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波,男,三十岁。
语速偏快,分不清l和n。
长得不高不矮,比五年前胖了一点。
想做一名公交车司机,无奈至今还没学过开车。
我是个年轻人,在一家杂货铺工作。
我心情不太好,因为每天在店里和顾客相处都很不OK。
生活也像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它说我大概会孤独终老。
在轻轨站等你的时候喝了一口热水,看出站的人,然后和你一起步行去吃晚饭。
在巷子口排队买吃的,因为人多,拉你的时候碰到了你的手掌,很小,像某种树叶。
吃到中途,你突然轻轻笑了。我问你,笑什么呢?
你说,就感觉好久没有坐在路边吃东西了。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摘自《阿波日记》
△
差不多一口气看完了《杀死伊芙》第一季,我好喜欢那个精神病女杀手哦。上大学那会儿我其实更热衷于看电影,在校外的出租屋里,一个人看得昏天黑地。从那个时候起我好像就不怎么缺朋友,却又觉得没几个朋友。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比如吃喝玩乐总是一大堆人,却没人能够分担你的一点点忧愁。当然人家也没有义务为你分忧,每个人都活得那么累,都希望身边的朋友充满正能量。如果两个很丧的人在一起,估计只能拿着刀子互戳吧。
“《小森林》我看了好多遍,开心的时候看和难过的时候看,感觉是不一样的。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生活的本质就是孤独。”一个朋友发微信告诉我。
“我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非常无趣的人。”
“我也是!”
“妈呀,我以为你要说:不是,宝贝你很有趣啊!”
“…………”
两个很丧的人的对话。
△
以前马草很喜欢看《走近科学》,每天晚上都会在视频网站里搜好几集,躺在床上看。看到后来睡着了,醒来时电脑仍是开着的,直到天亮。
我很多次醒来,看看时间,转头又睡着。有那么几秒钟,会窃喜,觉得还能睡上好一阵子。我断断续续地醒来又睡去,房间里回荡着电脑里不太真切的声音,让这夜莫名地变深,也变长。
一个人住之后,很少再有这种一晚醒来好几次的机会,大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被人问起最羡慕别人拥有的什么技能,我其实很羡慕那些能够早睡早起的人。到了点就真的要去睡了,而不是像我这样抱着各种理由拖延。
唉,不想睡的理由太多了。
可能你不在也是其中之一。
△
最近在看《玛嘉烈与大卫-绿豆》,港剧,节奏缓慢,剧情也不新颖,但就是喜欢那种生活化的感觉。正如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会叫绿豆,后来看到网友说,恋爱生活中总是有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但这不就是我们现实中的样子吗?
林保怡老了,特写镜头看着真让人心酸啊。有时候看着看着会想,有些对话和细节似曾相识,或许也在憧憬。
恋爱真是美好得让人心无旁骛。
晚上回家在楼下买鸭头,摊主大妈一边切一边说:“浙江台风好大啊,摩托车都在天上飞。”
我说:“哦,是啊,好大,给我加点辣。”
△
晚班后的末班公交车,风从前排的窗户灌进来,不似夏日的燥热,连困意也减半。翻看公众号,看到一篇分享了秋分之后的武汉。这座一直被认定为没有秋天的城市,却在近日被捕捉到难得的秋意。看到有人留言说起高晓松写的《立秋》,回来后就找出来重温。
“总要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在心中。”
而他写的另一首《春分》也非常好听。
前几日和河马相聚,去吃烤鱼。吃到一半,两个人惯例斗嘴,于是说出一句“好无趣啊”。大概只是无心之词,却被他反复追问:“什么无趣?”
我就顺口答道:“人生啊。”
于是我被他抨击说:“你太可怕了,吃饭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还就对食物的敬畏之心争执了一会儿,总之跟他在一起,常常会因为某一个细小的点吵得面红耳赤。
晚上一起看了《杀人回忆》和《房间》。今年我们俩去电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只好在家里看咯。
休息日又一起去了宜家,在床品区,我竟然和一个妇女就床单的材质聊了起来。聊完之后,我转头对友人说,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可怕,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啊。想起两年前,我在沃尔玛里和一群大妈抢草莓的情景,生活啊,真是处处充满相似。
△
半夜爬起来吃萨其马、喝牛奶、抽烟。睡眠也不是不好,连梦都很少做。早上就是很困,到店里之后还要蒙很久。
今天和畅畅看《海边的曼彻斯特》,是真的丧,却又觉得好吵。看豆瓣上的一个人评论说:“人与人之间最艰难的永远是交流,所以才亿万年来一直在谈话、争吵、道歉和喋喋不休。”
人这一生啊,别说要试着和某些人或事和解,其实好难的。更多时候,我们面临的都是一些无解的事情。
所以丧一丧也就不值一提了。
△
大雨兜头而下的时候,街上的人作鸟兽散,街道不到几分钟便空无一人。我对畅畅说:“雨天我们的店就是一座孤岛。”
下午看的电影是《大佛普拉斯》,荒诞的故事,让人压抑。导演的旁白很有趣,但仍旧让人笑不出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类可以搭乘太空船到达月球,却没办法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宇宙。”
“众生皆苦”大概是我觉得最为确切的表达。
然后我们又一起重温了《路边野餐》,时间与告别,其实都是缓慢和无声的。
很多时候我们急于身边的一切,好似要与时间赛跑,却忽视了时间本身。
记忆啊,它时常将我们的心连根拔起,让我们想起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凌晨被风掀开的窗、一碗热汤、脸庞和村庄,以及皱着眉头的模样。
人生中的那些雨天,谁都像被困在孤岛,而我们根本来不及好好告别。
△
昨天收到昙华林慕斯花园老板送的一束花。
我没有正经收到过花,充其量在以前的恋爱中,对方在单位捡了几支玫瑰回来给我。那时候觉得啊,这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在店里,总能听到这样的话:“我干吗要买花送给自己?”
我想,这估计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对呀,花不应该是送给喜欢的人吗?
可是,没人喜欢,为什么不能自己买花呢?两者并不矛盾吧。路过花店,带一束花回去,插在花瓶里,怎么样也都是让人欢喜的吧。
为什么总要为它赋予一些意义?人生中明明有好多事就是无意义的。买花就是觉得好看,关其他人什么事!
△
有些电影一个人看可能真的会睡着,比如今天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预告片里金敏喜一个人在屋外抽烟、唱歌,没有任何介绍,但你会觉得好美。结果整个片子看下来发现只是在讲他们吃饭、散步、抽烟、聊天,然后就没了。
导演就是拍了他们的爱情,很固执,也很高调。
金敏喜总在吃东西的时候重复“好饿”,但那些食物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吃。所以我感觉她可能是真的饿了吧。
△
说到运气这回事,前几天两个朋友搞抽奖活动,我都幸运地中奖了。我跟好友吐槽说:“你看吧,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在真正的大事上却遇不到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又觉得好像是自己贪得无厌。
仔细想,发现自己真的中了好多奖,演唱会门票、植物园门票、零食大礼包、CD、电饭锅之类的。就连考试都能幸运过关,除了高考。
所以很多时候,我总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希望借着运气渡过一些难关。马草曾说过一句话:“我不够优秀,但是稳妥地长大了。”
我想,这种稳妥其实并非运气一说,而是靠努力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