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缓步慢行的同时,陈默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那枚银针,细细端摩起来。
这根银针,不光是有头发丝粗细,更加恐怖的是他的硬度跟头发的硬度没有太大差距,甚至要比一根头发更加柔软。
很难想象,这么软,如同发丝的银针是怎样刺进一个人的手腕,而不让对方有任何察觉。
这个人,是个高手!
陈默心里暗道了一声。
这种手法堪称精致,普通人想要做到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摇了摇头,陈默也不再去关注这些事情。
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别墅区。
宁馨阁。
刚一走进门口,陈默便被值班室里面走出来的两名保安给拦住了。
陈默抬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哟!这不是陈大少么?怎么这个点儿才回来啊?”
一名保安认出了陈默,嬉皮笑脸的问道。
原先的陈默,性格软弱,任谁都敢上来踩几脚。
对于两人的调侃,陈默充耳不闻,径直走进了别墅区当中。
“我呸,一个落魄的家族废物在这儿跟我装什么装。”
一名保安看着陈默远去的背影,冷笑着说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另一名保安摇了摇头,随口应道。
宁馨阁是整个华南市里数一数二的高档别墅区,与东湖相隔不远,能住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别墅与别墅之间的距离也很远。
四周景色宜人,湖泊树林环绕包围,即便现在是处于深夜,都能切身感受到四周清冽的空气,与阵阵悦耳的蝉鸣。
置身其中,让人流连忘返。
陈默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走到了二十六号别墅。
整幢别墅占地至少超过四百平方,欧式的装修风格,尽显大气优雅,想要弄成这样,不提房价,单是装修都需要一笔恐怖的金额。
随手从口袋中拿出一串钥匙,陈默缓缓地将门打开,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辛亏钥匙没丢。
进入大门的同时,陈默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客厅的灯竟然亮着。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长发随性的散落在肩,眉如远山,一双绝美的眼眸如蓝宝石一般清澈。
虽然穿着宽松的睡袍,但即便如此,却依旧遮掩不住她那绝美的曼妙曲线。
肌肤莹白如雪,滑嫩,双腿修长,精致无比。
陈默可以保证,如果他是造物主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会是他毕生最为满意的作品。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个女人,正是陈默的老婆,慕晚晴。
两人昨天刚刚领了结婚证。
慕晚晴端坐在沙发上,手里面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是关于财经方面的。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之后,慕晚晴放下了手里的书,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陈默的身上。
神色平静到了极点,俏脸冷如冰霜,不掺杂丝毫感情。
两人的眼神对视。
看着慕晚晴的神色,陈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父母师父之外,他还有对不起的人的话,那便是慕晚晴!
两人是政治联姻,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后来陈默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废物,但碍于陈家势力,慕家只能忍痛让慕晚晴嫁给了这个家族弃子。
结婚当天陈默就被杀害。
沦为寡妇的慕晚晴自然不可能好过。
所以,在慕晚晴的面前,纵然陈默的心肠再怎么坚硬,都没有任何底气。
没有人说话,客厅安静到了极点,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还没睡吗?”
陈默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打破了原本客厅压抑的气氛。
“我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怎么鬼混!但你要明白,我嫁的至少是个人,不是乞丐,更不是条狗!”
慕晚晴终于开口了,冰冷的声音落入到了陈默的耳朵当中。
听了这些话,陈默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波动。
“你也觉得我像条狗吗?”
陈默笑了,开口问道。
嗓音变得沙哑,眼神中露出几分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陈默的声音只有,慕晚晴的心脏猛地一颤。
“你觉得你不像吗?”
深吸了口气,慕晚晴冷着一张脸道:“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烂,作为陈家的嫡子落魄到这种程度,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现在几点了?一个晚上不回家,手机也打不通,什么消息都没有,你这种人,配做一个丈夫吗?”
慕晚晴的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陈默,脸色铁青到了极点,身前的汹涌也在不断地起伏。
“你说得对。”
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陈默自嘲的笑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一个废物罢了,配不上你,被杀了也是活该。”
“如果你对这场婚姻不满意的话,没有必要强求自己,天亮咱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你我都自由了,你放心,到时候陈家不会为难你。”
摇了摇头,随手将已经烂掉大半的衣服扔进垃圾桶里,陈默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浴室当中。
目光呆滞,直到陈默的背影消失在慕晚晴的视线当中她都没办法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刚才陈默那平静到了极点的一番话,慕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疼。
他是要离婚吗?
凭什么?
忽然!
慕晚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站起身子,匆忙走到垃圾桶跟前,将陈默刚才扔掉的衣服拿了出来。
紧接着,慕晚晴一双绝美的眸子住建等大,目光变得惊愕,不可置信。
衣服上沾满了无数血迹,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看着眼前的衣物,再联想起陈默刚才说的那番话,慕晚晴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个想法窜入她的脑海当中。
脸色逐渐变得煞白,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晚晴整个人的身体几乎僵住,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遍布了她的全身。
…………
浴室里。
陈默一双眼睛紧闭,任由滚烫的水珠冲洗着他自己的全身。
说实在话,对于慕晚晴刚才毫不客气的奚落,陈默并没有生出任何的怨恨。
毕竟,没有人比陈默了解他自己当年的性格。
懦弱,无能。
连陈默本人想到从前的自己都有着上去狠狠揍一顿的冲动,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默的鼻子有些发酸,一种难言的疲惫在心头不断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