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安澜还是例行表达了谢意。
然后拱了拱手,说了句。
“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漫夭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周围的空间突然发出细微的爆破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光流。
“安澜!”
安澜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看向了身后那个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掩藏的光芒的女人。
她看上去有点卑微,也有点可怜,一个至仙,沦落到这种下场,也的确可怜。
“还有事?”安澜佯装无辜的问了一句。
漫夭笑了。
她的脸漂亮到极致了,所有的棱角和五官都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
但是她又不同于安澜的寡淡清冷,她如同一团火焰一样。
冰山雪地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曼妙的身段,让人血脉喷张。
说实话,安澜是不介意再待一会的。
虽然这里热的让她很不舒服。
但是她觉得这张脸看着很舒服。
至少安澜觉得自己能看三天看不腻。
已经颜狗到骨灰级别的安澜有些无力的想着。
漫夭这一笑,就像是糜丽绚烂的曼陀沙华开出了红色的花朵,让见惯了好看的脸的安澜都是一愣一愣的。
“没事。只是想叫叫你。”
安澜也笑了。
“你没事叫我干什么。”
漫夭的目光仿佛透过了安澜的躯体,能够看到她内藏的灵魂。
而且笑里面带着一种释然。
“无论你信不信,你能活着,我很高兴。”
“嗯。我信,毕竟看模样你跟我这个便宜前世,关系还不错。”
“我们关系很不好,我也不比新尘强多少,一样的幼稚,跟安澜的关系就如同水火一样不相融,但是有些东西,总归要到失去之后才能知道多么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漫夭这句话点醒了安澜,她回到魔界之后,居然记起来了一些事。
她很清楚,这些记忆不是她的,却又应该是她的。
但是很真实,不像那种别人硬塞进来的记忆。
安澜在感受到的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些事情,她肯定做过。
而那个看上去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只是重名的安澜至仙,也在这一刻,因果线和她交融了。
在她刚诞生灵识开始,就被一个人带走了,那个人就是那位乌龟玉帝。
玉帝是仙界的初始五位人类之一,人的身体最为契合天道运行,所以无论是妖还是魔,最后幻化的身体都要变成人,因为变成人之后,逐渐就会加快。
而作为人的老祖宗之一的玉帝,他在这天地间游荡,那是三界还没有形成完善,玉帝只是朦朦胧能感觉的出来,轻而薄的东西在往上升,重而浊的东西在往下降。
他起初是一个,后来就是带着安澜一起走。
玉帝创造了语言,并且把这语言交给了安澜。
像安澜这样的天生天养之物,要想成年要经历成百万年。
玉帝就每天抱着这么一个瓷玉娃娃。
安澜小时候不知道这天地是什么,她总是有很多精力,每天都在问玉帝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玉帝总是耐心的回答她。
那模样真的很像一位教导孩子的父亲。
安澜是在后来有一天碰上漫夭的,他们两个,一碰上就打起来了,一个是极致的火焰一个是极致的寒冰。
仿佛天生不相融一样。
安澜看漫夭就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漫夭看见安澜也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
但是他们都打不过对方。所以约好了等修炼有成再打。
玉帝说,那你也跟着我吧。
漫夭哼了一声,火焰娃娃非常高傲的说了句:“我不过是想要同你打架才留下来的。”
安澜回怼了一句:“等我什么时候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你就赶紧滚,多看你一眼就感觉堵心。”
玉帝看着两个小娃娃,心里甚是无奈,可是这是他们的天性,水火不融。
天地是圆的,他们在百万年里,一遍又一遍的在这地上行走。
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是很好的。
漫夭虽然与安澜同时诞生,然而并没有人教导她什么,玉帝的教导和安澜的打闹让她觉得这天地间似乎并不是那么孤独。
她讨厌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她以前总是茫然的不停的往下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碰不到一个生灵,除了后来的安澜。
所以与其说她想打架留下来,倒不如说她忍受不了孤独。
百万年过去,安澜和漫夭相继成年,然而安澜因为修炼早,总是压了漫夭一线。
因而漫夭每次输了都恼羞成怒。
安澜成年之后,就与小时候不太一样了,他和任性的漫夭不一样,她更有担当,她身边也不是只有漫夭一个人。
百万年,已经足够很多种族诞生了。
很多种族战争已经开始了。
安澜很痛心这种情况,她心中总是怜惜百万生灵的。
然而她无法阻止这种战争,只要有生灵存在,必然就会有争吵,他们需要生存,就需要抢占地盘。
弱小的生灵就会被强大的生灵取而代之。
漫夭反而没有那么多心思,她眼里只有安澜一个人,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超越安澜。
她每次都是失败,而且差距越来越大了。
漫夭不理解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修炼了。
她每天都在耍她的鞭子,她感觉的到自己在进步,可是安澜进步的比她快。
于是在又一次失败了之后,高傲的她也向安澜低下了头颅了。
百万年的斗争,已经让她认清了,安澜的确强她一丝。
“你为什么进步这么快?”漫夭问她。
安澜笑了笑,坐在石桌上,手往头上一靠。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漫夭沉默了一会,最后生硬的逼出了一句。
“我求你。”
“哎呦,我不是听错了吧,你还是漫夭吗,不是说宁可去死也不向我低头吗。”
“你说不说。”漫夭说着就想要有。
安澜连忙道歉。
“说说,别生气,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我在修道。”
“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给这种东西起的名字。”
“具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