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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四下看了看，这是一条小路，路过的人很少，偶尔有路人路过，也是戴了帽子捂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两只眼睛目不斜视，匆匆而过。
小米扣上羽绒服的帽子，背起背包避着这几个人，低头从他们身旁快速走过。
路过他们时，其中一个个子偏高的中年男人横过来挡住了她，打量小米，目光甚是不正，操着破烂的普通话开了口：“小妹子，这么早就就出来干活呀，一晚上多少钱？”
小米转身往回走，并不说话。她手里握着电话，眼睛快速看向四周，寻找最近的路，或者商场，或者人多的地方。她很后悔没有买防狼器。
左边用蓝色帷帐围着一片工地，小米准备向右边跑去。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扯住，捂住了嘴。
小米瞬间流了冷汗，那人手劲很大，一股酒气冲进小米的鼻息，耳畔传来男人带着喘息的声音：“一夜五十，做不做？”
小米奋力挣扎，却丝毫没用。
身后传来猥琐的笑声，“老大，连个女人都治不了！”
那人吐了一口痰，大骂：“妈的，小婊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人在这转悠半天了，装什么装？”
那人捂得她的嘴紧紧的，小米强忍着恶心，张嘴对着那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只听得“嗷”地一声，那人叫了起来，松开手，“妈的，臭婊子，你是真的欠揍！”他对着小米用力扇了几个耳光。
小米的头晕了起来，鼻子一阵热，粘稠的血流了出来。
那人箍得她喘不动气。
小米大脑一片空白，妈的，守身如玉十九年，难道要落入这些人的手里？
“等一下！”小米叫了一声，她停止了挣扎。
那人的手劲也松了松，小米擦了擦鼻子道：“大哥，好歹找个暖和的地方，这里太冷了！”
那人歪头看了看小米，回头看了看他的同伴。
小米趁他发愣的功夫，猛地挣脱出来拔腿就跑，却被人一把揪住了她背后的背包。
小米想也没想拉开羽绒服拉链，金蝉脱壳一般，从衣服里脱身出来，扔了衣服和包，撒丫子跑了起来，那人拽着她的包带太用力，被闪了一下，摔倒在地。
小米跑了一会，回头看到那几个人并没有追上来，她哆嗦着立刻报警。
此时的小米穿着牛仔裤，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的毛衣，鼻子里的血滴在上面，洇开了，一朵一朵，红的夺目。寒风呼啸而来，瞬间吹透了这单薄的衣服。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张望，瞬间觉得谁都不像好人。周围没有可容身之地。
小米在等警察，她还想拿回她的包和衣服。风很大，凛冽又冰冷。一下就吹透了她的毛衣。
小米缩着身子四下张望，混沌的脑子渐渐平静下来。
她躲进旁边那家小旅馆里，旅馆里的服务员正在对着镜子化妆。
小米好奇她大晚上的，化妆给谁看呢，小米觉得自己很奇怪，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服务员斜眼打量着未穿外套的小米：“要住旅店吗？哎呀，鼻子都出血了，这是怎么了？价格没谈妥？”
小米不理她，躲在门口等警察。
她的电话响了。是萧愚。
“在哪呢？为何没有参加晚上的宴会？”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也听不出温度，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人在尖声唱歌。
“萧大哥，我……”小米的声音突然哽住，太冷，冻得直哆嗦。
小米咬牙暗想：不哭，一定不能哭。妈的，这有啥，自己好好的逃了出来，没过十五见了红，肯定要发大财……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满脸。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高了一些。
“我，我被人抢了！”
“什么？”
小米听到他的声音冷厉起来，他应该换了一个地方，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小了很多。
“你现在在哪？”萧愚问。
“海城，离火车站不远，百信大厦前面。”
“有没有受伤？报警了吗？”萧愚的声音急迫起来。
“没受伤，我报警了。警察还没过来。我在等警察。没事了，我已经跑了出来。”
小米压抑住又一次涌上来的眼泪，急急道：“萧大哥，我在等警察电话，先挂了啊。”
她匆忙挂了电话。
其实是真的无人可依。弟弟还小，曲林芳离得太远，而且曲林芳对于她，已经没有了作为母亲的功能。
小米又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所以，接到萧愚的电话她会哭。小米为自己对着萧愚的电话流泪找着理由。
警察很快过来了，并没有找到那帮人。
明明喝醉了，窜的还真快。
“我的衣服和包也没有吗？”小米问。
“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找到，也许他们仍在了别的地方。”那个高大的警察回答。
“可我的所有证件都在包里，我是青城的，来这里出差的。”
“先上车吧。我们沿着周围找一找看，”高个警察姓陈，他看这小米冻得瑟瑟发抖。“先上车暖和一下，这里没有亲戚朋友？”
“没有。”
“今天才正月十二，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差，你怎么想的？”旁边那个矮一些的警察斜眼看着小米。
“警察叔叔，我吃错药了。”
小米明白自己现在一没有钱，二没有身份证，甚至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有。这个时候，只有警察能帮她，而且她也只相信警察。小米第一次觉得人民警察是如此可爱。
“你真的是出差？你多大了？”那矮个警察上下打量小米。
“十九了。是出差。千真万确。”
“把你爸爸电话给我。”矮个警察问。
“没有，我爸死了。”
“你妈电话。”
“没有，我妈改嫁了。”
“谁照顾你？”
“我自己，带一个弟弟。”
矮个警察笑了：“小姑娘，可真敢编！编的这么惨，是离家出走的吧？可不能骗警察。”他用了一种恐吓孩子的语气。
小米假装被拆穿了一般，道：“嗯，叔叔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妈不止一次跟我说，亲嘴会怀孕，结果我家猫跳起来抢肉吃的时候好死不死亲到了我的嘴，昨天它还真生下了三只小猫……我只有离家出走！”
两个警察像被雷劈了一样看着小米，高个警察敛着笑道：“姑娘，碰上这事你还能说笑话，心可够大的，骗警察可是要坐牢的！”
小米道：“这不有警察叔叔在，什么也不怕了。”
那矮个警察再也不说小米离家出走了。
警车围着这周围转了一圈，没看到那三个醉汉，也没看到小米的衣服和包。
“走吧，跟我们回所里。给你家人打电话来接你吧。”高个警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