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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鲁国都城曲阜的“坐西朝东”布局

1 鲁国都城布局的分析

现存周代诸侯国都的城址,经过考古调查,能够证明它是西周时代建筑的,只有曲阜鲁国故城。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时诸侯国都的布局(参看卷首图版五)

鲁国故城平面大致呈长方形,东西最宽处3.7公里,南北最长处2.7公里,面积约10平方公里。西北两边利用洙水作城濠,东南两边挖有城濠和洙水连结。从南墙东门东侧、西北城角和北墙东端三处的试掘中,都发现早晚期多层的城墙相互叠压的层次。西北城角和北墙东端的早期城墙属于西周后期,南墙东门东侧的早期城墙属于西周早期,说明这座城墙创建于西周早期,改造修补于西周后期,经春秋战国而位置没有变动。

从曲阜故城的城门的设置和交通大道的布局来看,重心在于西部和中北部,原来整个城的结构是坐西朝东的。

城门有十一座,东、西、北三面各三座,南面两座。北部的城门分布较密,距离较小,约半公里左右。贯通全城的大道主要在北部,都是东西向的,共有三条:1号大道从西墙北门通向北墙东门;2号大道从西墙中门通向东墙北门,西段宽8—9米,靠近东墙北门加宽到14米;3号大道从西墙南门经过宫殿区南沿,通向东墙中门,西段宽10米,东段宽13—15米。这样主要大道东西向,而东段路面又加宽,说明原来布局是以东方为正门的。此外东西向的道路有两条,同是为了通向居住区而特设的。4号道路宽8米,从东墙北门向西通到中部偏东北的宫殿区(今周公庙高地)。5号道路也宽8米,从东墙南门向西通到附近居住区(今古城村西南)。

城里南北向道路,只有6号道路贯通城的西部,从北墙西门向南通到南墙西门,只宽6—7米。7号道路宽6米,只从北墙中门向南与1、 2号东西向大道相交。南北向道路只有通向中部宫殿区的较宽,8号大道宽12米,从城北中部穿过1、 2号东西向大道通到宫殿区;9号大道宽15米,从南墙东门向北通到宫殿区,与3号东西向大道相交接。但是,这些大道该是春秋初期才扩建的,在9号大道的两侧,就分布着不少时代较晚的大型夯筑遗址。

故城只有南墙东西两门南口的东西两侧有夯土基台,都是门阙的基址。西门的基址较小(东西宽19米,南北长16米),是汉代的建筑;东门的基址较大(东西宽30米,南北长58米,高1米),门道直对城内中部偏东北的宫殿区,有9号大道通达。这座南墙东门,当是鲁僖公时代所扩建。《春秋·僖公二十年》载:“春新作南门。”杜预注:“鲁城南门也。本名稷门,僖公更高大之,今犹不与诸门同,改名高门也。”《水经注·泗水》也说:“其遗基犹在,入地丈余矣。亦曰雩门。”出这座城门正南1735米处、沂水南岸,有雩坛,用于求雨的祭祀,即所谓“大雩”。鲁僖公扩建这座城门,就是为了“大雩”。9号大道也该是同时扩建的。

根据试掘结果,鲁故城内遗址的时代,西部、北部早于东部、南部。宫殿区以北,今盛果寺一带,是城内最大的居住遗址,遗址西部文化堆积厚2米以上,大致有五六个文化层,从西周前期一直延续到汉代。鲁城西北角内,今苹果园西侧的居住遗址,上层属春秋时代,下层属西周时代。靠近西墙南门有3号大道东西穿过的斗鸡台遗址,文化堆积也从西周前期一直到汉代。鲁城内早期的手工业作坊,也分布在北部和西北部。盛果寺的冶铜遗址开始于西周时代,延续到春秋。西北部今药圃地方的冶铜遗址属于西周后期。今位于药圃北部和弹簧厂的制陶遗址属于西周前期。在今周公庙高地的宫殿区,东西约长1公里,有规模宏大的宫殿遗址,上层属于汉代,下层属于春秋战国时代,因未经大规模的发掘,还无法判断西周的宫殿是否建筑在这里(参看图14)。

总的看来,西周时代的主要居住区在城的西部、中央北部,手工业作坊也集中于西部、中央北部,西周晚期居住范围扩展到东北部,整个城的南部没有发现早期的文化堆积。原来整个城是坐西朝东的,居住区和手工业区都偏于西部、中央北部。到春秋初期,为了“大雩”,才开辟由宫殿区到南墙东门的大道,并扩建这座城门。这种“坐西朝东”的布局结构,是和东都成周的布局一致的,但是鲁国没有采用小“城”连结大“郭”的格局,可能因为成周是王都,作为诸侯国的鲁国,按礼制是不能效法的。

图14 曲阜鲁国故城遗迹分布图

《曲阜鲁国故城》,齐鲁书社1982年版)

