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你这是摸到哪个婆娘家,被人家给打成这样?”张福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小子就算想骗钱,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行不行,被陈庆之打成这样?我呸,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很显然,张福并不相信胡大的话,在他看来,身体单薄的陈庆之哪里是胡家兄弟的对手,这四个人肯定是不知在哪里受了欺负,就想找个由头来骗张家的银子,他们把张家当成了什么?真的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咬上两口的肥肉了吗。
被张福吐了一脸口水之后,胡大也急了,自己是张福找来寻那陈庆之麻烦的,自己和兄弟的伤也是陈庆之给打的,现在张福却翻脸不承认,自己又能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双眼一瞪,也忘了这是哪里,一伸手便把张福的衣领给拽住,双眼一瞪,沉声骂道:“这你翻脸不认人的杀才,老子要不是收了你的钱去找那陈庆之的麻烦,又怎么能变成这般样子,今天你若不拿出钱来与我兄弟治伤,当心老子把你锤死在这里。”
一看家里的管家被人给欺负了,张家的门子自然不能在一旁瞅着呀,这不正好是向张福效忠的时候吗,连忙大喝一声,把院子里的家丁、护院什么的都喊了出来,大家伙一下就围了上去。
对方人多势众,胡家兄弟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把大哥围了起来,这时候胡大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把匕首来,直接就架到张福的脖子上,一脸狠厉之色:“谁敢上前,老子一刀捅死他,给我后退,退回去。”
“这……”
一看对方拿出刀来了,众人也是齐齐一愣,慌忙地退后了几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就在双方对峙的功夫,从巷子外却来了一行人,到了张家门外的时候,人群中的小轿停了下来,轿帘一挑,张知鱼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抬眼见到门口的闹剧时,自己也是一愣,接着便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员外你可回来了。”门子见到张知鱼的那一刻立刻有了主心骨,快步地跑到张知鱼的身边,三言两语便把刚刚的事情说得清楚明白。
“你说什么?这伤……是陈庆之打的?”听到门子的话时,张知鱼也是一愣,目光在胡家兄弟的身上转了几圈,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他们说的话,虽然自己跟陈庆之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听到的、见到的陈庆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而已,虽说有几分才华,但跟厉害却是远远也扯不上关系的。
笑了笑,张知鱼只把胡家兄弟当成撒泼耍横的痞子而已,往回一伸手,身后的小厮立刻递过来一锭二两的小元宝,张知鱼把玩了一下,接着随手便把元宝扔到了胡大的面前,随意地笑道:“胡大是吧,不管你的伤是不是被陈庆之打的,这汤药钱我替你出了,不过,丑话咱们可说在前面,我出这钱不是因为这是你们应得的,而是可怜你们而已,拿了就走吧,要是再贪心不足,可别怪老夫对你们不客气。”
得知眼前这人便是张知鱼的时候,胡大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银子,心里倒很想去把它拣起来,可是自己又害怕万一松开张福,这帮人会一涌而上,到时候别银子拿不到,反倒是再被打一顿,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胡大鼓起勇气回道:“张员外,小的不敢欺骗你,小的真没有说错,这伤的确是那陈庆之打的。”
“哦?”张知鱼本已经转过去的身体又慢悠悠地转了回来,锐利的眼神盯住胡大的眼睛,约莫有几息的时间之后,自己似乎相信胡大所说的话,点了点头,简短地说道:“拿起地上的银子,跟我来。”
“哎。”胡大知道事情终于有了转机,连忙松开张福,拣起地上的银子,匆忙地跟在张知鱼的身后,进到了张家里。
从一进到张家之后,胡大的眼睛就有些不太够用,惊讶的目光不时地扫过两旁的宅子,偶然那些漂亮的丫鬟时,自己的眼睛也会一阵的发直,直到进到一间小院之后,自己这才收敛起心神,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体望着张知鱼。
张知鱼倒也没有让他们坐下的意思,自己挑了一个石凳坐了下,微微沉吟之后淡淡地说道:“胡大,你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包括那陈庆之是怎么动的手一字也不要拉下。”
“是,员外。”胡大也不用造假,直接便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怎么按照张福的意思在地头等着陈庆之,见到陈庆之之后自己又是怎么吓唬的他,后来自己还想着去偷袭人家,结果没想到人家三下两下便把自己跟几个兄弟给放倒在地,只剩下老三站在稍远,这才逃过一难。
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张知鱼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没有给出自己什么意思,倒是冲着胡大笑了笑:“今天这事还是张福考虑不周,让几位壮士受苦了,这样,张福……”
“员外。”身后的张福向前一步。
“带着四位壮士去帐上支十两银子治伤,不可怠慢了。”
“是。”张福二话不说,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千恩万谢的胡大等人走掉了。
等到他们都走掉之后,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张文达却凑了过来,低声道:“爹,胡大的话听起来不像是真的,那陈庆之今年才多大,怎么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张知鱼也点了点头,微皱着眉头说道:“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不太确定这陈庆之到底会不会功夫,其实他会不会功夫倒只是件小事,关键他要这块地到底做什么用才是大事,文达,这样吧,你再去找些人打听一下,陈庆之到底想要种什么,打听到消息之后速速来告诉我。”
“爹,你放心吧,我这就去。”说完,张文达就要走,走了两步之后,自己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回过身恍然大悟道:“对了爹,有件事还没跟你说,那苏小容的织坊现在已经开工了。”
“哦?这么快?”张知鱼顿时一愣,恨恨地骂道:“要不是苏隆兴那个废物,咱们早就把苏家吞掉了,现在倒好让苏小容分了苏家那么多的家产过去,摆脱掉苏隆兴这帮笨蛋,苏小容怕是又要展翅高飞了。”
“爹,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老办法,找些地头蛇过去闹一闹,不让她安生地织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