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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

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崛起

43.阿尔戈斯早期的优势地位:斐冬国王

根据希腊文献资料的记载,在信史时代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多利安人侵入了伯罗奔尼撒半岛,征服或驱逐了大部分亚加亚人,占领了这片土地。入侵的结果之一就是,大量的多利安城市建立起来,其中,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南部的斯巴达逐渐崛起,成为多利安人的领袖。

然而,在斯巴达取得伯罗奔尼撒半岛至高无上的地位之前,还有另外一座北方的多利安人城市长期占据着该地区的主导地位。这座城市便是位于阿尔戈利斯地区的阿尔戈斯,就在古代迈锡尼要塞遗迹附近。在阿伽门农的城市迈锡尼,多利安人征服者在古代王室的墓穴上走过数百年,却对埋藏在他们脚下的金银珠宝毫不知情。阿尔戈斯周围聚居着许多小一点的社区,在这些社区,亚加亚人是多利安人的盟友及扈从。

长久以来,我们只能模模糊糊地通过不确定的传说来了解那些崛起的城邦。直到公元前8世纪,我们才对阿尔戈斯国王们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不过,斐冬国王(King Pheidon)凭借自己的强大力量让我们确信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历史上许多重要事件都与斐冬这一名字相关。他重振阿尔戈斯王室已经衰落的权力,将一盘散沙的阿尔戈斯联盟重新凝聚在一起。他的统治专断蛮横,因此后期的希腊人认为斐冬是所有希腊僭主中最傲慢暴力的一个。

公元前748年,斐冬帮助伊利斯的城市皮萨(Pisa)的居民占据了奥林匹亚的神殿。此前,他们被伊利斯人从对奥林匹亚神殿的守护中驱逐出去。之后,斐冬与皮萨人一起主持了第8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然而,下一届奥运会到来之前,伊利斯人又重新占据了神殿。这一事件之所以有价值,主要显示了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当时已经取得了相当的重要性,还反映了阿尔戈斯在当时的优势地位。

但最值得关注的是,斐冬的名字与当时的经济生活紧密相连。据说,是他最开始在希腊铸造铜币和银币,还引进了新型或改进的度量衡体系。这种货币制度及标准被称为菲多尼安(Pheidonian)或埃吉那盾(Eginetan),因为斐冬的铸币地点就在埃伊纳岛(Aegina)。这一度量衡体系在希腊本土的多利安城市及爱琴诸岛广泛使用。

斐冬的货币体系与度量衡体系都来源于巴比伦 ,并通过腓尼基人的介绍而传到希腊。斐冬将这种度量方法引入希腊,以及其在多利安城市的广泛应用,显示了当时阿尔戈斯势力的强大、各种商业贸易在希腊各城市之间兴起,以及东方文明对希腊早期崛起的城市的深刻影响。

斐冬之后,阿尔戈斯便开始走下坡路。到公元前6世纪,阿尔戈斯的力量已经不如近在身边的多利安城市科林斯和西锡安(Sicyon),尤其不如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南部的斯巴达。一直以来,阿尔戈斯和斯巴达之间矛盾重重,冲突不断,直到公元前6世纪斯巴达国王克里昂米尼给予这个对手城邦致命一击(第53条)。此后,阿尔戈斯一蹶不振,成为了希腊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城邦。

44.斯巴达地理位置

斯巴达是希腊城市中除雅典之外最著名的城市,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多利安城市中占有重要地位,这些城市将多利安人入侵作为他们城市的起源。它位于拉科尼亚埃夫罗塔斯河谷,距离大海约30英里。在那里,河谷扩张形成长18英里、宽4英里的平原,就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剧场,平原四周被连绵起伏的山脉所环绕。这个平原被拉科尼亚高高的山脉环绕其间,像是陷进了山脉里,古人称其为“Hollow Lacedaemon”,即空心的拉刻达蒙 (Lacedaemon)。多利安人在这里建立了定居点,取名“斯巴达” ,因为这些村庄或村落都是在可耕的土地上建立起来的,而大多数希腊城市中心都是由高耸的岩石或卫城组成的。不过斯巴达并不需要任何城堡,因为它四周有难以跨越的高山作为天然屏障,并且远离大海,这些地理优势足以保证它的安全。其实,斯巴达人甚至认为环绕城市筑造围墙也是毫无必要的,这种想法直到后期城市衰落时才有所改变。敌人很难进入这片谷地,因此斯巴达曾有400多年外敌从未入侵埃夫罗塔斯流域的历史。

