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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大好的天气,到了下午竟乌云密布。每个忙碌的人都有可能忘记看天气预报,孤身一人却又忘了带伞。远的人就不说了,眼前的蔚家瑶正在遭遇这样的危机。

“温朝深这个人简直……如果有刀的话,我现在就能架在他的脖子上!”

矮小阴暗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蔚家瑶的咒骂声,一眼望去却看不见她的人。直到她从一堆旧报纸中站起身,才看见她涨红着脸,凌乱的模样。

之前在温朝深车上,他告诉蔚家瑶:“找到二十七年前所有8月9日当天的新闻。”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蔚家瑶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搭进去了。二十七年前,她都没被怀上呢!苍天!而且这些报纸都是灰,有些都快烂了,咋找?

“不行了,腰要断了……”蔚家瑶蹲下去又站起来,来来回回好几次,始终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翻阅这些报纸。“难怪这么关心我的速记能力,原来是想剥削我这廉价劳动力。真是个老狐狸,哼!”

她抱怨是因为有点无从下手,报纸量多到她想要放弃。而且她奇怪的是温朝深为什么要找他出生当年的报纸?8月9日很重要吗?

“我给你找了把椅子。”杂物间门外,屋主人拎着把竹椅子走了进来,关切地问她,“这么多看得完吗?”

蔚家瑶感激地接过椅子,“哎哟”一声之后舒爽地坐在上面。这杂货间因为堆满物品,空气不怎么流通,倒也没有外面这么寒冷。只是坐在一堆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废品的报纸中间,蔚家瑶就显得滑稽了。

“肯定看不完啊。”蔚家瑶笑着回答屋主,随后又好奇地问,“您认识我老板吗?是他让您收集这些报纸的吗?”

屋主是个性子内敛、敦厚的中年妇女,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她裹着羽绒服站在离蔚家瑶不远的地方,轻声回答:“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啦。本来我们全家都会翻翻报纸,所以每年都有订阅。看完的报纸也没扔,就这样堆着堆着和山一样了。”

她笑着说话,言语间充满着对自己生活的感恩。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不太富有,却知足。旧报纸堆积如山,反倒是幸福的象征。

蔚家瑶也随着她笑了笑,随即肯定道:“那意思是和我们老板无关?那他怎么找到您这儿来的?他该不会是买下您家所有的旧报纸了吧?”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是温朝深会做的事情。

屋主先是摆摆手,后又迟疑地停顿下,回忆道:“我不知道你老板是谁,就是突然接到个电话,说要过来看看报纸。但也不清楚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和好几年前来过的男人是同一个。具体几年前呢……”

她陷入了沉思,蔚家瑶低着头在等待她回忆出结果的这段时间,见缝插针地翻着报纸。幸好屋主都有分类,找起来也方便了些。不过她对于温朝深所要找的信息抱着一种探索的心理,她觉得不光是二十七年前的8月9日,每一年的8月9日或许都存在某种意义。

尤其是和起言集团有关的。

蔚家瑶抿唇,神情严肃认真。她是个充满好奇心的人,却又是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她心里想要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温朝深交代的范围,她明知不可取,却还是这样做了。她的好奇建立在别人给出的某个提示,而她擅自将这个提示所指向的答案的概率提高了,也就是说她觉得答案存在多种可能性。

但她做这些丝毫没考虑过后果,没考虑过温朝深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也更加无法预知自己即将会遭遇到的种种。

“……很早之前我给一户人家帮了个忙,每年那个时候她都会来。五年前的某天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男人过来了。”

蔚家瑶没搞清楚她这番话到底想要说什么,怪好笑地抬头问她:“那个男的对这些报纸也感兴趣?”

屋主摇摇头,自己也觉得纳闷呢。

“他要走了我的电话号码,说自己是什么移动公司办理业务的……但我觉得他肯定不是,因为我选择了他推荐给我的其中一个套餐,结果我到现在也还是原来的套餐。”

这么说来,温朝深有屋主的号码确实会让人联想到那个要走电话号码的男人。可是五年前温朝深还在国外啊,不可能中途回来一趟专门来骗陌生人号码吧?如果不是通过这样的渠道,那温朝深是怎么弄到她号码的?

还是说,他和五年前那个男人认识?难道是肖徒?可为什么他们两个要陌生人的号码?蔚家瑶脑子飞速运转着,以她手头上现有的一些线索,她也只能点到为止。

“能麻烦您给我一支笔吗?”蔚家瑶抬起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着提了个请求。原本是出来约会的,所以她把包里多余的东西都扔在了家里,包括随身携带的短小好用的钢笔。

屋主热情地点头:“好,你等会儿。”

蔚家瑶处在这灰尘遍布的逼仄空间内,呼吸都变得凝滞不畅。她不自觉地拧紧眉头,开始筛选起了报纸每一版块的信息。基本上她会放过头版的新闻,除非头版刚好是有关起言的内容,她会停下来浏览一番。

时间上,她将重点放在了8月9日前后两天的内容上。前后对应才能完整知道8月9日那天发生的事情,而且不光是这样,她还将各类报纸都进行了对比。因为不同的记者、编辑会对同一件事做出不同的看法和解释,集大成者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资料。

“嗯?”

