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泉投靠加盟,坤沙如虎添翼。接受政府招安,乘机扩充私家武装。借平息叛军之名,铲除金三角异己力量。重用贩毒人才,贿赂政府官员,沟通东南亚毒品渠道,坤沙势力威震金三角。
坤沙报了家仇,血洗土司府杀了剥蒙,自己做了大土司后,有几年一直过着平静的日子。他正式娶了竹楼女阿莲,阿莲为坤沙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已经4岁,小的男孩刚刚会走路。
转眼已是1961年秋末。
坤沙找来一本泰文版《三国演义》,又细细品读起来,很快就着迷了。他整日关在屋里,埋头读书。这部书,他已经读过三遍,从这部书里,他逐渐领悟到谋略的重要。在金三角,他已经是兵强马壮,队伍中能征善战的良将也不少,只是缺少像诸葛亮先生那样能辅佐大业的“军师”。
当年,泰国、缅甸政府军与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合作战,打垮了柳元林为首的国民党残军,坤沙趁此机会招兵买马,收容了不少残军官兵,用来充实他的武装,使他的自卫队从五百多人发展到一千余人。
一天,勤务兵进来报告,有三位国民党残军军官求见。
三位“国军”军官见坤沙走进前厅,马上起身相迎,立正向坤沙行中国军礼。
领头的那位自我介绍说,他叫张苏泉,原“国军”第5军上校团副,听说掸邦大土司招贤纳士,广收天下英才,便翻山越岭慕名而来,有心投奔大土司,不知大土司能否收留他们这些残兵。
坤沙正在向外招收国民党残军,用这些职业军人来充实自己的武装,听说这位军官是来投靠他的,可把他乐坏了,连忙起身,走上前去一一握手表示欢迎。
张苏泉向坤沙分析金三角大势,讲解中国古今战例,古人创立霸业的经验,大讲地盘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三国时的刘备早先是个卖草鞋的,最后闯了出来,成为一代英雄。一个人能不能成大业,一要看胆略,二要靠枪杆子。
坤沙听了张苏泉一番话,无比兴奋,心里暗想,这难道是天意,老天爷为自己送来一位大军师。
张苏泉带着一百五十多名残军投靠了坤沙,同时张苏泉还带来两套完整的电台设备,并配有十几个网点式小型电台。突然间,坤沙的自卫队就配备上现代化的通信设备,坤沙一阵兴奋。
坤沙大设酒宴,招待前来投奔的残军官兵,酒足饭饱之后,坤沙把张苏泉请入自己的小客厅,张苏泉又谈了一通治军打仗、谋取金三角霸业的宏论。
他说,坤沙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物,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这些话句句说到坤沙的心坎上,大有与之相见恨晚之感,认为张苏泉并非等闲之辈,正是自己寻找的高人。
两人越说越投机,一直谈到天亮时才休息。三天后,坤沙与张苏泉喝血水,拜天地,结成同姓兄弟。
坤沙骤然间得到一位“军师”和一批职业军官,心中激动不已,颇有大运将来,“掸邦唯有我也”的豪情壮志。
他召开大会,当场宣布张苏泉担任自卫队参谋长兼军事总教官,负责他辖下的莱莫山区武装和贩毒工作,并说,日后军队、自卫队的管理一切都按“国军”那一套办。
1962年3月2日,以奈温将军为首的军人集团发动军事政变,拘捕了吴努总理和各政界领袖,解散了缅甸全国议会,宣布在缅甸建立社会主义,实行“一党制”。
缅甸从此由动乱的民主年代转入和平的专制年代。军人集团以强大的武力压向少数民族分离集团。为了对付各邦拥兵自主的大土司们,奈温将军及其伙伴想出一个“以夷制夷”的计策,用大土司治下的小土司对付大土司,在反叛者阵营里制造内乱,削弱其实力,然后各个击破。
缅甸东北军区司令莫丰上校,当时正在围剿反政府武装。面对东躲西藏、四处埋伏、到处游击的反政府武装,缅甸正规军的优势兵力和精良装备很难发挥作用。这些反政府武装利用山地战、丛林战,将缅甸政府军东咬一口,西啃一块,搞得莫丰上校十分苦恼。
莫丰上校便派人找到坤沙,要求将他的武装改编成政府辖下的自卫队。政府给他们提供武器弹药,去替莫丰对抗大土司支持的所谓叛军。
坤沙找到张苏泉,把情况对他讲述了一遍。张苏泉用手托着下巴,缓缓地在屋里踱着方步,那对浓密的剑眉下,一双深邃智慧的眼睛,微微闭合着。
沉默良久,张苏泉终于发话了。
“决定跟不跟政府军联合,这要看司令的目标是什么。”
“此话怎么讲?”
