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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维新旧梦录》

作者:朱维铮、龙应台编著
出版信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年版

《维新旧梦录》这本书出版于2000年的世纪之交,大概也是为了应“维新变法”100年的景。主要编著者朱维铮是位传奇人物,于复旦大学历史系毕业,留校后曾担任周予同先生的助手,帮助编辑《中国历史文选》。有人在他去世的时候说他是“最后一个经学大师”,若是朱维铮听到恐怕要敬谢不敏。朱维铮继承了周予同的五四情怀,即破除传统经学的迷雾,他一再强调自己从事的是经学史的研究,对所谓的国学没有一丝的好感,因为写文章说孔子是私生子被一帮新卫道士批判得一塌糊涂。也因为朱维铮是从“选学”起家,所以他一生爱做“选”和“注释”,例如本书,以及《万国公报选》、章太炎注等,他的选本很有眼光,都是入门的善本。但这些工作是为他人做嫁衣,所以朱维铮的名气和他的作品数量其实是不成比例的。

朱维铮的学术兴趣很广泛,从经学史到史学史、再到中国近现代政治史和思想史都曾经涉及到。他口才好,常有名言警句脱口而出,有次复旦的某个会议,有理工教授对文科颇有微词,他立刻回击对方:“在国外刷了几年试管有什么了不起,你出国是听别人的,我出国是别人听我的。”他是继季羡林之后第二位获德国高等院校荣誉博士学位的中国学者。朱维铮的文章写得也好,“文革”时就出入写作组,早年能写大批判文章,晚年还能写批判大批判时代的文章。

这本书的编著由两个部分构成:一是龙应台和朱维铮就“维新变法”写了一篇长的序言;二是编选了从龚自珍直到康有为有关变法的时论文章。后一部分主要体现了编著者朱维铮的眼光和文献考据的功力。朱维铮先生将“维新变法”放入更为广阔的历史背景中,以他深厚的经学背景,追溯了“维新变法”的经学传统,并考察了晚清的政局、西方文化的输入,以及江南新派文化的崛起等对“维新变法”的促成作用。好比下棋,“维新变法”的车、马、炮等都在他的文章里厮杀,整个文章简直活了。

现在学术文章一般都格式化,有一套标准的程序和话语规范,这样的“新八股”好处不说,但坏处是难读,没有生机和活力,而且学术琐碎化,研究的议题也往往无关社会弘旨,这样,如何让学术文章也好读、耐读!所以应该好好学习朱维铮的笔头功夫。

延伸阅读:

1. 钟书河:《走向世界》,北京,中华书局,2000。

2. 陈平原:《图像晚清》,北京,东方出版社,2014。

3. 茅海建:《苦命天子》,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 ItRBuPhqtwTJ29cbY3GN8IPgrFEYg0t3MtNhjBRacdd7l8wvI7ZHS3BbZm/w8B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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