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看到安平起身,跌跌撞撞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让关豪后退,她不想看到萧愚。
安平走的很快,关豪推着小米无处可藏,闪身进了旁边的房间。
房间有里外两间,小米听到安平在房间门口站住:“你都知道了?”
“是。”萧愚展开他好看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安平想,她以为他们认识很多年,原来她根本不认识他。
“服务员,这个房间我包了,任何人不得入内。”潘龙飞的声音。
关豪立刻推着小米走进里面的小房间。
房门打开。凌乱的脚步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安平的声音沙哑。
“关小米告诉我你和潘龙飞的亲密关系后,我调查了你。”
“你竟然信了关小米的话?”
“是。她从来不会乱说。也不会骗我。”
“你和她分手也是假的?”
“不是,分手是真的,原因你知道。”
安平的唇一直在抖,一幅幅画面拼凑在脑间:“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直接拆穿我?萧愚,你竟然这么羞辱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竟然耍我!”
“戏是你开始的,理应有我结束才公平,不是吗?何况,既然是戏,为何要那么早落幕?”
萧愚的声音和刚才在会上一样冷酷。他的眼睛里是安平无法面对的冷漠。
安平晃了晃,伸手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萧愚后背出了汗,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厌倦,不想再听安平说别的,不忍,也不想,他想一下封住她的嘴。
“你是潘龙飞的妹妹。以前你给我的很多药我都没有完全吃完。我让人做了检查。去年你给我吃的药里很多含有利血平,你去年给我开的有助于睡眠的药,实际是降压药,这些药长期服用,诱发并加重了我的病。你是学医的,也学过心理学,我说的对不对?”
小米听了后背发凉。目瞪口呆。安平,竟然会害萧愚?她不是喜欢萧愚的吗?是因为潘龙飞?
安平踉跄了一下,惊恐地看着萧愚。
半晌,她嘶哑的声音道:“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这样,可是我后悔了,我早已经将药停了!现在你的药都是正常的药!”
萧愚冷笑:“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中度抑郁症了!我没有报警,安平,我对你已经仁尽义至。所以,我仍旧没有你心狠,也没有你绝情!”
安平浑身瑟瑟发抖。
潘龙飞走上前,轻轻搂住安平:“我说让你离开他,萧愚是一条毒蛇!你偏不听!他将你留在身边,是在利用你!”
萧愚笑了:“是你先利用她的。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潘龙飞眯眼看着萧愚:“你让安平透漏给我的你那么拼命想要和平村的地,甚至将你们的底价都暴露,是为了枫林苑?”
萧愚点头:“是的。为了保险,我还特意偶遇了梁局长。你对安平告诉你的话还不够确定,我知道你会怀疑。梁局长的话就是你的定心丸。你确定我孤注一掷想要和平村的地。所以你以高出同等位置那么多的高价拍了那块地,就是想击败我!”
“我评估了你的资金,你现在其他项目占着大量的资金,我确信你拍了和平村的地,没有能力再拍枫林苑。结果正如我所愿。”
潘龙飞道:“和平村项目比枫林苑大很多,为何你更看重枫林苑?”
萧愚道:“枫林苑是净地。而和平村的拆迁问题会是一个大麻烦,你在竞标前应该做一下调查!你小看了一些事情,比如民生,比如习俗。”
潘龙飞心中一凛,他接手这种需要拆迁项目的经验的确不多,他也的确没有做过多的项目调查。不过他相信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他从来不怕麻烦。
他淡淡地问萧愚:“你做的这些萧扬知道?”
萧愚笑了:“他当然不知,但是我爷爷和萧默都知道。 不错,我们的确是计划好的。所以,你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吧,你不会再从萧扬那里得到常远的任何东西!”
安平听着潘龙飞和萧愚说着他们的业务,仿佛她已经不存在。
“啊!啊!……”安平大叫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在萧愚面前象赤身裸体一样,她每日的内疚自责,她的表演,她的阴谋,她的矛盾和决绝早已经被他看破。他假装入局,配合着她做着小丑一样的表演。
潘龙飞紧紧抱着她:“安平,你所受到的侮辱,我一定让那个人加倍奉还!”
安平怔怔看着萧愚,她从小就那么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这些年,她的心早已装不下别人。如今,他正在将她凌迟。
萧愚看着潘龙飞道:“我们之间的确有很多账需要清算!白冰的死与你有关,郑适的死与你有关,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杀死郑适的凶手出的车祸也与你有关!”
“包括你故意挑拨萧扬针对我,还配合萧扬将我以前的病历翻出来发给媒体,甚至是你引诱常远的材料员采购了不合标准的材料!这些账我早晚要和你清算!”
潘龙飞哈哈笑了起来:“安平,你现在看清这个人了吧?他有多阴险!你早就应该离开他!”
他又看着萧愚:“你可不要乱说,我们国家是法治的国家,是讲究证据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乱说我可要告你诽谤!你和我清算?好,萧愚,我也有账要和你清算!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萧家人如此感兴趣?”
萧愚看着他,不说话。他也想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安平是收养的。她为何会被收养?”
小米和关豪大气不敢喘。
“二十五年前,在潜江路发生一起车祸。撞死了一个人。司机逃逸后自首。死的那人就是我爸爸。那一年,我不到六岁,安平不到四岁。”
“你知道吗,那次车祸,我就在现场!爸爸带我到超市买了东西,我的糖掉了,我在后面捡糖,看到爸爸被车撞飞。我看到了那个司机的模样。他还下车看了看,如果那时他直接将我爸爸送进医院,或许他不能死!结果那个人上车逃了!”
“母亲受不了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爷爷一个人照顾不了我们三个人,将妹妹送了人。我在一个偶尔的机会,看到了肇事司机,我告诉爷爷,那个人撞死了爸爸,爷爷骂我,爷爷说撞死我爸爸的人已经入狱了。可是我确信,我看到的人才是真正撞死我爸爸的人!”
“我那时不到六岁,他们以为我吓傻了,说的话没有人相信。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没看错。萧愚,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潘龙飞笑眯眯看着萧愚。
萧愚静静看着他。
“那个人就是道貌岸然的萧正德!”
萧愚脸色微变,半晌道:“就像你说的,什么事都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不要瞎说。这个案子既然肇事司机已经认了罪,那就是已经了结。再说二十五年前的事,你肯定记错了!”
潘龙飞笑了:“你我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我是否乱说你心里清楚。你爷爷是什么人你也应该知道。你可以回去问一问萧正德记不记得潜江路车祸的事。行走在阳光下的可不一定都是好人!”
“不过这不重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重新搜集证据很难,惩罚他的方法很多!我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有能力面对他!我要他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要他最看重的事业倒塌!还有你,萧愚,他最看重的继承人,也快变成废人了!至于萧扬和萧默,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周围仿佛寂静无声。
萧愚的心里波涛汹涌。
凡事皆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