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东咬牙道:“那广告牌他们花钱买的,我找个机会晚上给他砸了!”
小米摇头:“你晚上砸了,他白天再立上,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还会惹麻烦。这个你别管了,我想办法。”
“你一个女孩有什么办法?那帮人就是一帮无赖,你可别瞎闹。”
“你看我是瞎闹的人?”
关小米第二日一上班,直接给青城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打了电话,举报常远广告违法,用了限定词“最好”、“至尊”。
在她的世界里,解决这些问题就这么简单。无需深思熟虑。
同时,她当天让宣传组做了几个高大的霓虹灯广告牌。就立在喷绘广告旁边。如此夜间也能看到。
当天下午,监管局来了两个人,小米陪着,带着他们拍了常远的广告照片。
中间隔了一天,下午小米到工地上,发现常远的广告撤了!
小米愕然,她根本没想到萧扬会这么快会撤了广告。这不是他的风格!
她给燕东打电话,燕东道:“我正想告诉你一件大事,常远房产出事了。”
“什么事?”
燕东:“萧扬新动工的龙泉山庄项目前几日被人举报材料有问题,政府已经介入,今日停工了。已经售出的房子很多客户要退……听说常远的其他几个项目全部停工接受检查……”
小米道:“怪不得广告撤的这么快。我们门口的广告撤了。萧扬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是萧老爷子掌舵吗,为何会出这么大的事?”
“老爷子也不能将萧扬拴在裤腰带上。这些事都是萧扬弄得。老爷子昨天听到消息,直接进医院了。”
小米愣了愣,萧爷爷进医院了?
“还有一件事,昨天因为拆迁房回迁选楼层的事,差一点闹出人命。”
“拆迁房选楼层不是抓阄吗?这怎么又出事了?”
关家村项目和娄山项目最近回迁。小米已经接到通知。
“抓阄抓到二楼三楼的每平米要加200块,当时合同里没有,大家不愿意,言语不和当场打了起来,被曝了光!”
小米叹气,这种事也能被曝光!萧爷爷为何会下重力栽培萧扬这个蠢货?就因为他是大儿子的独子?
“还有,”燕东的声音低下来。“老大回来了。”
“你是兴合鑫的老总,老大回来也是找你,你不用和我说。”
“我是说,你一定要帮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我们要备战和平村的竞标,还有你那个代理销售项目也要尽快开始业务。”
“我说了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你不用天天提醒我。”小米挂了电话,她知道燕东怕她辞职。
小米默默坐了一会。她与萧愚,以后就是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
这段时间小米已经在刻意培养耿平。销售代理的业务走上正轨,帮燕东竞标完和平村项目,她还是会离开。
已经没有了继续在这里的理由。她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萧爷爷住院了?要不要去看看他?又想了想自己也没有立场去看他。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不去。
半个月后小米再一次见到萧愚。下午快下班了,他和萧默一起来到兴合鑫。他们进屋的时候小米正在找燕东签字。
萧愚站在门口看着关小米,浅蓝的短袖衬衣,深蓝的短裙,梳着马尾辫,斜着身子站在燕东身边。
小米见到他们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打招呼:“二位萧总好。”
笑容自然,目光很快移开,她没有逗留,转身出了燕东的办公室。
没有了以前看到他的雀跃和迷恋。是安慰还是失落?萧愚皱眉。过去和现在丝丝缠绕,交错,在燥热的风中,突然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都安排好了吗?”萧愚问燕东。
“是。一定会全力以赴。”
萧愚道:“时间不多了,一会开会吧,把与项目有关的人都叫上。”
开会的时候小米叫上了耿平。她们坐在最外端。
萧愚用最简洁的语言介绍了和平村的竞标项目。他在工作的时候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萧愚的身上有一种力量,跟着他做事就象去探险一样,既兴奋又有征服欲。而且莫名心安,仿佛结果手到擒来,毫无悬念。
小米从内心喜欢这种感觉。她相信大家也都喜欢这种感觉。
就象萧愚说话时声音并不高,甚至低沉,可是大家都屏息倾听,会议桌上异常安静。
大家陆续说了自己目前的准备和问题。大家都说完了,轮到坐在外围的关小米。
小米看到萧愚的目光看向她,小米道:“我这边没有问题,会按照领导要求按时完成。”
她有问题,但是她会单独找燕东。她想象他那样公事公办,可她做不到。
萧愚道:“好,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拜托大家了!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小米晚上有室内设计的课,早上刚上班的时候就和燕东请了假。所以晚上的聚会她让耿平参加了。
小米出门的时候看到萧愚萧默和燕东站在门口聊天。
萧默看到她背着包出来:“站住!关小米你为何不参加聚餐?有没有团队精神?”
小米笑着道:“萧总别给我扣帽子,我早上就请假了,晚上真的有事。”
燕东道:“是,她是请假了。”
萧默皱眉,知道她的处境,可她离开了,他顿时觉得宴会索然无味。便对萧愚和燕东道:“我晚上也有事,就不和你们聚了。”
萧愚点头:“你去吧。”
门口急速驶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速很快,在众人面前打了个弯戛然而停。
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一张白净爽朗的脸:“关小米,怎么不接电话!”
小米扭头一看,是室内设计班的同学张弛。上一次上课的时候他就说这次来接她,她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张弛皮肤白皙,方脸,剑眉星目,此时胳膊搭在车窗外,伸头笑嘻嘻看着小米。
小米不知为什么,突然心虚起来,脸红了。“你,你怎么来了?”
“我都说了来接你,你这个地方不好找,我都转了一圈了,快走吧!”
萧默沉了脸,下颌骨不停地抖动。
萧愚面无表情,脸上有笑,眼睛象寒星一般冰冷。
小米走到车后面,她想坐到后面。张弛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副驾驶是一个暧昧的位置。小米稍微一犹豫,张弛道:“快点,我们先去吃饭,别太晚了。”
众目睽睽下小米慌忙上了车。
张弛开车很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萧愚听着燕东说着工作上的事,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是他要结束的吗?为何会心乱如麻?他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
十天前,他换了一家医院。就在上海,大夫叫鲁森。他的包里仍旧有安平介绍的大夫给开的药,吃的却是鲁森开的药。
鲁森是方宴的朋友,鲁森仔细看了萧愚以前吃的药,道:“没有问题,这是治疗抑郁的药。其实各地治疗这种病的药差不多,只是国外更注重心理疏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愚道:“不怎么出虚汗了,胸闷的情况也好了很多。两个月前经常看东西模糊,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种情况了。睡眠也好了些。”
鲁森点头:“说明好转了。你还能专注做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