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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钟左右,温朝深留在家里自娱自乐,将买食材的重任交给了蔚家瑶。当蔚家瑶列好食材清单出门五分钟后,肖徒上门了。

“又打游戏?”肖徒在玄关处换鞋,还没见到温朝深本人就开口询问今日待完成的事项,“你是玩得开心,我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听见声音的温朝深从书房走了出来,手上多了本书。他看了眼衣冠楚楚的肖徒,站定在客厅中央问他:“你是怎么做到让我的私人助理对你产生那么大的依赖性?”

换好鞋的肖徒“啊”了声,走到了他身边:“你说家瑶啊?”

“蔚家瑶。”温朝深盯着他随口强调。

有点摸不着头脑,肖徒也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间明白了温朝深的重点,忍不住嘲笑:“你怎么回事?人家快大学毕业的小白兔,你也喜欢?你和她差好几岁呢。”

“五岁而已。”温朝深反驳,停顿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否定,“你说谁喜欢她?”

肖徒笑着摇头,径自走到沙发边,却又不坐沙发,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他盘着腿,语重心长地说:“你都二十七岁了,为什么还不谈恋爱?”

“你不也二十七岁了,为什么还不结婚?”温朝深自然反击。

肖徒身子靠在沙发边沿,双手摊开,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我要结婚了,这世上该有多少好姑娘夜不能寐,整日以泪洗面?”

“夜不能寐,以泪洗面?呵,我觉得这应该是那些好姑娘庆祝你结婚的方式。”温朝深挨着肖徒坐下,将手中的书放在了身子一侧。

肖徒捏捏鼻梁,对这一波攻击没有进行任何回应,转而问道:“所以蔚家瑶是你要找的人吗?是失忆部分的其中之一吗?”

提到这个,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温朝深盯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不是所有的问题在找到线索之后就能解决,可线索总是很诱人,让人们误以为找到就可以高枕无忧。

人们忘了,线索可以人为制造,结果可以人为篡改。真相是什么,根本无人知晓。只是冒险精神总是一再让他们陷入困境,不断地误入别人的圈套。最后,还欣喜地以为眼前的就是最后的答案。

沉默半晌,温朝深平静地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觉得眼熟,还是因为她表现得有那么点有趣让我觉得有意思,又或者我纯粹只是想帮国家解决一下应届毕业生就业难的问题。不好说。”

他说得很坦然,肖徒也没有再追问。突然冒出来的蔚家瑶让温朝深有了奇怪的熟悉感,这绝对不是偶然。可是除了温朝深,没人可以解释这种巧合。

肖徒欲言又止,因为他其实不信温朝深给出的这些理由。这些理由就像是为了敷衍、搪塞故意想出来的。可从小到大,他也没搞懂过温朝深,温朝深明明有着超强的大脑、卓越的才识,为什么……

“那她现在人呢?”自知无望,肖徒又打听起了蔚家瑶的去向。

温朝深这才打开电视,平淡无奇地说:“买菜去了。”

“买菜?”肖徒听到这样的用词,顿时大笑起来,把温朝深都笑得莫名其妙。他拍拍温朝深的肩膀,匪夷所思道,“你知道你刚刚说这两个字的表情让我想到什么?我觉得你们是两口子,你是个废材老公,而蔚家瑶是精明能干的老婆,操持家务,非比寻常。”

温朝深扯了下嘴角,发出轻笑:“定位准确。”

寥寥几个字便终止了这个衍生出来的话题,肖徒没听明白,所谓的定位准确到底是针对哪几个字、哪几个词。他本来觉得很好笑,在看了眼情绪捉摸不透的温朝深之后,他变得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刚才讲了个冷笑话。

“哦,对了,我从你们公司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人事部的小樊,她向我吐槽了近期收到的简历情况。你猜,她提到了谁?”

“谁?”温朝深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没有对这个问题表露出过多的关心。

“你温柔可人的私人助理蔚家瑶,原来她给起言也投过简历。”肖徒对自己这个自以为出其不意的回答感到满意。

他接着说:“你知道她在简历上写了什么吗?”

“什么?”一问一答,看起来仍旧没有兴致。

肖徒故作神秘,轻声说:“速记能力超强。”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她也真是可爱,谁没事会往那上面写这个?速记有什么用?又不是读书时要默写……”

“玩游戏吧。”

温朝深把遥控器放下,丝毫不觉得肖徒说的这些有任何吸引力。而蔚家瑶的速记能力显然没有用到人脸上,甚至她还可能是个脸盲。不然,如果她见过自己,怎么会忘记?