45.斯巴达国内的等级

在谈及斯巴达的社会和政治结构之前,我们先需要了解一下拉科尼亚的人口被划分的三个等级——斯巴达人、庇里阿西人(Perioeci)、希洛人(Helots)。

全体斯巴达人是这个国家征服者的后代,属于多利安民族,讲多利安语。他们只占整个国家人口的一小部分,能够披甲上阵的斯巴达人从来没有超过1万人。

庇里阿西人(边区居民)为被征服的土著。据说他们的人数是斯巴达人的3倍。他们被允许继续保有自己的土地,但是必须缴纳贡品,并且战时要为斯巴达人的荣耀和利益而战。

第三等级也是最低等级由奴隶组成,称为希洛人。希洛人大部分都是斯巴达人庄园上的劳动力。他们是国家财产,而不属于单个斯巴达统治者,并被成批地分配到斯巴达贵族家中劳动。

事实上,希洛人没有任何权利。如果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才智或体力,他就会被暗中谋害,因为贵族阶层认为这种力量在奴隶阶层中暗暗滋生,会对整个社会造成威胁。当统治阶层确定希洛人数量过于庞大,对国家的安全造成威胁的时候,一场蓄意的屠杀就会开始,从而减少“多余”的人口。

46.斯巴达传说中的早期历史:来库古的传说

我们对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之前的斯巴达历史并不十分清楚。不过这个小国充满了传说,传说讲述了斯巴达国王领导的各种战争以及带来无休止的内部斗争。依照传说,这个人心涣散的小国开始出现和平、繁荣并且各个方面的快速进步,要归功于一部由伟大立法者来库古(Lycurgus)制定的卓越的政治宪法。

传说中记述,来库古通过与众多祭司、智者交谈,了解了不同地方的法律和制度,这为他以后进行伟大的立法工作做了很好的铺垫。据说,他热心地研究了克里特国立法者米诺斯的法律;如立法者摩西一般洞悉古代埃及人的所有智慧;甚至远行至印度以信徒身份坐在婆罗门脚下。而另一种说法认为是德尔斐神谕所 向他揭示了整个法律系统。

来库古返回斯巴达后——依据历史——他的学识和智慧很快让他成为了领袖人物。历经多次反对后,他起草的法律体系得到了斯巴达人民的拥护和认可。之后,他开始了前往德尔斐的朝圣之路,并用神圣誓言将他的人民凝聚在一起:来库古不在斯巴达期间,斯巴达人仍认真遵守其法律。神谕向他保证,只要人民遵守他制定的法律,斯巴达便会一直存在、一直兴盛。他将最终答案交给了自己的人民;之后,他认为他的人民一直会被曾经的誓言凝聚在一起,便决定不再返回斯巴达,飘然而去。此后,有三个地方宣称自己那里就是来库古的葬身之处。多年后,心怀感激的斯巴达人民为了纪念他,修建了多处神庙。

47.对来库古传说的评论

来库古这个人物可能确实存在,也确实与斯巴达宪法的制定有关,但是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只是改革了一部已存的宪法,因为有谚语常说,法律是完善出来的,而不是制定出来的。毫无疑问,环境是斯巴达独特政治制度的真正缔造者。早期的所有征服事件、所有辛苦努力、遇到的所有危险、多利安战士在土地征服过程中经历的困难、征服者为了维护自身地位所需要的谨慎和警惕,所有这些使得斯巴达的法律规章具有非同寻常的军事特点。

