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阁里的人还没走光,有的人还回味的刚刚的故事,甚至有的趴在案上嚎啕大哭。
安澜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
她上了二楼,那小书生有些惆怅的坐着,还没有走。
安澜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了脸。
“姑……”
这个娘字还没说出口,安澜就挥了挥手。
他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了。
把关于自己的记忆清除掉之后,安澜就走了。
一会之后,这小书生才悠悠醒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
他们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刚的故事。
关于怜姬娘娘和晨明皇的爱恨情仇。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
所幸他也没有太较真,慢悠悠的回去了。
这会已经二月了,虽说春天还没来,但是安澜觉得自己周围洋溢着春天的色彩。
尤其是在墨羽的周围,像是时时刻刻有桃花绽开。
这让安澜不由得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发情期到了,按道理说都已经半兽半鬼了,居然还能有这么热烈的感情。
说实话,她现在开始有些替他担心了,这么热烈,将来说不定就是飞蛾扑火。
安澜在鬼差里也算是年纪大的,见过不少小鬼差为了某个人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墨羽要是敢做那种傻事,安澜第一个把他头敲下来。
好好的不努力干活养媳妇,非要学别人奉献自己,显得高尚吗。
安澜又在外面浪了半天,回到府邸的时候,大家都在。
墨羽拉着陈凌不停地说那姑娘有多好有多好,陈凌一脸不耐烦,非常艰难的压抑着自己打人的心。
花剑和新尘也不知道在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花剑还时不时的看向周围,一脸做贼心虚。
安澜看着新尘脸蛋泛红的样子,心里生出了好奇,这两人该不是在讨论什么黄本子吧。
于是她悄悄的凑了一只耳朵过去。
花剑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大喝醉之后除了到处耍酒疯,还特别爱调戏长得好看的家伙,不论男女,她都能上去摸一把,极其恶劣,你可要小心,不过现在老大也知道自己那性子,几乎很少喝到不省人事,一般都是浅尝辄止。”
新尘点点头,但是耳朵红了,回答了一句:“怪不得我没见她醉过。”
“是啊,老大跟那些大人说话低声下气的,什么都能豁的出去,实际上十分要脸面。”
新尘赞同的点点头。
十分要脸面的安澜:……
安澜正想当作没有听到离开。
新尘一抬头看到了正在偷听的安澜。
于是她极为尴尬的呵斥了一句:“闲着没事就去修鬼法,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花剑陪笑道:“说的是,说的是。”
安澜却懒得再留了,看见新尘她就觉得一阵尴尬。
她确实因为喝醉酒这件事情吃了不少亏,还有一次调戏到不能调戏的人头上了,自此之后,安澜就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绝对不能喝醉。
容易出事。
安澜正打算回屋子,忽然发现了正在洒香灰的老幺。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我已经洒了小半个时辰了……”毫无存在感的老幺弱弱的为自己辩解。
“嗯。你洒香灰干什么。”为了摆脱自己的尴尬,安澜即使的转移话题。
“每天二月二我都会洒,希望来年是个好的流年,百姓遇上圣明的君主,能够安居乐业。”
一心只有美人的安澜是没有这种大的胸襟的,此刻他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钦佩的心。
老幺又补了一句:“这样我们送的鬼也能少一点。”
安澜收回了自己的钦佩。
不过……好一点的年头确实是好的,真要遇上遍地战火的年份,那人命真是比草贱,安澜也不会有心思跟大家聊聊天喝喝酒了,整天都在送鬼,一刻也不得闲。
想到这里,安澜提醒自己,得去问问上面自己辖下的两个州会不会闹旱灾。
上面的人可不管鬼差的死活,往往都是临到头了才说一句,到时候忙的要死就是他们这群最底层的鬼差了。
“老大,我要来洒吗。”老幺看着安澜盯着自己洒香灰出神,还以为她也想试试。
安澜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当尼姑。”
不过她现在的生活跟尼姑也没什么两样了,活着的时候没心思想那种旖旎事情,死了忙的没时间。
不过她也挺满足了,每天看看新尘养养眼也挺好。
老幺听安澜拒绝之后,就继续洒自己的灰了。
这是有讲究的,要洒成一个圆,据说越圆代表来年越顺利,还要在圆的中间放一块砖头。
至于为什么要放砖,估计老幺也说不清,这些习俗一代传一代,很多都已经说不出来原因了。
而且向安澜这种人,有这种习俗完全是当个念想,她都成了鬼差,肯定也不信鬼神了,但是活着的时候这种事情做惯了,死了之后就习惯的干了,这样好歹还有点人样。
“安澜——”陈凌实在是受不了了,从自己得罪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安澜的方向走着。
这小贱人居然祸水东引。
安澜看着他身后的墨羽就变了脸色,这家伙出了名的难缠。
正在思考解脱之策的安澜冷不丁就被陈凌拽住了。
“要死一起死。”
陈凌的壮烈让安澜感觉到了一阵抽搐。
墨羽腻的让人耳根子发软的话已经到了。
“老大——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鬼差的吗。”
安澜心中喊着不,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但是墨羽自顾自的开始讲了。
“我原本是一只自由自在的乌鸦,在天空非常自由的翱翔。”说着,墨羽还张开了手臂,作出飞的动作。
“打住,说可以,你不需要做动作,我可以想象的出来。”
墨羽幽怨又委屈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安澜。
安澜被他看的心一颤。
“你一点都不爱人家~”
“做吧做吧,我看着就是。”安澜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受不来墨羽这八尺男子的撒娇。
一旁看戏的新尘默默记下了。
如果安澜不答应的时候,可以撒娇,她就会答应了。
“可是总是有那么些坏人,他们以为乌鸦是报丧的鸟是不吉利的,所以总是用石头碰我,那些小孩最为恶劣,时常砸的我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