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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凡进进出出看了好几遍：“关小米，我以为你在瞎说呢，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感觉你做事情好简单！”
小米一口喷出自己刚喝的矿泉水：“简单？你只看到了结果，没看到我的艰辛。你看我的指甲，都磨秃了！你看我手上这伤！这门的油漆是我和赵德川一起刷的，这秋千是我们自己架起来的，这面包炉子，是我们自己搬砖一点一点砌起来的，这草帘子，是我自己挂上的，这帘子上的松球，是我一颗一颗从树上摘的！”
王凡啧啧不停，“关小米，你可真是个神人，我本来觉得你就是在说笑！别人做事都要调研，学习，你这怎么这么快就做了，象过家家一样。”
小米道：“大姐我也调研过！不过和人家学习一百天，不如自己摸索十天。再说了，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反正成本也不高。房子是我自己的。用的食材都是旁边赵家的，用多少拿多少，不占资金。赵德川是厨师，他妈妈打下手，我是服务员。你看我做服务员怎么样？”
王凡笑了：“这么漂亮的服务员！”
赵德川这几天都在试菜，除了他家院子里种的时令蔬菜，小米让他确定几个固定菜。
他正喜滋滋端着一盘山鸡蛋炒香椿走进来：“关姐，关姐，尝尝这菜怎么样？哦，有客人？”
王凡伸手接了盘子：“叫凡姐。你就是赵德川吧。”
“是我是我，”赵德川看着穿了一身长裙的关小米：“关姐你要出去？”
“对，你好好试菜。我明天回来。”她顺手拿了一块炒鸡蛋放进嘴里：“嗯。味道很鲜，鸡蛋火口正好！”
出来的时候，王凡感慨：“关小米你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
“什么？”
“别人想的很多，真正付诸行动的却很少。你正好相反。”
小米笑了：“这个世界，没有人在乎你快不快乐，大家更关注你有没有用。有用的人才有尊严。所以我非常注重结果。只想不做是没有结果的。”
王凡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水云间，好琼瑶的名字，有什么典故吗？”
小米道：“一句古诗，在网上看到了更美的意译，意思是你看这天上的白云，那远处的海，多么纯净。看似云和水并无交集，但云影入水，水升化云，谁又能说二者之间没有因果渊源？”
王凡点头：“智者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
小米点头：“凡人用眼睛看东西，智者用心。云与水，就象人与人。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看似不相关，却会因为某种缘分，纠缠在一起，甚至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王凡怔怔站住，小米的话瞬间让她记起了很多。
“我喜欢这个地方。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过来常住，做设计。”王凡道。
“非常欢迎，只要交费就行。”小米笑道。
“你个财迷！到时候给我打一折！”
两人嬉笑着离开这里。
王凡设计的服装和她的人一样，简单，大胆，泼辣。
小米站在那件老绿色的长裙面前动不了步。这件长裙V字领，腰间宽腰带上别了一朵樱红间白的牡丹，左右各有两朵小的，样子看似简单，却非常有味道。
今日既是SR集团的新品发布会，也是他们的客户答谢会。
这是个时尚的圈子，小米看到了冯仑和宋薇，还有萧默。他们坐在靠边的桌子上，正在低头说着什么。
冯仑还是那样，宋薇好像胖了些，一身华丽的金色连衣裙。小米想，宋薇的肤色偏深，其实不适合穿金色。
主席台上正在念着SR最佳设计的名单，有王凡的名字。
小米回过神，看到SR的董事长亲自给获奖者颁奖。
小米扫了一眼冯仑，冯仑听到王凡的名字时，抬头看了一下，他的目光一顿，他看到了王凡。
王凡今日一身烟色的长裙，长发微卷披在肩上，脑后别着一个珍珠发夹，她本来就白，身材苗条，以前脸大，如今瘦了很多，又被垂下来的发遮挡了一些，显得楚楚动人。
冯仑眉头微皱，他低下头，又抬头看向台上。王凡满脸含笑，微微倾身让身前的人给她戴上奖章。
那个女人，曾经是自己的女人，她在他身下缠绵缱绻过，她骑在他脖子上撒娇发痴过。
他用力握了握手，指间仿佛还有她滑腻肌肤留下的余香。
关于昔日的恋人，如果真的爱过，最好不要再相见。见了心中总会有波澜。好或者不好，心总归是乱了。
小米看到宋薇冷冷的眼神射向台上。她也看到王凡了。
王凡从台上下来，拉着一个人径直走到小米面前：“介绍一下，项问天，八医的医生，牙医。我最好的朋友，关小米。”
小米连忙站起来，握手：“你好。”
项问天长相很男人，小眼睛，单眼皮，面容硬朗，像一名军人。
“经常听小凡说起你。”项问天道。
“是吗，这不公平！王凡你个见色忘友的女人！我竟然今天才知道还有个你！”小米咬牙道。
小米一眼看出王凡和这男人的关系不一般，他们无意识的肢体语言暴露了他们的亲密程度。
小米的视觉在自己范围内尽力扩张着，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萧默走了过来。
小米不想见到萧默，她立刻转过头看着王凡低声问：“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王凡推开小米：“这个月。他追了我半年。在上海的时候认识的。”
小米高声道：“半年？可真有耐心！”
萧默已经走过来，站在桌前看着关小米：“你也在？”
小米装作刚看见他：“嗯。我是王凡请的客人。”
“你住的房子卖了？”
小米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有人看到了你网上的卖房信息。为何卖房子？你现在搬到哪里了？”
“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搬到农村了。”小米并不想告诉他。
“换个环境就要卖房子？”萧默并不相信。
小米不会知道，当他看到那个房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不是关小米时，有多么失落。
小米没好气：“我卖房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房子。”
“给我你现在的地址。”萧默低声道。
小米摇头：“没有具体的地址，我就是想换一个环境，真的没什么事。”
“好吧。关小米，你和萧愚一样没有人情味。”他转身要走，又指着项问天问：“这位是？”他刚才看到小米和那男人很亲密。
“哦，萧总，这是我的男友项问天。问天，这是我以前公司的萧总。”
“你好。”项问天点头。
萧默转身走了。他和以前一样傲慢无礼。
他回到桌上，冯仑正在独自喝酒，宋薇一步不离地坐在那里。
萧默也倒了酒和冯仑碰杯。两个人并不说话。
冯仑自从看到了王凡，他不看她，眼角也能扫到她，他不想听到她的笑声，耳朵传进来的都是她的声音。
萧默到：“一会我们撤吧。这服装发布会也没有什么能看的，他们的设计也不过如此。”
冯仑点头，仰脖喝了最后一口酒：“走吧。”
他走的时候王凡看了他一眼，恰巧他的眸光扫过来。
目光有相交却并没有停顿，也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根本不认识。
那些难以忘怀的缠绵缱绻、耳鬓厮磨仿佛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