“司令,日后发展有三条路供你选择:一条是在莱莫山占山为王,做个大土司,过安稳日子;一条是独霸掸邦,做掸邦大首领;还有一条是统帅几万雄师,独霸金三角,时机成熟创建一个国家。”
坤沙悚然而立,在房间里来回急走,猛然停下脚步,说:“老子要是准备将来做金三角霸主呢?”
“答应政府的要求,改编自卫队。联合政府军名正言顺地去消灭金三角所有大小武装。同时借联合之名,顺理成章地扩大我们的武装,等到金三角所有反政府武装都消灭后,我们就会兵强马壮,控制金三角主要鸦片产地,买通本地区军政上层,用武装吞并金三角大小鸦片贩运队伍,以鸦片收入养兵,逐步扩大地盘,以雄厚的财力购买最先进的武器,训练上万名职业军人。那时,金三角就是你坤沙的天下,我们要和政府平分江山了。”
“好,就这么干。”坤沙兴奋地大叫起来。
第二天,坤沙派人去东北军区送信,表示同意接受政府的改编。
半个月后,东北军区司令莫丰上校亲自来到坤沙大本营,坤沙不敢怠慢,亲自迎接。
莫丰在坤沙的陪同下,检阅了坤沙的莱莫山自卫队,莫丰看到坤沙的自卫队训练有素,大为赞扬,对坤沙说:“你的队伍阵容如此整齐,手下个个生龙活虎,看来政府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杰出军官。”
莫丰上校当众宣布缅甸政府的委任状,正式将莱莫山自卫队改编为政府领导的“弄亮地区自卫大队”,任命坤沙为司令。坤沙向莫丰上校宣誓效忠缅甸仰光政府,维护中央对掸邦的统一,并服从政府的调遣,协助政府军围攻叛乱势力。
仰光政府得到莫丰上校的报告后,随即送给坤沙一批军服,将枪支弹药低价卖给坤沙,并应坤沙请求,派来十几位军事教官,帮助训练坤沙的部队。
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短短的几年中,坤沙由于得到张苏泉的帮助,又审时度势接受了政府的改编,同时拼命地发展鸦片贩运,坤沙的军事力量急剧增长。他的军队由一千余人发展到三千余人。
在这块贫瘠的山区,坤沙完全是靠贩运鸦片养活着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坤沙用贩运鸦片获得的暴利为他的部队装配上M16步枪和各式火箭筒。这支私家武装不仅装备精良,而且纪律严明,很有战斗力。坤沙按照政府的部署,步步逼近各大山寨,占领了掸邦大量鸦片种植地,控制了各大山寨的鸦片收购权。他把大量鸦片集中到满星叠,由毒品中间商再把这些毒品销售给泰国各大毒商。
坤沙的毒品集团已形成规模,成为金三角几个大毒品集团之一。
当时,金三角毒品集团之首仍然是国民党残军、堪称金三角“鸦片军阀”的93师。
另一个毒品集团是杨振财的果敢毒品集团。杨家毒品贩运主要依靠罗星汉,他以金三角中心地带的大其力为毒品贸易中心。来大其力经营毒品的商人,大多来自清莱、南邦和曼谷,罗星汉的名声和势力当时比坤沙更大,西方国家新闻界称他为“鸦片将军”。
自卫队规模越来越大,坤沙的威信也日益上升。自从被政府招安改编,坤沙在张苏泉的策划下,精心组织和训练莱莫山自卫大队。莫丰上校对坤沙关心备至,在各方面都尽量关照,让坤沙放手发展自卫队武装。