撒谎还是迫不得已,温朝深都觉得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超市。

蔚家瑶挤在大爷大妈中间择菜,事实上她在家里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到现在都经常分不清葱和大蒜。可是人一旦进入社会,需要为自己负责的时候,不懂也要懂了。

“朝深他不吃葱。”

蔚家瑶正犹豫着该挑哪一捆葱时,耳畔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发现身侧站着一位戴着墨镜、穿戴精致的贵妇人。

“请问您是?”她想要探寻墨镜下方的那双眼睛,却在对方没有回答之前,抢先意识到了,忙打招呼道,“啊,万女士?您好,我是蔚家瑶。”

女孩的反应让万晴多少还是感到满意的,至少证明这姑娘并不是个傻子。从别人那里知道自己的儿子突然招了一个助理,她就想亲眼来看看助理长什么模样。还好,这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脸天真无邪。

“我儿子身体不好。”万晴没有摘下墨镜,同蔚家瑶并肩站在蔬菜区,显得格格不入。但她只管讲自己要讲的东西,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你既然是他的私人助理,那么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做了什么你都应该知道,尤其是当他犯头痛时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

亲耳从温朝深母亲嘴里听到“身体不好”这四个字,蔚家瑶还是颇感意外。但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起来安静又顺从地听万晴讲。中间有那么一会儿开了小差,觉得温朝深和他妈妈好像有点不同。

但究竟是一方盛气凌人,一方傲视群雄的差别,还是所谓不可言传的气质问题。蔚家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略有体会。

“这是我的电话。”万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蔚家瑶的手机上。听到蔚家瑶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万晴抬眼看她,“随时保持联系。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诉朝深了,我不想他知道做母亲的到这把年纪还为他操心到寝食难安,甚至到超市来找你说这番话。”

操心?蔚家瑶疑惑不解,倒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通话,以及强制性地让自己成为她“监视”温朝深的工具。

所以,有些事情想得太明白,反而难以下手。

不过蔚家瑶又觉得自己这般想法未免过于龌龊,一般人家里,父母对孩子的关爱不需要这么迂回。可能有钱人家,尤其是这种“上流社会”家庭,承受得多,表达的方式就比较含蓄,甚至看起来淡薄无情。

“顺便说一句,你现在手里拿的是大蒜。”万晴说完这句之后,笑着扭头走开了。

蔚家瑶有点难为情,却还是固执地买了葱和蒜。一道菜里没有葱、姜、蒜那还叫什么菜啊?温朝深不爱吃,他就别吃!一大把年纪还挑食,难怪身体不好。

“他真的病得不轻吗?那要不要给他买只鸡补补?”蔚家瑶站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忍不住慎重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反正买菜的钱应该会报销的,嗯。”

于是,等到她从超市出来,手上不仅多了鸡和鱼,还有螃蟹和虾。前者是为了温朝深买的,后者是为了自己买的,纯粹想吃。

回去的路上,蔚家瑶一直在想温朝深妈妈的事儿。她开始犹豫,也开始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疑问。那副墨镜之下的眼睛一定在观察她,观察她是敌是友。这点,蔚家瑶无法解释。虽然她大可以按照万晴的指示办事,但付她薪水的可是温朝深。

“我回来啦!”

接近中午的时候,蔚家瑶拎着满袋子的东西推开了温朝深的家门。但她元气满满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定睛一瞧才发现屋内根本没有温朝深的身影。

“出去了也不说一声,真是任性。”蔚家瑶对自己有点犯蠢的行为感到不快,无奈又只能乖巧地开始准备午餐。

摁下电饭煲的煮饭键之后,她还是给温朝深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成功之后,她转身忙碌起来,熟练得就好像在自己家里忙活一样。

“叮!”

身在周江大桥上的温朝深拿出了手机,看到了前四十分钟才存进去的电话号码,此刻却活跃在了手机界面上。查看了下短信内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哟,这小助理真贴心,还给你买了只鸡。”肖徒本来站在桥边吹冷风,看到温朝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手机上,忙不迭地凑了过去,扫了眼便兴致盎然地说,“她做的菜味道真的还挺不错的,虽然卖相不行。”

“嗯。”温朝深闷闷地应了声。

面对他这样的反应,肖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还顺便半摘下墨镜以示惊奇:“你那天吃了吗?你明明没吃她做的菜。”

温朝深收起手机,眺望江面。这周江大桥落成以来,发生过几次车祸。他记忆中那几场车祸上了新闻,但他并不关心。

反而是现在,这川流不息的景象,他深觉得奇怪。这里正常得好像悲剧不曾发生过,就连侵染上的血迹也都被清洗干净,或者说是混进了尘埃、泥沙中。车轮滚过,再多的历史都会被碾压,再多的过去也都成了过去,看似没有痕迹。

外套的衣领被风吹得立了起来,温朝深很迷惘。本来他和肖徒好好地在玩游戏,他却突然之间提出要到这桥上来看看。

内心有什么被这座桥羁绊住,无法置身事外。可他又想不起是什么,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藏了什么线索。而这线索又被他藏在了哪里,温朝深顿时觉得郁闷。

“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肖徒不依不饶,他总觉得捉弄自称失忆的温朝深很有意思,也很有成就感。

“你说得对,我没有吃她做的菜。”至少是当着你们的面没有吃。温朝深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自己知道就好了。

“就回去啦?你平白无故把我从温室里拽出来就为了吹冷风?那你干吗不自己来?”肖徒不明其意,搓搓冻僵的双手,埋怨地跟上了往回走的温朝深。

有些事,突然间变得无法再细致沟通。温朝深心里的结系得很紧,他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定是长久以来形成的。

他本来就不相信任何人。 gOaA1GTCcLiy9zkIo1IWsrLJCWV+7mSEgMFcxWHzwPXXblHurRedlp5HS/Y8CS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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