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大脑及其意识视为一种人体器官的寄生物,寄居在人的身体中,那么闲暇就是一个人可以用来自由地享受大脑反映的自我意识或个性的时光,是平日忙碌辛苦挣来的果实。
但是大多数人在闲暇时做了什么呢?要么发傻瞎胡闹,要么倍感无聊和空虚。通过观察人们打发时光的方式,我们就知道闲暇对于那样的人而言简直毫无价值!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言:“无知的人虚度光阴,多么可怜!”
普通人只想着如何打发他们的时间,而稍有天赋的人就会想如何好好利用自己的时间。 平庸的人更容易感到无聊的原因是,他们的智力不过是受意愿所驱动;而一旦没有了外界的刺激,意愿休息了,他们的智力也就放假了—因为智力和意愿一样,都需要借助一些外在事物来促使其发挥作用,而不会主动活动起来。 人的力量因此停滞郁积,这就是无聊。
为了化解无聊这种令人痛苦的感觉,人们转而追求可以带来片刻欢愉的琐事,以期借此唤醒意志力,并激活沉睡的智力。但与真实而天然的动机相比较,这就像纸币之于铸币—纸币不过是铸币的象征符号而已,其价值是随意的。例如纸牌之类的游戏。如果不玩这些游戏,人们通常会无所事事,要么掰掰手指,要么有节奏地敲敲桌子,再不然就是点上一根雪茄代替思考。因此,在各国,打牌都是主流的社交娱乐方式,这完全是在宣告“我们精神空虚,思想已经破产”—人们根本无思想可经营交流,只好打牌,并试图赢别人的钱,真是愚昧!
不过我可不想有失公允,一定要说的话,打牌也不失为一种演习,为了应付大千世界和以后的世俗生活而做的准备—因为一个人可以从中学习到如何精明地利用偶然却不可改变的手气,尽可能从他人那里获取更多:为了做到这一点,人必须得学会虚伪,学会如何在拿到一手臭牌的时候仍摆出高兴的样子来迷惑对手。
打牌就是动用一切、不择手段地赢取属于别人的东西—在牌桌上学到的这种习性,会生根发芽并逐渐蔓延到日常生活中,使人觉得人生不过是场牌局,“我的”和“你的”只是游戏概念而已;然后会想,只要不触碰法律底线,我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谋取我所需要的。这样的例子在商业社会比比皆是。
正如我所说的, 闲暇是生命存在的花儿,更确切地说,是存在的果实。只有闲暇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拥有属于自己的时光。 一个自身内在丰富多彩的人,在闲暇中才是最幸福的。看看大多数人如何消磨时光吧,这些没出息的“好人”,庸庸碌碌,甚至对自己而言都是个沉重的负担。
自由之子们,暗自庆幸吧!幸好你们不是出身贫贱,无须为生活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