来库古并非创造出了一些新东西,他所肩负的是一个明智且有远见的政治家的使命,即:“将已经存在的习俗和惯例修订为法律法规。”并完善其中的条款,顺应时代的发展和需求。来库古的法律被采用并成为一种社会体系,表明了法律一定是人们熟知的习俗和惯例的产物,因而能在斯巴达人民中广为接受。

48.斯巴达宪法、国王、元老院、公民大会

前面已经了解到,斯巴达的早期历史非常模糊,我们很难看到斯巴达体制发展历程的相关记载,因此,我们对此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下面简单描述了它在随后的信史时代呈现出来的主要特征。

宪法设定的国家机构为:两位共同执政的国王、一个元老院(Senate)、一个公民大会(General Assembly)和一个由5人组成的被称为“五长官团”(Ephors)的执行委员会。

在某些方面,这两位国王与后来罗马共和国的两位执政官是相对应的。 他们之间互相监督。双元君主制稳定地运行了5个世纪,没有任何一个斯巴达国王有颠覆宪法的成功尝试。需要补充的是,两个国王的权力更多的只是名义上的,因此,斯巴达政府形式上是君主制,实际上只是一个贵族或者说是寡头政体,在许多方面与中世纪欧洲的封建贵族很接近。

元老院由28位元老组成,两位共同执政的国王也是元老院的成员,因此共有30名成员。元老院扮演着司法机构和立法机构的角色。只有年满60岁的公民才能当选元老。普鲁塔克说元老院成员的选举形式非常独特。选举委员会被限制在靠近公共集会场所的屋子内,他们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可以听到人们的喧嚣声。然后,候选人员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集会上,最得人心的那一位将得到最热烈持久的掌声。委员会将决定哪位候选人得到了最热烈的掌声并宣示此人为人民的选择。 美国政治提名大会的程序与斯巴达提名大会的程序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公民大会由所有30岁以上的斯巴达公民组成。公民大会有制定法律和决定和战的权力。只有元老院已经决定的可能被它接受的事务才能拿到公民大会上讨论。元老院成员就是通过这一大会用上述方式选举产生的。

与雅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斯巴达的所有事务都不是通过全体辩论决定的,只有裁判官和被特别邀请的人才能对集会的成员发表演讲。斯巴达人是战士,不是空谈者,他们讨厌夸夸其谈的讨论。正如在元老院成员的选举中,大会的最终决定是通过欢呼的口头形式被人们周知。不过也有些时候,关系重大的措施是通过投票产生的。

五长官团由通过某种方式选举出来的5名成员组成。这一机构拥有元老院的某些权力和功能,也拥有联合执政国王的某些权力。

49.关于土地、贸易、金钱的规章制度

普鲁塔克说,来库古看到土地已基本落入富人之手,于是便对土地进行了全体的再分配,将其平均分配给9000名斯巴达公民,而把面积相对较小且土力贫瘠的土地分给了3万名庇里阿西人。土地所有的重新划分和平均分配是不可能发生的。的确,斯巴达的理论似乎是保证每个自由民都拥有足够大的农场来支持自己脱离劳动,只参加军事和体育锻炼,这样他就可以完全履行公民的责任。但事实上,至少在某一时期,斯巴达公民所拥有的土地极不均衡。根据普鲁塔克的说法,在公元前4世纪,拥有土地的公民不超过100人。

斯巴达人被禁止从事商业或任何交易活动,他们的所有时间都必须在打猎、体育场、军事训练中度过。铁是国家的唯一货币。正如普鲁塔克所描述的那样,这种货币太沉重,价值却不太大,买一个很小的东西也需要一头牛来拉。在这种货币制度下,来库古的目标是防止它被用于购买毫无价值的外国物品。

50.共餐制

或许,斯巴达体制中最特别的是共餐制。据说,为了纠正富人餐桌上经常出现的铺张浪费的问题,来库古命令所有的市民都应该在公共餐桌上吃东西。这是他们的习俗,并非来库古制定的法则,这也是他们军事生活的一部分。每一位公民都要贡献一定数量的面粉、水果、猎物,或者祭品的一部分,用于共餐;如果有人没有贡献东西,他就会被降级或剥夺公民权。除了五长官,就连国王也必须参加共餐制。一位国王,在远征归来后,冒昧地与妻子单独用餐,因此而遭到严厉的谴责。