一天,莫丰上校向坤沙下达联合围剿掸邦大土司拉蒙的作战命令。
初试锋芒,坤沙不敢轻敌,他和张苏泉认真判断敌情,反复分析作战计划。坤沙将莱莫自卫大队分为三个中队,留一个中队防卫山寨,继续组织收购鸦片。他和张苏泉亲自带着两个装备精良,战斗力最强的中队,配合莫丰上校进山围剿拉蒙。
坤沙部队手下的军官多数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国民党残军的职业军人,部队配有二十多个喷火筒、六门迫击炮和二十余门六〇炮。
在政府军的统一指挥下,坤沙军开进莱莫山中心的掸邦大首领拉蒙的防区,与大土司拉蒙刀光剑影、天昏地暗地拼杀起来。
坤沙带领的两千多人的队伍,冲破掸邦大土司拉蒙两道防线,直杀得拉蒙的人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坤沙在东线、南线,东北军区的莫丰上校指挥政府军在北线、西线,紧紧地把拉蒙包围在他的老巢摇庞大寨。拉蒙气得破口大骂,说坤沙引狼入室,背叛了掸邦祖宗。
拉蒙召集手下小头领,决定与坤沙拼个你死我活,保卫山寨,不给祖宗丢脸。
坤沙的部队用迫击炮和六〇炮向拉蒙最后一道防线轰击,无数炮弹在拉蒙阵地上炸开,掀起一股股浓烟。一阵炮击后,坤沙和莫丰的人马联合发起对拉蒙的总攻。
霎时间,山上山下硝烟弥漫,杀声四起,两军拼杀得天昏地暗。坤沙继续加强进攻。
眼看坤沙的部队已冲破了拉蒙阵地的几个口子,拉蒙猛吼着命令预备冲击。
这支预备队不仅是拉蒙最精锐的部队,而且这支队伍的百十人大都是拉蒙的亲信和家族子弟,他们如同猛虎出山,冲到前沿,杀退了坤沙冲破缺口的兵力。
拉蒙趁反击成功,立即组织了一挺重机枪和十几挺轻机枪,向阵地上冲锋的坤沙的队伍猛烈射击,坤沙的人马立即倒下一大片,其余的转身逃出阵地。
坤沙已经发动了三次冲锋,但都被拉蒙死死顶住了。他喊来两位大队长臭骂了一顿,命令全线攻击,这次再拿不下阵,就别活着回来。
张苏泉从另一边走来。他叼着一只翡翠烟嘴,不紧不慢地说:“司令先不忙着拼命,我有一个办法。司令熟读中国《三国演义》,一定知道孔明借东风的故事吧。”
张苏泉带着众人走上山坡,向摇庞大寨远远望去。
“摇庞大寨东南面有一道山梁,我们把喷火筒拉上去,朝山寨狠狠喷射。现在正刮着东南风,还怕那木竹的房屋不被烧个精光?”张苏泉晃着脑袋,得意地对坤沙说,“怎么样,诸葛亮火烧赤壁,咱们今日火烧摇庞寨。”
“好,传我的令,用喷火筒狠狠地给我烧。”坤沙对手下命令道。
东南方山坡上,只见二十多个喷火筒,一齐向拉蒙的摇庞大寨喷出火舌。瞬间,摇庞大寨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火借风势,顷刻间整个大寨变为一片火海。
拉蒙的人马置身火海中,出现一片混乱和惊恐。拉蒙只好放弃山寨,带二百多残兵,撤到摇庞大寨西面的山头上,企图从西边河道突破重围。
就在这时,河道对岸射来密集的枪弹,缅甸政府军在莫丰上校的指挥下,向河道压了过来。
