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大明承包果园后，第一年刚起步，收入不多，但也赚了好几万。镇里看到了这一点，将他作为先富起来的典型加以宣传，以带动其他人走种植业的致富之路。县有线电视台、县报记者还来采访过他，一时间，他就成了新闻人物。

王大明名利双收了，他决定把家里的几间破土屋改修成一楼一底的楼房。他先是买砖、预制板等材料，在一切准备好后，请匠人来开始修。现在修房子不像以前了，请人帮忙，到时开工分。土地承包后，除了请少数乡邻好友帮忙外，工匠们都是要开工钱的。在工匠们进场后，从搭脚手架到砌墙、抹灰他们都干得很认真。这些人都是村里的农民，他们很能吃苦，很能干活，特别是那些女人，与丈夫一起出来，把娃娃放在家中。她们的身影，她们的笑声给工地带来了活力，让坚硬的钢筋水泥不再冰冷，让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色彩不再单调。

在修房子期间，王大明请刘大田去帮他干活，每天都开工钱，刘大田当然乐意去了。从拆旧房子，到挖地基、打沙、挑砖，前后一个多月，他天天在场。张桂兰总是特别关照他，看他热了，赶忙打盆热水给他洗脸，看他累了，就叫他休息一会儿。

有一天夜里，吃了晚饭，在砖工、石工走后，张桂兰叫住刘大田，关切地问：“大田，你与玉娟的关系到底怎样？”

刘大田不明白她问这个干什么，他说：“啥怎样？”

张桂兰看了看他，以为他听懂了的，是在装作没听懂，她说：“就是你们俩到底……夫妻那事怎样？”

“两口子睡在一张床上，能不做吗？哎，桂兰，你问这事干吗？”

“那既然在一起了，玉娟的肚子怎么还是扁扁的呢？”

“这个……”刘大田想了想，说，“我也搞不懂。”

“大田，这事你们一定要引起重视，这是关系到你家传宗接代的事，是不是你们哪个没有生育能力呢？”

“不会吧，大家都好好的。”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哪个没生育能力，早点吃药，总不能一辈子不生吧？”

刘大田以前还没在意这事，听张桂兰这么一说，他认真地想了想。与玉娟结婚后，虽说她不太喜欢和他干那事，但夫妻之事也算正常，怎么她却老没怀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刘大田身体有毛病，还是玉娟身体有毛病呢？

刘大田抬头问道：“桂兰，是不是男女只要在一起就能怀孩子？”

张桂兰笑了，说：“我说大田，你难道这个都不懂吗？只要身体没毛病，只要男女做了那事就会有的。就像土里种粮食，播了种就自然会长出苗来的。”

刘大田明白了，他又问道：“桂兰，你和王大明是多久才有的？”

先前张桂兰还表现得很大方，但刘大田这样一问，她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哎，大田，我是在问你们的事，你怎么问起我们来了？我是关心你们才给你说说这事，一定要引起重视，你们年龄都不小了，也结婚两年多了，该有个孩子了。”

刘大田默默地点了点头。

夜里，刘大田想着这事就觉得张桂兰说得没错，玉娟嫁过来已两年了，怎么还没生出一男半女呢？干脆今晚就去一趟果园，把这事给玉娟说说，明天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事不宜迟，刘大田马上起身往果园走去。乡村的夜是美丽的，一望无际的夜色，似乎能够变换出任何想象中的东西，他忍不住伸手试探，眼中的形象却突然消失不见，融于夜色中。

刘大田朝着果园走去，他猜想玉娟此时可能在看电视，或者早就睡了，他这么晚去看她，会给她一个惊喜，她肯定很高兴的。在乡村静谧的夜色下，也是一片繁忙景象，地里偶尔冒出的零星灯光，飘忽不定，那是村民夜间照明的灯光，有的是在外面干活吃了饭回家，有的是去请人明天帮忙干活的，总之，他们为了自己的事忙碌着。

这时，他碰到了队长，队长喝得醉醺醺的，他拿着手电筒，看见是刘大田，问道：“哎，刘大田，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还去哪儿呀？你别去干什么坏事哟。我提醒你，违法的事千万干不得。”

刘大田说：“哎，队长，你每次看到我都在教育我，我真那么坏吗？”

队长笑着说：“现在土地下放到户，我不安排生产了，镇里叫我多宣传遵纪守法的知识，多宣传科技致富的典型。别人整天忙乎着，不可能有时间干坏事。你呢，整天在家闲着没事，说不定你脑子一进水，就整出点什么事来。”

刘大田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说：“队长，我这是去果园。”

队长问道：“你去果园干什么，你是想去果园干活吗？我说刘大田，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那次果园点名要你去，你却不去，现在又想去。我这个当队长的，在集体时，可没少关照你吧？”

刘大田笑着说：“是的，队长，你确实很关心我，我记得的。哎，队长，你这是去了哪儿呀？”

队长说：“今晚是刘大娃喊我去喝酒。他呀，出去打工挣到钱了，说什么也得请我喝几杯，我能不去吗？”

刘大田闻到队长满身酒气，他说：“队长，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去果园呢。”

队长说：“刘大田，和我一起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去。”

刘大田说：“我没事，我是去看看在果园干活的老婆。”

队长听后笑着说：“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刘大田是想老婆了，那你快去吧！” YS4xfEDymvFtUY47jFoCssZYtVdBa6JxP0yMgV0WtEoztxP169OAiRfY8FPVwg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