2 曲阜两类墓葬和都城布局

鲁国故城内,墓葬基本上分布在西部三分之一强的范围内,东半部未发现墓地。值得注意的是,墓葬有甲乙两组不同的类型,有不同的墓圹、礼俗以及随葬品,很明显属于两个不同的部族。甲组墓地发现四处:(1)故城西北部今药圃处墓地,都是小型墓,主要属于西周前期和春秋后期;(2)靠近西墙南门的斗鸡台墓地,墓葬年代从西周初年延续到春秋时期;(3)故城的西南部,在今县城西北的墓地,都是春秋墓;(4)解放初在西南部孔府后花园发现一座西周早期墓。乙组墓地只发现一处,在中部偏西北的望父台,有大中型墓和小型墓,小型墓绝大部分是西周墓,大中型墓属于春秋时代。

两组墓葬各有其特点。乙组西周墓,墓圹较窄,宽度小于或等于长度的二分之一,有的只有长度的三分之一左右。尸体的头向北,墓室没有腰坑和殉狗。随葬陶器一般只有鬲和罐,多数鬲只有一件,罐有两件以上。陶鬲仿铜器形式,不见有簋、豆、盂等陶器。另有九个西周墓随葬有铜器,五个墓只有一鼎;一个墓有一鼎、一簋;一个墓有一鼎、二簋、一盘、一 ;一个墓有一鼎、一 、一盘、一 、一壶;一个墓有三鼎、二簋、二 、二盘、二 、一 、一 、一壶。有两座墓出土有铭的铜器,墓主人叫鲁伯 和鲁仲齐,后者官为司徒,肯定是鲁国宗室成员。这样以铜鼎、铜簋为主的铜器组合,肯定属于姬姓的周贵族。

甲组的西周墓,墓圹较宽,宽度超过长度二分之一,尸体的头向南,墓室有腰坑和殉狗。随葬陶器组合的器形种类较多,流行袋足鬲、圈足簋和豆,还有罐、盂、 等,常常组成偶数的组合。甲组的春秋墓,头也大都向南,腰坑、殉狗的风俗已消失。我们以甲组西周墓出土的陶器,和附近居住遗址出土陶器作比较,陶鬲、陶豆的形制基本相同,可知甲组墓葬即属于居于都城以内的多数居民,即所谓“国人”。

鲁国从西周初年起,就实行“国”“野”对立的乡遂制度,有所谓“三郊三遂”。鲁国军队就是以周贵族为骨干,并以“三郊”的“国人”编制而成的。鲁国的“国人”主要是伯禽受封时所分得的“殷民六族”(《左传·定公四年》)。《周礼·秋官·司约》贾公彦疏引《左传》旧注,解释“殷民六族”说:“殷民,禄父之余民三十族,六姓也。”六姓共三十族,大体以十族为一“郊”,分设为三“郊”。春秋初期鲁僖公有“公车千乘”,“公徒三万”(《诗·鲁颂· 宫》)。如果像齐桓公时期齐国那样从“国人”每家抽一人入伍的话,“公徒三万”当来自“国人”三万家。那时鲁的“三郊”已有三万家,每“郊”一万家。当然,西周初期鲁的“国人”户数应该比较少。我们认为,现在发现的甲组墓就是“三郊”的“国人”,也就是“殷民六族”后裔的墓葬,所以他们所用陶鬲的形制,不同于周人而接近殷人,类似殷墟出土的陶鬲。

鲁国都城中,确实住有周贵族和“殷民”后裔两种不同礼俗的集团,直到春秋末年还是这样。阳虎在鲁国掌握政权,曾经“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左传·定公六年》)。因为鲁公和三桓是周贵族,必须在周社结盟,而“国人”原是“殷民”后裔,必须在亳社结盟。亳是殷的发祥地,又曾是汤的国都,因而殷民的神社称为亳社。结盟的礼俗,周人和殷人既然不同,各有其神社,葬俗当然也不同了,这是鲁国故城内所以会出现两种不同礼俗墓葬的原因。现在发现的甲乙两组墓,春秋战国时代的资料不全,甲组墓只有春秋时代的,乙组墓只有战国时代的,但是以甲组的春秋晚期墓,和乙组的春秋末年、战国早期墓作比较,还是可以看出两者有显著的区别。甲组的陶器组合,以簋、盖豆、华盖壶等圈足器为主,都有盖;而乙组的陶器组合,以釜、罐、壶、 为主,都不带圈足,没有盖豆,壶是罐式平底壶,与甲组的华盖壶大不相同。说明直到春秋末、战国初,两族人的不同风俗还顽强地保持着,没有融合起来。这就是阳虎必须分别要盟于周社和亳社的原因。

我们从墓地的位置来看,甲组墓地在药圃、斗鸡台、县城西北角,都在靠近西城墙的地区;乙组墓地的望父台,虽然也在城的西北区,但比较靠近中心区。看来当时两族人的居住区和墓葬区是邻近的,周贵族主要住在城的中北部,而作为“国人”的殷民后裔,则住在城内靠西城墙一带,这就是“三郊”的所在。

从鲁国故城发现的两种不同墓地,可以看到,它虽然没有小“城”和大“郭”相结合的布局,但是在一个大城内,分别有周贵族和“国人”的居住区及其墓地,这和当时的乡遂制度有关。 jono5VL1TVYIgSVpVJ7nC8Gb/D03eN0KNcuYXiYbv6UV6FvyRJcBuaZHf8NGaM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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