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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门铃这么个响法，邻居要投诉了。一念迅速披了件外套往楼下看了看，好像是哪个醉鬼按错了门铃。
“一念！”
一念一听这声音居然是丁越，自从他搬走以后，她为了表决心，她换了门锁，也修改了密码。她赶忙下楼去扶他，晚上很冷，喝了酒再灌一下风肯定会生病的。
她拧了块热毛巾给他擦脸，又倒了杯水给他，自己跑去厨房煮解酒汤。等她煮好，他已经熟门熟路的进了房间，脱了外衣，睡在了自己床上。
就像他根本没有离开过一样。
一念用保温杯倒了一杯放在他的床头，等他睡醒了喝。她自己也回房继续睡觉去了，一边走还一边纳闷，又惊觉习惯这东西真可怕。
丁越迷糊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一念在厨房忙，一个人木纳地走向餐桌。脑袋像当机了，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一念搭眼看他不舒服的样子，倒了杯蜂蜜茶给他。
“齐一念，我头疼死了。”
这低吟地声音，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在她心里，丁越一直是霸道的也是温柔的，他从不曾示弱，但今天他似乎与往常不同。
“吃了早饭再休息一会儿。”
丁越乖乖坐在那里，等着齐一念安排。
没一会儿陆飞飞的电话就来了。
“阿越，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大概是吧，怎么了？”
“我……我……我醒来衣服……衣服没了，从里到外都没了。”
陆飞飞显得很紧张。
丁越沉吟了一下。
“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有不对劲就报警。”
陆飞飞本来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喝多了，记忆模糊，不然也不敢让他认这件事。但一听他说这话被噎了一下。
“你！”陆飞飞一下哭了出来。
丁越很了解她的个性，争强好胜从不肯吃亏，尤其是男人这事儿上。当年他不顾她的阻挠，毅然决然地去了英国，她认为自己受了冷落和轻慢便立刻找了别人，但她这人又是胆小懦弱的，所以才刻意瞒着他不分手，直到东窗事发。而这次的事，她肯定认为是他的报复。
“我害怕。”陆飞飞一下子放软了声音，放软了姿态。
昨晚在场的是什么人，他俩都清楚。丁越用微信发了昨晚代驾司机的手机号给她：“你问问他昨晚有没有人尾随。”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陆飞飞再次哭泣。
“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陆飞飞，发生了这种事我建议你迅速去医院检查，越晚取证越难，对你没好处。希望你能理智一点。”
这本身就是一场陆飞飞临时起意自导自演的戏码，为的就是让丁越负起责任，不行也得让他心疼一把，虽然他没能满足自己所有的要求，但是他的态度是有所缓和的。
“好，我马上去，你在医院等我，你一定要来啊。”
一念一边喝粥一边撇了一眼他皱得能夹起铅笔的眉毛，还是一句没问。
“齐一念。”
“怎么了？”
丁越很恼火，这女人怎么还能漠不关心地喝粥。
“以后不要随便收留一个醉汉！”
“是你我才开门的。”
一念不知道他的邪火从哪里来的。
“即便是我，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哦。”
一念脆生生地答应着他。
“我走了。”然后又退回来对她说道，“为了感激你这次的收留，请你一起去迪士尼跨年吧？”
跨年的票啊！这得抢吧？然后又发觉他这人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怪她放他进来，一会儿又感谢她让他进来。真是捉摸不透。
“这谢礼太大了。”难道那天要去迪士尼吃狗粮啊？真是找虐。
“把那天空出来吧，就当你满足我的心愿。”
一念灿然一笑，他一个大男人自己去迪士尼确实看上去有点可怜了：“你可以请陆小姐一起的。”
“我和她就像你和许琛。”丁越盯着一念，“你能明白吗？”
一念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他是在警告她不许再提陆飞飞，她蓦地点了一下头。
“乖女孩儿。”
他摸摸她的头走了。
他是不信陆飞飞的，陪她去医院不过是因为他也有责任。
“结果怎么样？”丁越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陆飞飞身心疲惫地在医院的走廊上慢慢走着：“如果他戴……”陆飞飞又显得十分痛苦的样子。为了表现得自己很凌乱和脆弱，特意穿了一件白衬衫素颜，确实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对，如果是有预谋的，对方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这就是陆飞飞想让丁越想到的。
“你还能记得什么？”
“我记得你为了我打了王老板。”她抬眼热泪盈眶地看了一眼丁越，又低下头“然后跟我一起上了车，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去调你家大楼的监控吧。”丁越认为如果想查就一定能查得到，如果她这么执着要演，他也可以奉陪到底。
自己做没做过的事他还是很清楚的，何况他的打车记录和代驾记录时间上都很接近，根本不够做任何事，这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你能送我吗？”
丁越撇了她一眼，算是答应了。
两人在车里沉默了一路，到了她的公寓后，陆飞飞痛下决心似的：“我不打算去查了。”不自觉地又洒下几滴眼泪，“我自己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实证出来……”
话还没说完就崩不住了，把脸埋在自己手心里呜呜大哭起来。丁越看着她一系列的情绪释放，冷笑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先去公司了。”
“你别走！”陆飞飞拉过他的手臂，投进他的胸口开启暴风雨式哭泣，丁越硬挺挺地站在那里，让她发泄。
待她平静下来以后，丁越才淡淡地开口道：“你还是收起你那些小聪明，这样会可爱一点。”
没错，陆飞飞发泄的只是不甘心，丁越死活不走入她的圈套，将她逼成了一步死棋。她看着丁越离开时带上的大门，捏了捏拳头，又幽幽地笑了。
她就是爱玩，她就是要他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