蔚家瑶一丝不苟地翻看着,在这一系列摘抄下来的有关起言集团、有关8月9日所发生的事情当中,看到了有些微妙的信息。她眉头紧锁,忽视了外面早已瞬息变化的天气。

大雨倾盆,一时不会停下。就连砸窗的雨滴都勇猛有力,不知道要敲醒谁人的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几近傍晚,温朝深和肖徒早已在大雨来临之前回到了小区内。两人待在屋里百无聊赖,其实在蔚家瑶来之前,他们就是这样的状态。可今日的百无聊赖里却还掺和了一点以前没有过的东西。

肖徒称之为——担心。

“家瑶带伞了吗?”他随口问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温朝深,又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被大雨冲刷得一片模糊的窗外,放下了手中的书。

温朝深依旧闭着眼睛,冷静地说:“早上背的包太小,应该装不下一把伞。”

肖徒坐在地毯上,扭头略感惊讶:“你知道她没带伞还在这里躺着?打个电话问问要不要接她回来啊。”

这时,温朝深悠悠地睁眼侧头看向肖徒:“你这么关心她,好人让给你做。”

“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呸!谁是太监!肖徒悻悻然捡起地毯上的书,决定不管这茬。连温朝深自己都这样漠不关心,那他操这份心干吗?

温朝深见肖徒随口问了之后又作罢,反倒还隐约不安地从沙发上坐起了身,望着不远处茶几上的手机,他想去拿的同时又陡然间清醒过来。

这蔚家瑶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自己不会打车吗?想到这里,他又心安理得地躺下。可盯着天花板还不过五秒,他又焦躁地起身,这次直接拿起了车钥匙。

“喂,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肖徒望着他那容易给人造成错觉的背影,故意调侃道。嘴上说不要,可心里还是记挂着的。这样的“表里不一”实在是让人摸不透。

可温朝深还没打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心心念念的家瑶给你打电话了。”肖徒拿起茶几上他的手机,饶有兴味地进行第二次调侃,“你说你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等人家小姑娘主动找你?”

温朝深开门的动作有刹那的停滞,最后又决定转身先接电话。他迈着他并不急切的脚步回到客厅中央,从肖徒故意晃来晃去的手中夺过手机。

“温朝深,那个我去菜场有点晚了,好多菜没有了,晚饭简单点吃行吗?还有肖徒要是也在的话,能不能让他先帮忙煮饭啊?我赶时间,要来不及了。”

手机那头是蔚家瑶焦急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并传入温朝深耳朵的还有很多闲杂人等的动静,窸窸窣窣的,甚至有点弱化了蔚家瑶的存在。

“你在哪儿?”他的脸色瞬间一变,说话的嗓音都变得低沉,带着莫名的不悦。

“我刚从超市出来……那个什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抢出租车了!”

“啪”的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温朝深眉头一拧,顿觉心气不顺。但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雨下得不怎么及时。可就算及时,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这样。

不甘与焦躁短时间内折磨着温朝深,他站在那里想着一些抛开结果不去考虑的问题,如果不去考虑后果,那么他给予的会不会多一点?

“她在哪儿呢?要不要去接她?”肖徒单手撑地也同他比肩站立,打量着他此刻并不沉着冷静的脸庞,打趣道,“难道她终于忍受不了你准备辞职不干了?”

温朝深睨着肖徒,一字一句道:“她让你去做饭。”

“她让我……什么,做饭?这个蔚家瑶真的是对我一点都不客气!然后呢,你答应了?你就这样放任她随意吩咐我这个陪伴了你二十几年的好友?”

“不然,难道我去做吗?”温朝深说完,重新翻身躺在了沙发上。

“真的是人善被人欺!”

文雅地骂完人之后,肖徒乖乖地走进了厨房,煮了三个人的饭量。然后倚在厨房的拉门上,望着温朝深。

“你真的不喜欢蔚家瑶吗?”他再一次问道。如此执着的目的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你想起来你和她之间有过什么联系吗?她带给你的熟悉感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朝深看不见肖徒,不能肯定他脸上的表情是关心多还是探究多。但他已经没必要思考这些问题了,毕竟多余又不重要。

于是,他简单地回答:“算有吧。”

肖徒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别等到无意识地犯下那个错误,你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那样对谁都不好。”

这次,温朝深没有接话。偌大的房间,两个男人沉默着,以彼此看不见的姿态沉默在同一空间里,静静地等着蔚家瑶回来改变这一现状。 KqPUyfpFoyt4pwGpCe9CVvsr0Z8YNFmQvq3y/r3DN+4CTMKjNFS92dGFEwPFIL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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