拉蒙的部队溃不成军,退回山坡,立即组织机枪阵地,以四挺重机枪做主力,又用另三挺轻机枪配合,形成强有力的交叉火力网,阻击莫丰上校的进攻。
正在双方相持不下时,坤沙带着人马追击上来,从拉蒙背后发起进攻,拉蒙急忙又组织兵力转身阻击,终于因两边夹击,无法再抵抗下去,只好放弃阵地向西南溃逃。
拉蒙带着十几个残兵,逃到大头岭一座破庙。缅军与坤沙的兵马会合后,又紧追而来。
拉蒙以庙为掩护,顽强抵抗,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和六七位未战死的兄弟一起冲出破庙,纵身跳进庙后的山谷之中。
初战告捷,莫丰上校喜上眉梢,对坤沙更是倍加信任。他亲自主持了庆功大会,对坤沙进行了热情洋溢的表扬,并向坤沙以及作战勇敢的官兵给予嘉奖。
坤沙没有居功自傲吹嘘自己,而是谦虚地将功劳都归于莫丰指挥有方,说到自己队伍也只讲自己队员的英勇顽强。莫丰看到坤沙不为自己表功,反而将功劳归于他和自己下属官兵,心里对坤沙多了几分敬佩,对坤沙更加放心和信任。
自卫队员见坤沙这么谦虚大度,更对他敬畏几分。
自卫队的作战能力显示出来了,莫丰上校对坤沙的指挥能力增添了信心。不久,他就把这里的大权托付给坤沙,自己回到东北军司令部。
坤沙知道自己羽翼未丰,切不能锋芒毕露,免得自己的雄心大志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他目前要讨好莫丰上校,得到政府的默认和支持,大力发展自己的个人力量。
坤沙在政府军的支持下,大肆围剿屠杀各地少数民族反政府武装,以及大小马帮山匪,统治了金三角的大面积鸦片种植地。
在拼命扩充武装力量的同时,坤沙还在暗地里干着一件同等重要的大事,那就是拼命拓宽自己的毒品市场。他非常清楚,钱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了钱,就可招兵买马扩充队伍,购买现代化武器,自己的武装力量雄厚,就可以独霸金三角的鸦片贩运。
在受命协助政府军与叛军作战时,坤沙丝毫没有放松他的毒品生意,加紧建立他的以毒品为基础的地下王国。
金三角毒品的开山鼻祖黑果敢,被人称为金三角第一代“鸦片大王”。在他手中,鸦片产供销一条龙,从种植到收购、加工、运输和贩卖无所不包,利润之大,令人难以想象。而金三角大山里到处是疯狂生长的罂粟,到处是靠种植罂粟生存的山民。世界上又有无数沉溺于毒品中的瘾君子,鸦片的货源和销路不用愁,聪明的坤沙只抓住两个最重要,也是最能赢的环节——加工和运输。
黑果敢面面俱到,四处插手,不免引起政府的注意,结果被逮捕入狱。
坤沙从黑果敢身上总结了经验,暗地里筹划鸦片加工业。因为直接从罂粟流出的汁液晒干后是呈胶状的生鸦片,价格低,而制熟后鸦片呈黑色,味道浓,价格翻番,加工提炼成吗啡后,价格上涨就不是一两倍,若提炼为海洛因,那就是原材料两千多倍的价格。
若把鸦片提炼成海洛因,不仅利润惊人,并且运输携带也极为方便,不愁不能畅销全球,不愁没有买主。想到这些,坤沙暗自狂喜不已。