一位追求奢华的雅典人去过斯巴达,看到了人们吃的粗粝食物,就是那种看上去令人作呕的肉汤。于是他终于理解了为何斯巴达人在战争中不惧死亡了,他说:“以如此粗糙的食物为生,相比生存,人们当然更喜欢死亡。”

51.青年教育

斯巴达的儿童属于国家。每一个男婴儿都被带到长老委员会(Council of Elders)面前,如果他们似乎不太可能成为一个强壮而有用的公民,那么他们就会被遗弃到山谷中。在7岁的时候,青年的教育和培训都是由公共官员负责的,他们被称为“男童训练师”。全部课程的教育目的就是为国家训练出不惧苦难艰险、宁死不屈的士兵。只有能对国家做出贡献的人才会得到培养。男童训练师不会教授阅读写作和修辞艺术,男孩们也只会接触军事方面的诗歌。斯巴达人对雅典人的文学敏锐性和文学成就极其蔑视。斯巴达式简洁众所周知,代表了一种简洁的表达方式。男孩们被教导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问题。在公共餐桌上,除了回答别人的问题外,他们不能讲话,只能“像雕像一样”安静地坐着。正如普鲁塔克所说:“来库古创造的货币又大又重,却没有什么价值;恰恰相反,其语言简短精练,寥寥数语却韵味无穷。”

但是,当思想被忽视时,身体却经过了精心的训练。在奔跑、跳跃、摔跤和投掷长矛方面,斯巴达人表现出了惊人的敏捷性和灵巧度。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斯巴达选手获得冠军的次数遥遥领先。

但在学习其他事情之前,斯巴达的青年们首先要学会毫不畏缩地忍受痛苦。他们被迫只穿夏天轻薄的衣服度过寒冬,并因此慢慢习惯了冬天的寒冷。他们的床就是一小捆芦苇。有时,他们被放在阿尔忒弥斯的祭坛前,为了使自己的身体适应痛苦而接受鞭打。据说,男孩们经常会死在鞭打之下,却从来不会发出痛苦的呻吟,也不会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另一个具有相同目的的习俗就是,男孩们时常会被迫自己搜寻食物,很多时候就是偷。如果一个人在搜寻食物的时候被发现,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因为他们在安全带走自己的赃物方面做得笨手笨脚。斯巴达的这种习俗以及斯巴达青年的刚毅通过一个故事而被众人所熟知。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男孩偷了一只小狐狸,把它藏在外衣下面。为了不被发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狐狸咬他,直至被咬死。

克瑞普提亚社(Cryptia)被描述为由斯巴达青年组成的机构,他们被允许猎杀希洛人,以此来增强他们在实际战争中的战斗力。实际上,克瑞普提亚社似乎是一个警察机构,专门用来镇压希洛人的起义和反抗。

52.斯巴达征服美塞尼亚:第一次和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约前743—723和前645—631)

在来库古立法时代之后,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各个城邦中迅速崛起,毫无争议地占据了主导地位。其快速增长的强大实力当归功于完善的宪法及卓越的军事纪律。

改革后的斯巴达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征服拉科尼亚地区仍然掌握在非多利安人手中的土地。 在短时间内,斯巴达人占领了从斯巴达到大海之间的整个埃夫罗塔斯河流域,拉科尼亚地区的所有居民都臣服其脚下。被征服的民族要么成为附庸,要么成为奴隶。

随着自己的权力在拉科尼亚地区稳固地建立起来,斯巴达人开始发动对美塞尼亚人的战争。美塞尼亚(Messenia)是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地区之一,同拉科尼亚一样,在大入侵时期被多利安人所占领。在所有落入多利安人手中的伯罗奔尼撒地区中,美塞尼亚是最宜人、最富饶的地区。与拉科尼亚地区的情况正好相反,入侵的多利安人与美塞尼亚的当地人口相互融合,并形成了一个新民族。

