让人一路跟着保护瑛子,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莫衍心中想的确实另外一件事儿,虽然时隔几年,但是那个背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东家,东家,二姑娘出事了!”吴掌柜在外头喊着。
常琳心里咯噔一下,她瞪了一眼莫衍,这就是你说的好好保护?
常瑛被送到一品香酒楼,常琳手忙脚乱的帮她换了衣裳,裹上毯子,又差人去熬姜汤。
唐锦帆在一旁嘘寒问暖。
常琳长出一口气,“你先出去吧,这儿有我呢。”
唐锦帆不舍的离开,临走还在不停的问瑛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房间只剩她们两个人,常瑛终于开口,“姐,咱们都搞错方向了。”
“怎么回事儿?到底出了啥事儿?是不是那个小零推你下水了?”常琳气恼,都说了不让她去,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
“是我自己跳下去的。我猜姐姐不放心我,应该会找人保护我,所以我就赌了一把。”
“你,你真是任性,赌输了咋办?再说了,现在才是初夏的季节,没有暑伏,那水凉着呢,你也不怕身子受寒!”常琳又心疼的埋怨,“啥事儿有姐姐跟你姐夫呢,你冒什么险啊。”
“姐,我这落水,可不是白挨得,我跟你说,那个君如意跟小零根本不认识,他们根本不是一码事儿啊!”
常琳惊讶,“难道他们同时出现真是巧合?”
“我猜是。因为在画舫上,小零给我下药了。但是君公子明显有别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跳湖啊。”常瑛将发生的事情跟常琳说了一遍。
常琳在房间内一边踱步一边思索。
“看来那个小零只是想害你身败名裂,她的目标很直接,就是唐锦帆。至于是唐锦帆的人,还是唐锦帆的方子或者其他,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常琳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