坤沙的自卫军队中有一支特殊队伍,他们个个精干强健,熟悉山林古道,在地上神通广大。他们直接受坤沙的指挥。政府军的军官来坤沙部队检查或慰问,或配合政府军作战,他们一般都不露面。这属于坤沙的秘密部队,专门从事贩毒活动。
自从第一代“鸦片大王”黑果敢倒台后,坤沙这支队伍在金三角逐渐取代了黑果敢的地位,开始控制这里的毒品生意。这支队伍中有不少人员是从黑果敢的残部拉拢过来的。
坤沙想把毒品生意做大,首先要找到大的买主,需要同这些大买主建立固定、可靠和长期的关系。要同大买主建立长期的关系,首先必须找到熟悉这方面情况的人。
他找到曾是黑果敢“军师”的郑秋天,此人自从黑果敢被捕后,一直隐居在唐枯大寺里,改名换姓做起假和尚。坤沙从黑果敢原先的部下得知这一消息后,亲自带了十几个人直奔唐枯大寺,半请半逼地把郑秋天带到大本营。
整整一个月,坤沙对郑秋天好酒好菜款待,平常偶尔过来与郑秋天聊起天,也非常随和坦诚。
到后来倒是郑秋天憋不住了,他说:“司令有什么话尽管同我讲,看你也是个干大事业的人,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事,小弟一定尽力而为。”
坤沙听到此话,非常高兴,就把自己的想法也爽快地对郑秋天讲了出来。
郑秋天呵呵一笑,说:“此事并不难办。”
郑秋天向坤沙推荐了一个叫陆虞侯的人。这个人控制着泰国、新加坡等地的毒品销售权,有着可靠的贩毒网络,是个具备一切优势的大买主。但此人自从黑果敢被捕处决后,好像就没有打算寻找新的合作对象,而且非常小心谨慎。
通过郑秋天的活动,坤沙打听到了陆虞侯的去向,双方经过多次接触,郑秋天秘密安排了坤沙和陆虞侯在离美斯乐20公里处的一个小山寨会晤。
坤沙穿一件无肩章的咖啡色战士服,带有五名随从保镖,先行走到那个水沟边的小木屋。
这时天刚蒙蒙亮,四周安静极了。过了一会儿,坤沙从窗口看见郑秋天朝这边走来,后边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位年龄大,身材短胖,穿着俗气,走在中间气喘吁吁,旁边有个人扶着他。坤沙暗中断定,此人就是陆虞侯。
双方几句寒暄后,坤沙便直奔主题:“陆先生,你也知道黑果敢被捕后,他的队伍已土崩瓦解,这块地方现在是我说了算。今天请陆先生来,一是想与你交个朋友,二是我正欲扩大生意规模,诚望老兄合作。”
陆虞侯倒没有坤沙爽快,他点燃一支三五牌香烟,猛然吸一口,又轻松地吐出来:“生意好做,伙伴难寻。你坤沙老弟也是个痛快人,我陆某人一直与黑将军打交道,从鸦片到海洛因,已有十来年了,合作一直不错。黑道上的生意最讲求信义,与坤沙老弟合作,本人也愿意,只是……”
陆虞侯看看坤沙,停下话头,抬手轻松地抽了口烟。
郑秋天连忙接过话头,打起圆场:“陆先生这你放心,坤沙司令不仅对朋友讲义气,还是个极富远见的天才。我早先跟着黑将军干,黑将军出事后,我本已隐居山林,也是看见坤沙司令重义气,才愿意再次出山为坤沙司令效力。”
郑秋天又把坤沙和他的自卫队吹捧了一下,说其发展势头日渐兴旺,今后前景远大。
陆虞侯笑了笑,十分圆滑地说:“坤沙司令的势力我早有耳闻,既然你们如此热心,倒也可以试试,不知坤沙老弟有何打算?”
