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弗雷德走出了房间。贾普急切地问:“你觉得跟这家伙提谋杀的事儿明智吗?”
波洛耸了耸肩膀:“我觉得有必要。这样提示他一下,他才能想起所有看到或听到的东西。他也会对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更加警觉。”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想让这件事太早传出去。”
“亲爱的,不会的。艾尔弗雷德读侦探小说,他对犯罪有痴迷的兴趣,不管从他嘴里说出什么来都会被人认为是艾尔弗雷德对于犯罪病态的狂想。”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波洛。现在我们要听听赖利先生怎么说了。”
赖利先生的诊室和办公室都在一楼,和楼上的房间一样大,但是光线暗一些。他的病人也少一些。
莫利先生的合伙人是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年轻人,一绺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头上。他的声音颇有魅力,眼睛也炯炯有神。
“我们希望,赖利先生,”贾普自我介绍之后说,“您在这件事情上能给我们一些启示。”
“那您就错了,因为我帮不了你们什么。”赖利说,“我想说的是,亨利·莫利是最不可能寻短见的人。我也许会这么做,但是他不会。”
“您为什么会这么做?”波洛问。
“因为我有一大堆的麻烦,”赖利说,“钱的问题就是其中一个!我永远都做不到收支平衡。但莫利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没有债务,没有钱方面的麻烦。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外遇呢?”贾普问。
“您是说莫利吗?他的生活没有任何乐趣!完全被他姐姐给控制了,可怜的人。”
贾普接着问起赖利当天上午看的那些病人的具体情况。
“噢,我想他们都很准时,而且没什么问题。小贝蒂·休斯,她是个好孩子——他们一家都先后成为我的病人。阿伯克隆比上校也是个老病人。”
“霍华德·赖克斯先生呢?”
“那个爽约的病人吗?他从没找我看过病,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打电话来特别要求预约在今天上午。”
“他是从哪里打电话过来的?”
“霍尔本宫酒店。他是个美国人,我猜。”
“艾尔弗雷德也这么说。”
“艾尔弗雷德应该知道,”赖利先生说,“他是个电影迷呢,我们的艾尔弗雷德。”
“您的另一个病人呢?”
“巴恩斯吗?有趣又严谨的小个子。他是个退了休的公务员,在依陵路那边住。”
贾普停了一会儿,然后接着问:“您对内维尔小姐怎么看?”
赖利先生挑了一下眉毛。
“美丽的金发女秘书吗?没什么事儿,老兄!她和老莫利的关系绝对清白,我敢肯定。”
“我可从没想说他们不是呀。”贾普说得脸有点儿红。
“那是我理解错了。”赖利说,“请原谅我污秽的想法,好吗?我以为您这么问,是因为在 怀疑那位女士 !”
他岔开话题,对波洛说:
“原谅我用了您的语言。我的法语说得不错吧?都是跟修女们学的。”
贾普对他轻浮的表现感到不满,他问:
“您对和她订婚的那个年轻人有什么了解吗?据我所知他叫卡特,弗兰克·卡特。”
“莫利不太看得上他。”赖利说,“他曾经劝内维尔跟他分手。”
“这会令卡特不爽吧?”
“可能让他非常不爽。”赖利幸灾乐祸地附和着。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好意思,你们现在是在查自杀,并不是谋杀,对吧?”
贾普立即说:“假如是桩谋杀,您会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我没有!我宁愿它是乔治娜干的!她是那种十分节制、令人生畏的女人。不过我想乔治娜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当然,我也可以偷偷溜到楼上去,把那老兄给杀了,但是我没有。其实,我很难想象有谁会想杀了莫利,但我又无法想象他是自杀。”
他的语气有了些变化,补充道:
“事实上,我对此感到很难过……你们千万别拿我的话当真,好吗?我很喜欢老莫利,我会想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