斯巴达和美塞尼亚之间爆发战争的真正原因在于斯巴达人的征服欲。据说,引发战争的是一些关于牲畜或其他小事的边境问题。战争分为两段时期,即第一次和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约前743—前723和前645—前631)。关于斯巴达早期战争的相关记载,其模糊程度和争议性丝毫不亚于对罗马早期战争的记载。我们所能确定的只是事件的一般过程。

第一次美塞尼亚战争中,美塞尼亚人民在爱国国王阿里斯托德穆斯(Aristodemus)的带领下,对斯巴达入侵者进行了顽强抵抗。伊索米山(Mount Ithome)悬崖上的坚不可摧的城市,是陷入困境中的美塞尼亚人最后的集结地。但是,在长时间的围攻下,这座城堡最终还是落入了斯巴达人手中。第一次美塞尼亚战争结束了。被征服的美塞尼亚人被降为附庸,他们与斯巴达人之间的关系同拉科尼亚地区的庇里阿西人与斯巴达人之间的关系颇为相似。一些更高阶层的人为了避免被奴役,选择了流亡,他们穿越海洋到伊奥尼亚(Ionia)或意大利寻找新的家园。意大利的雷吉乌姆也接收了一些逃亡者。

第一次和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间隔了两代人的时间。之后,在第一次战争中英勇抗争的美塞尼亚人的孙辈们利用斯巴达人在战争中的不幸,拿起武器,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把奴役者逐出自己的土地。美塞尼亚人的抗争得到了来自阿尔戈斯和对斯巴达怀有嫉妒之心的阿卡迪亚(Arcadian)诸邦的支持和援助。斯巴达也在科林斯人(Corinthians)和伊利斯人(Eleans)中寻找自己的盟友。

后来的美塞尼亚人用颇为夸张的语言描述了自己祖先的壮举以及曾经的英勇事迹,所以,我们很难清楚地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战争期间,斯巴达人一度陷入绝望,并前往德尔斐神谕所寻求建议。神谕指导他们从雅典人中寻找一位指挥官。雅典人不想帮助斯巴达人,又不敢公然反抗神谕。于是,他们派出了一位诗人教师提尔泰奥斯(Tyrtaeus),觉得他不会对斯巴达有什么帮助。然而,无论这段时期的历史真相如何,无可争辩的是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期间,一位名叫提尔泰奥斯的诗人利用他的战争颂诗重振了斯巴达士兵萎靡不振的精神。因此,斯巴达人将他们最终的胜利归功于这位军事诗人的颂歌也就不足为奇了。

父辈们无力维护的自由,儿孙们也没能维护。起义最终被镇压,为了惩罚美塞尼亚人的反抗,斯巴达人在再次被征服的民众身上强加了更加沉重的奴役,这些奴役比他们以前努力挣脱的更沉重。他们从庇里阿西人降级为希洛人。第一次战争结束时,许多贵族逃离美塞尼亚,流亡到其他国家。一些流亡者在西西里岛争得了一片生存之地,并赋予西西里海峡现有的城市墨西拿(Messina)以名字和重要性。

斯巴达占领了美塞尼亚。从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结束到公元前4世纪斯巴达力量开始衰落之前,美塞尼亚人一直是斯巴达人的奴隶。从伊奥尼亚到爱琴海,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南部都成为了斯巴达领土。

53.斯巴达的霸权在伯罗奔尼撒中部和北部的建立

斯巴达占领了美塞尼亚后,其影响力和权力便一直稳步上升,直至她的霸权得到了伯罗奔尼撒半岛除阿尔戈斯外其他所有城邦的承认。

阿卡迪亚的山地人仍然顽强抵抗着斯巴达的军队。在争取自由的斗争中,走在最前面的城市是铁该亚(Tegea),她是拉科尼亚的边界城市,也是阿卡迪亚为数不多的重要城镇之一。然而,铁该亚人最终被迫与斯巴达(约前560)达成协议。他们保留了自己的自治权,但在战争中必须接受斯巴达的领导。这个联盟的成立使得斯巴达在接下来的100多年里深刻影响着希腊。铁该亚屈服之后,阿卡迪亚的其他城镇和村落也逐渐依附于斯巴达。