坤沙见对方愿意合作,心中暗喜,连忙说:“陆兄是东南亚一带的名家,愿与小弟携手合作真是小弟三生有幸。不怕老兄见笑,目前小弟力量有限,恐怕每个月只能提供3号海洛因50公斤,鸦片500公斤。”
“数目倒也不算小,只要码头靠近泰国边境,咱们这笔生意就算敲定了。”陆虞侯说。
于是,坤沙和陆虞侯商定了护送地点、交接毒品的方式和时间,从此开始了双方的毒品买卖合作关系。
这年,坤沙在郑秋天的指点帮助下,在泰国找到了进口提炼海洛因、加工鸦片所需的化学药品和仪器的黑道,由郑秋天带着二百多人的马帮队伍,把购买到的毒品加工器械送了回来。
坤沙在弄亮、果敢周围的深山密林中,秘密建立了海洛因加工厂,日夜不停地生产,每月按期向陆虞侯交付毒品。
不到半年,坤沙赚到大量美元,又通过黑道上的路子,花一大笔钱从军火商那里购买到新式武器,装备自卫队。坤沙的势力日渐强大,羽毛已经丰满,开始把眼光投向整个世界毒品市场。
不久,坤沙又与日本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接上了头。
山口组是日本势力较大的一个黑帮组织,近些年,山口组得到迅速发展,掌握了日本国内70%左右的黑道生意。其势力延伸到欧洲、美国等地。以前,山口组以走私军火为主,后逐步转向毒品走私。毒品走私的利润比军火更大,更吸引人。山口组做毒品生意,原先是从香港人手中买,再拿到日本销售。现在,山口组也把目光投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毒品生产基地——金三角。
坤沙以掸邦人最高的礼遇接待了山口组的二头目伊藤佐木。双方谈得非常愉快,在融洽的气氛中商讨了毒品的买卖价格、运输方式、合作条件等问题。
令坤沙感到兴奋的,还不仅仅是毒品交易的成功。经过谈判,山口组将为坤沙组织大量提炼海洛因所需的化学药品,为坤沙搜罗化学方面的人才,以增加海洛因的产量和纯度。
经过几次成功的合作,陆虞侯和坤沙都感到很满意,彼此的关系越来越牢固。为了发展更大的毒品交易,陆虞侯亲自带着几位随从,从香港风尘仆仆赶来会见坤沙。
陆虞侯这次来找坤沙,心境与上次大不相同。他发现坤沙并非一般的毒品贩子,此人眼光远大,野心不小,极有可能独霸金三角的毒品市场。
两人见面后,陆虞侯表现得非常客气,对坤沙极为恭敬,并向坤沙提出增加海洛因和鸦片的供货量。同时,他在泰国的走私网络遭到破坏,运输不畅通,希望坤沙出面找泰方上层疏通关系。
陆虞侯的到来正是坤沙盼望的事。坤沙正准备扩大生产规模,就是陆虞侯不主动来,他也要去找陆虞侯商议这些事。
陆虞侯在弄亮寨待了两天,与坤沙谈得很投机。经双方反复商量,坤沙每月供应的海洛因到年底将增加到200公斤。
回到香港后,陆虞侯也不含糊,立即组织到大批提炼海洛因所需的化学药品,按双方的协议,陆续偷送到泰国,再由坤沙派人送回弄亮大本营。
陆虞侯一走,坤沙也立即动身,前往泰国的清迈,在离清迈20公里左右的一片小树林里,乘上差拔将军的私人轿车,直接驶进将军官邸大院,下车走进将军豪华的大厅。
差拔将军亲自把坤沙引进一间小客厅,热情地请坤沙坐下,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像一对老朋友。
坤沙拿起一只密码箱放到茶几上,轻轻地推给差拔,然后,端起茶杯呷了口水,说:“一点小意思,将军笑纳了。”
差拔将军笑了笑,熟练地打开密码箱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立即合上了箱盖。
坤沙便说了来拜访的目的,说自己开了几家药材加工厂,生意做得不错,只是在运输上碰到些麻烦,想劳驾将军疏通一下关系。
差拔心里清楚,坤沙所指的药材加工厂,其实就是毒品加工厂。双方心照不宣,一点就通,知道麻烦事出在何处。
不久,通过差拔的介绍,坤沙认识了差拔将军的姐夫,一位政府要员,并通过他的关系打通了海关。从此,坤沙顺着这条路子,不断与上层官员接触。坤沙出手大方,又有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他很快在政府各界拉拢收买了一大批官员。
就这样,坤沙配合政府军灭掉了金三角十几个地方反政府武装,也乘机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统治了几十万顷鸦片种植地;又通过与陆虞侯、山口组的合作,坤沙实际上掌握了亚洲最大部分的毒品生意,并开始逐渐控制金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