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丁越也没时间顾及一念，一把将她抱起来送进卧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一念自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个鸡蛋，一瓶老干妈和一排巴黎水，能吃的似乎只剩下两个鸡蛋了，但当她拿起来的时候只感受到很轻，像两个空壳，放的太久已经坏掉了。她想去打声招呼，出门买点菜再回来，卧室的门敞开着，她看见陆飞飞躺在床上正握着丁越的手，让他多陪陪自己。
想了想，在米箱里找到了还没生虫的米，小火慢炖了一锅白粥，又将摔碎的杯子扫干净，给丁越发了条微信，就走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丁越也没有回来。
她一晚上都被困在丁越抱起陆飞飞的那个画面里，无法控制地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醒得很早，一起床就去花园，将已经开败了的绣球清理掉，绣球不要在初冬修剪，免得萌生出新芽点之后一场严霜又将它们冻死，她现在的心境和绣球正好相反，不该萌发的心思，还是早点让它死掉的好。
“房东，我男朋友这次真不要我了！”
穿着睡衣的阿咩来找一念，撒着拖鞋，眼睛浮肿，一脸憔悴。
“啊？你又在直播呢吧。”
“这次是真的。”
阿咩哭得很伤心，大颗大颗的眼泪一串一串地直往下掉，一念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他说我为了讨好直播上的那些男人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护。一点尊严都不要，还到处骗人感情。
可他们就爱看这个啊！我能怎么办？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要是不想点新招新内容，不跟热点不做网红打卡，谁还看我啊？不看我哪儿来的钱啊？”
“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不知道你的工作内容吗？”
“一开始还是他鼓励我做直播的，现在又拿这个跟我吵。大概是看了民宿里的留言板，跟我说了一晚上的诗和远方。
是个正常人谁原意过这种生活？我不也是为了挣钱，然后跟他一起好好买套房结婚吗？我物质就是下贱吗？那没钱谁负担得起房子车子和孩子啊？”
“你不低贱，你挺有职业素养的。”
阿咩像看着怪人一样看着一念，一念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昨天你套了我的话，这是工作。工作完成后，你又赶紧离开我家，怕尴尬。公私分明，挺真实的，虽然是伤人了些，无情了些，可也比职场那些当面虚情假意，背地阴谋诡计的人强很多倍。”
“你是第一个说我真实的人。他一直说我像个吸血鬼，吸干身边所有人的感情，亲近的不亲近的只要遇上我，只有被我吸的份儿，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我，哪个是假的我了。”
“那你自己呢？”
“说实在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我什么样儿，所以有时候我会不自觉的演，等我自己想明白了，本能的已经演完了。”
“我也说实在的，我觉得钱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一份工作中，如果不能感受到它的快乐，可以安慰自己至少有钱可赚，但如果连钱也安慰不了你的时候，是该放弃了。就算要做一只苟且活着的小工蚁，也要是一只快乐的小工蚁呀！”
阿咩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我还能把他找回来吗？”
“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他。”
“姐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想吃什么？”
“泡菜拉面，可以吗？”
和阿咩一起吃完早饭后，一念也没什么事干，逗了一会儿小花，又上淘宝订了一堆种球，幻想着初春的花园颜色，可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丁越。
“12月份是买种球的好时候，多买一些。”
“郁金香种球吗？”
“对，还有葡萄风信子、洋水仙、番红花这些。”
“哪有那么大的地方给我种这么一大片啊？”
“我记得你买过一个墨绿色的铁皮水桶，就拿那个种吧。最底部用沙粒土填上五公分，然后摆满郁金香，铺一层大约三公分的泥土，放一层洋水仙，再覆盖三公分的泥土，放葡萄风信子和番红花，再覆盖三公分泥土。
种球和种球之间不要挨在一起就可以了，每一株植物会寻找到自己的路径从泥土里冒出芽尖，不要担心拥挤。这样等到两到三月份你将会收获一大桶五彩缤纷的盆栽，如果现在就想看花，还可以在上面种上一层当季的草花。”
一念被他的叙述听痴了，原来还有这种种植方法，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甚至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纸上画了示意图，还顺手用彩铅将春天会看到的景象涂上颜色，那就像春天已经到来，眼前这个人却比春天更让人向往。
很快她又被自己的想法惊醒，套上件外套，准备出去走走。
侯北将一份大型文件拿过来给丁越过目。他们讨论完正事以后，丁越一本正经地说道：“陆飞飞前几天封闭式创作累病了，今天安排你轮班去照顾她。”
侯北从椅子上跳起来：“别啊，我晚上跟林凌有约。”
“林凌？林学姐？你们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侯北笑嘻嘻地跟他分享：“今晚是关键时刻，你让老秦去吧。”
“秦老师是有家室的人，不方便。”
“我也不方便，要是让林凌知道我去照顾陆飞飞，我还不如死了呢。”
看样子他大概知道林凌和陆飞飞不对付的事儿了。
“那怎么办？”
“你自己去吧。”
“我昨晚去过了。”
“那一念姐姐没生你气吗？”
“她跟我一起去的，煮了锅粥就自己走了。我还没生气呢！”
“老大，女人说好就是不好，女人说去就是不去，你到底懂不懂啊？完了完了，一念姐姐非气死不可。”
“……那你今天到底去不去？”
“我才不找那事儿呢！”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丁越拿出手机，想给一念发条消息，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来吃饭。打开对话框时发现，他们的对话最近几乎只有两句：晚饭回来吃吗？加班或者是回。没有多余的互动，就连多余的话也没有，齐一念也不会多问。她平时话那么多，怎么每次发微信就对他这么冷漠，这让丁越忽然有点受不了。
丁越：今天我早下班，陪你去买菜吧。
一念：今晚我和毛语有约了哎。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他将这句话输入进对话框，想了想又删掉，发过去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