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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说法语,读报用德语

有些国家在做某一特定的事情时使用一种语言,而在做其他事情时则使用另一种语言。在卢森堡,人们在学校使用法语,而日常看报纸却用德语。在巴拉圭,人们讲正事儿时说西班牙语,但是讲笑话时却用瓜拉尼语(Guarani),也就是印第安人的本土语言。在希腊,很长一段时间,学校只用正统希腊语授课,这种语言是如此古老,以至于现在再没有人愿意讲,希腊人平时交流都用通俗的希腊语,但是通俗希腊语一直以来都没有社会地位,无怪乎直到1903年,《旧约全书》才有了通俗希腊语版,为此全国各地还发生了暴乱。

如果一个国家说两种语言,甚至更多,那么很容易产生混淆。比如,在比利时,很多城镇都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名称,一个由法语居民使用,另一个由荷兰语居民使用。于是,一个地方既可以叫Tournai(法语),也可以叫Doornik(荷兰语)。荷兰语所说的Kortrijk就是法语的Coutrai,而法语人士(以及大部分英语人士)都熟悉的城市Bruges(布鲁日),却被当地人称为Brugge,发音当然也和法语不同。虽然布鲁塞尔拥有两种官方语言,但是,布鲁塞尔实际上还是以讲法语为主。

在比利时,语言问题还涉及人们的情感问题,至今已有许多届政府因为这个问题而下台。问题的症结在于荷兰语居民和法语居民在经济地位上的变迁。法语居民居住的瓦隆尼亚区(Wallonia),很长时间以来都是比利时的经济重镇,但是随着传统重工业,比如金属、煤炭业的衰退,比利时的经济重心逐渐转向了人口众多的法兰德斯地区,而这里过去属于落后地区。

当瓦隆尼亚区处于经济鼎盛期时,荷兰方言,即法兰德斯语被禁止在国会、法院,甚至是学校使用,这自然引起了多数荷兰语居民长期的不满。双方的抵触情绪一触即发。有一次,法兰德斯的一些讲法语的镇子选出了一位讲法语的市长,这位市长拒绝以荷兰语执行政务,这直接导致了比利时政府两度被推翻,而这次事件也留给比利时政府长达10年的阴影。

在讲法语的加拿大,问题似乎更为严重。1976年,魁北克分裂主义政党人士在勒内·莱韦克(Rene Levesque)的领导下通过了《101法案》,该法案禁止商业招牌使用法语之外的其他语言,限制进入英语学校就读的学生人数(规定移民子女也必须进入法语学校,即使他们的父母都说英语),超过50个人的公司必须使用法语。

负责这条法案实施的委员会名称听起来就很恐怖,叫“法语监督委员会”。他们设置了400名语言警察,一旦发现违规现象,就会开出高达760美元的罚单。后来,“Merry Christmas.”这样庆祝圣诞的句子也必须取消,15000个印有“Dunkin' Donuts”的袋子都被悉数没收。这些举措激起了魁北克说英语的80万居民的强烈反感。

1988年12月,加拿大最高法庭认定《101法案》有些条款无效,并裁定:魁北克可以规定法语作为主要的商务用语,但是不能作为唯一的商务语言。结果这又引发了15000名法语居民在蒙特利尔市示威游行,很多双语商标和牌匾都遭到了破坏。商店的橱窗被喷上了“FLQ”,意思是“魁北克解放阵线”,其中有一家商店甚至被炸毁。

这种因语言而起的对立情绪即使在魁北克500公里以外的地方也可以感觉得到。由于加拿大有两种官方语言,国家规定所有的地区都必须提供法语和英语两种语言的服务。这种规定在非法语地区引起了极度不满,比如在马尼托巴(Manitoba),当地人主要讲德语和乌克兰语。截至20世纪90年代,法语居民在加拿大的人口比例已从1961年的29%下降到了24%。

人们在语言问题上的态度常常出乎意料地强硬。1989年2月,巴斯克分裂运动武装组织(Euskadi Ta Askatasuna, ETA)以语言和文化的独立为由犯下了672起谋杀罪。虽然这种犯罪行为为我们所不耻,但是,我们对于语言弱势群体的怨气还是很能理解的。

曾经,在法语统治区公开讲巴斯克语可能被逮捕,甚至遭监禁。同样,作为一种介于西班牙语和法语之间的语言,加泰罗尼亚语(Catalan)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禁止在西班牙使用,尽管有25万人使用这种语言,其使用人口主要分布在加泰罗尼亚地区(Catalonia),最远可及法国的鲁西永地区(Roussillon)。在法国,有几十年时间,只要邮件地址是用布列塔尼语(Breton)写的,就会被退回,上面还会被盖有“地址禁用布列塔尼语”的章。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更是夸张,连对说世界语的人都要加以迫害。

在罗马尼亚,有个察格勒族群(Szeklers),据说,他们所说的匈牙利语是最纯正和优美的。在尼古拉·齐奥塞斯库(Nicolae Ceausescu)倒台之前的30年,罗马尼亚政府有计划地蚕食察格勒人的文化,关闭当地学校,或者强迫当地知名匈牙利语言大学——鲍耶大学,与不知名的大学合并,甚至还铲平整个村庄,而对于所有这些行径,政府都打着语言统一的幌子。 X6kdrduE5US4pJIputGT3n9Sz3cLCH4Noa9yN5t8uS+Czq9mvkqesG7xztqO+7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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