斯巴达受到了来自阿尔戈斯的更加顽强的抵抗。阿尔戈斯为维护其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部的古代霸权地位,一直勇敢地抗争着,然而这个雄心勃勃的国家已经没有斐冬一样睿智的国王来领导了。在公元前7世纪,阿尔戈斯的实力已大为削弱,许多早先臣服于她的城市业已恢复了自由,例如比较重要的城市科林斯和西锡安。尽管她确实国势衰颓,但长期以来,阿尔戈斯一直顽强抵抗着斯巴达的入侵。

从远古时代起,斯巴达人和阿尔戈斯人就一直因争夺库努里亚(Cynuria)——一个位于拉科尼亚和阿尔戈斯之间的多山的边界地区——而相互较量着。在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开始之前,斯巴达已经牢牢地控制着这片存在争议土地的大部分地区,但是直到与美塞尼亚战争结束一个世纪后(约前547),斯巴达才完全占领了这一地区。

在失去了库努里亚之后一代人的时间里,阿尔戈斯又失去了更多的领土。阿尔戈斯人和斯巴达人之间又爆发了战争。斯巴达军队在国王克里昂米尼(Cleomenes)的率领下,侵入了阿尔戈利斯。阿尔戈斯人在战争中失败了,逃往附近神圣的小树林中避难。在那里,他们被斯巴达军队包围,之后森林被点燃,6000名阿尔戈斯士兵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些奋力逃出大火的人最终倒在了斯巴达人的刀剑之下。在一天内,阿尔戈斯就损失了2/3的战斗人员。

这种可怕的罪行使得斯巴达在阿尔戈利斯地区获得了至高的影响力。阿尔戈斯仍然是一座自由的城市,但她的权力仅到达自己城墙外一点点。她拒绝承认斯巴达的霸主地位,但她也无力进一步阻止斯巴达称霸整个伯罗奔尼撒。

甚至在完全摧毁阿尔戈斯的权力之前,斯巴达就已经与科林斯和西锡安等重要城市结成了紧密的联盟。通过帮助这些城市的多利安寡头势力掌控政府,这些联盟得到了保障。由于这些寡头的统治依赖于外界的援助,他们自然成为了斯巴达的坚定盟友,并一心效忠于斯巴达的联盟。

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中部和东北部获得了霸主地位的同时,她也在西北部地区,即伊利斯,获得了极大的影响力。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对拥有全民族意义的奥林匹克运动会进行实质性的控制,因为谁获得这个全民族节日的控制权,它就给谁带来了极大的荣耀和影响力。

占据伊利斯地区的希腊部落是皮萨人和伊利斯人。奥林匹克运动会在皮萨的领土上举行,因此,最早的时候,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管理权掌握在皮萨人的手里。但伊利斯人打败了皮萨人,获得了神殿监护权。皮萨人几经努力,想重新掌控他们的神殿。但伊利斯人向斯巴达求助,这个让斯巴达因此得以干预奥林匹亚事务的机会受到斯巴达人的热烈欢迎。皮萨人最终沦为奴隶,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管理权最终落入伊利斯人的手中。不过,因为斯巴达对奥林匹克运动会产生了至高无上的影响,再加上这一盛会每4年举行一次,斯巴达的名字和声誉遂传遍了整个希腊。

希腊各城邦已经开始将斯巴达看作超越伯罗奔尼撒的全希腊人的天然领袖和捍卫者。她的声誉也在外邦人的国家广为传播;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中期,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在与正在亚洲崛起的波斯王国国王居鲁士(Cyrus)的战争中,曾寻求与斯巴达结盟。

我们已经简要地叙述了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半岛建立霸权的过程,现在我们必须转而对希腊进行更为广泛的观察,从而记录希腊民族扩张的历史。希腊民族的扩张导致了在几乎所有已知世界的海岸上都建立了希腊文明。 jiGT8qwELAi1hX3yOzd2g+ktPsqMAC7RT+g3BCcEwPE4L85H1+zsLwrrE85kv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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