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欢喜的如同要飞起来一般,转身一路小跑,这种解脱感如同真的获得新生,飘飘摇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乱撞。
栓子走出监狱打量一眼阳光,活动身子骨万幸并没有什么大碍,婉谢了请他去帮他瞧病的学生们,也是一路小跑,心中对于巧儿的思念有些太过于炽烈的紧了,那脸庞笑容与身段一日不见,心中便煎熬的,风涌动,让栓子嗅到了一股春天的气味。
街道上,两人就这么相遇了,浑然忘我的笑着,眼神却充溢潮湿的气息,栓子忽的冲动了,一把抱住巧儿发疯似的旋转,巧儿也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咬住他的膀子流泪,街道干燥的地上开始星星点点的湿润了。
“今晚我伺候你吧!”
这句万种风情的话让栓子的心简直要从口腔中跳出来一般,他紧紧抱住穷阿尔,不说话,仿佛要把这个女人生生摁入自己身体一般,这样她就不能离开自己一分,一毫。
自己真的走入了梦,与梦境融入一体了,讨到那么漂亮的婆姨,栓子欢喜颤声“饿了呢。”
“你想吃菜还是吃我?”巧儿吃吃笑的万种风情,食指轻轻点在栓子脑门“还不放开我去买菜?”
在路人略有些怪异鄙夷的眼光中,两人坦然的手牵手就这么走在路上,慢吞吞的走,走的身影逐渐拉长,余晖洒满一地。
风载着冷的或者热的气流不断上下涌动,栓子感觉柔软的手带着某种韵律,两人的手不断摩挲,栓子总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的,刚刚领略到一丝绝望之后便出现佳境,快活的心思让他忘记了一切,身体随之痉挛似的颤抖。
“巧儿!”
“嗯!”
“媳妇儿!”
“嗯!”
不待入夜,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雨感觉很有下头,总也不停,南王村沉浸在雨夜之中,家家户户升腾着古怪的香火。
虔诚的百姓对着两尊木雕磕头,口中念念叨叨,浑然有种升仙得道的感觉,只是家里更是困苦了一些。
傻子老九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磕头,翻来覆去变着花样的磕,他饿了,真的几天没吃过东西,家家户户穷的揭不开锅,都奉养了道尊,哪有多出来的粮食给他吃。
索性草木早已复苏,啃些青草树皮倒是也能骗骗肚子的,只是无奈学着别人磕头撞墙,企图让自己睡过去不至于那么饿。
他在泥水中翻滚,大口吞咽地上的泥浆,只是这火烧火燎的肚子依旧如故,他眼神涣散的看着黑夜,第一次真正的失去了笑容。
一把伞悠悠飘过,巧枝身上裹着衣服走过,从怀中掏出一包饼子递给傻子老九,老九躺在泥水中看着胸前犹然带着一丝热意的饼子,忽的跪地磕头,爪子直接穿透那纸包连饼子带纸塞入口中,噎的双眼雪白,吼吼如兽一般。
巧枝也是有些惧怕的,手中伞有些摇晃轻声“饿了来寻我,有我在饿不死。”
傻子忽的笑了,流着泪的笑口中喃喃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是笑的干脆“娘,娘!”
巧枝慌乱转头裹着衣服走回,夜空中响彻声音“巧枝,下雨哪儿去,快回来!”
傻子老九坐在泥水之中哈哈笑,仰天笑的厉害,雨水不断灌入喉头,他举起怀中的饼子,倒像是举起新生一般,天骤然闪过一丝闪电,映衬的他眼神血红。
巧枝裹着衣服擎着伞小心翼翼的从幽静的路上经过,岳老仙师悄悄出现了,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淫欲火焰,悄悄尾随巧枝路过。
又是一声惊雷,吓得巧枝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到那黑影更是尖叫一声“是谁?”
“莫喊,是我。”岳维俊露出一丝疯狂,快步扑过,惊得巧枝扔了伞拼命的贴着墙后撤“你想做什么?”
“嘿嘿!”岳维俊露出一丝狞笑,眼前这个女人他已经眼馋很久了,就是因为搞大了几个女人的肚子自己被排挤到这里,本也泄了气,没料想这穷乡僻壤倒是出了朵水莲花,水灵灵俏生生的。
忽的一道闪电,他浑然不知身后,一个泥鬼似的汉子出现了,双眼血红举起一把刀恶狠狠劈了下去,岳维俊只觉得后背一疼惊慌失措扑在墙上杀猪似的叫。
顿时四周有了动静,傻子老九咬牙切齿如同厉鬼一般一刀刀劈下,那钝刀砍的骨头咯咯作响,岳维俊胆儿也吓破了,老九用力一刀剁在他的裤裆上,扑倒他的身上撕咬,如同疯狗一般咬得他鲜血淋漓。
岳维俊疼的拼命哀嚎,百姓涌出,看到眼前场景倒是惊了,这傻子老九人缘极好的,逢人便笑,非常乖巧懂事,今儿个怎变得如此血腥。
巧枝脸色煞白捂着肚子,他觉得胎气有些涌动上下窜着,痛得咬住嘴唇“疼,好疼!”
“怎的回事?”
“这疯子要杀人,亏我挡住了,快拉开。”岳维俊疼的咬牙切齿,只是看着那老九狰狞模样倒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人群中有人呵斥“疯子,快滚开。”
“不要杀人!”巧枝脸色煞白咬着牙蹦出几个字,那老九忽的顿住了,露出傻笑松开岳维俊乖乖的蹲在一旁喃喃“娘,没人敢欺负娘。”
巧枝眼泪夺眶而出颤声“你个傻子,还不快跑?”
“抓住他,打死他。”岳维俊心中怒火中烧,这钝刀倒是伤不了人命,但是浑身火辣辣的疼,骨头怕是给剁断了几根,尤其是裤裆更是被一刀劈中估计留下后遗症了,心中那股恼怒“一贯道的道亲,给我抓了他。”
“跑,快跑,不要回来了。”巧枝痛苦闭上眼睛咬牙躺在墙前,老九抓起刀狐疑的后撤笑着转身大步狂奔而去。
其实若此时再看不明白也就傻了,村里人也看的明白,心中对岳维俊鄙夷,只是碍于身份发作不得,七嘴八舌“快,先救人吧,来。”
巧枝被抬回家,岳维俊也被人救了送回住所休息,整个村子有些惶惶然,几个村人回到家,恶狠狠砸了那木雕“狗屁的道尊,狗东西。”
看着巧枝昏迷痛苦的模样,王丰云略有些心疼的,怒火中烧“怎么回事?”
甚至连老族长都气的手哆嗦,巧枝肚子里可是王家的血脉,金贵的紧,自己都不舍得呵斥一声,怎伤的如此厉害?
老秀才缩在人群中捏着胡须吭哧半天“这事儿倒怨不得别人吧,巧枝姑娘是自己出的门,下雨路滑又不是不知,碰到歹人也是命数,再说老九本就一疯子……”
“那疯子呢,给我打死他。”王丰云领会错了老秀才的意思,他本就是一趋利避害的性格,不敢供出岳维俊倒是想给老九开脱,王丰云却会错了意思,以为老秀才言之凿凿指向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