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焦虑的人大都因为“有得选”
——给未关注的你（32）
文/火灵狐

有一个职场段子，说是公司新来的前台妹子特别吃苦耐劳。经理大为满意，跟她谈转岗加薪。没想到她断然拒绝，表示只想在前台干一辈子。经理不解，妹子睁大眼睛表示当前台多好玩，可以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来上班，又不用动脑子。薪水？不重要，我家不缺钱。实不相瞒，公司租的这层楼都是我家的物业。

段子归段子，但要真不是出于糊口的目的而工作，大概大家都不会讨厌上班吧？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感到无力和恐慌，是因为除去眼前这片泥泞，我们没有退路，没得选。就好像上班，如果可以随时辞职回家当富二代，谁还会管自己叫“社畜”呢？那明明就是吃饱了闲着出来体验生活的。

早些年我就常把“不上班就辞职写稿养活自己”当口头禅，当然以戏言的成分居多。第一是知道自己写得不够好，也不够勤力，做不成职业作家。再就是，倘若真把写稿当成了主业，那么只懂埋头打工、技能贫乏的我就会立刻失去唯一的退路。工作难免有气馁的时候，想掀桌子时脑海里冒出一句“哼，大不了我回家写稿”，这时怒气值会瞬间降到最低，内心涌起一阵衣锦夜行的暗爽。再看原本碍眼的人都不会生气了，心情好比古时微服出巡不小心被老百姓泼了一身水的皇帝，满脸写着“罢了罢了，朕才不跟尔等小民计较”。

当然，我非常清楚以上纯属自嗨，也反思过这算不算对现实的逃避？我的理解是，“有得选”意味着相对其他人，你拥有一个较为广阔的生存空间。跳槽的人对此应该最有心得。这边工作还在做着，外头已经有下家翘首以待你的入职，这时心里就稳稳当当的。反之，要是被裁员或裸辞，哪怕不是自身能力问题，心里都会七上八下。哪怕这个备选项只是一种兴趣、一门考试、一件你期待已久的事情这么简单，你也不会轻易被突如其来的人生变故击蒙，你可以很快重新拾起生活节奏，因为你有得选。

“有得选”同样适用于感情。不是说一个人要有很多备胎，在我看来，感情中的“有得选”应该意味着恋爱中的人，拥有即便分手了也能过好单身生活的能力。单身的人能享受一个人的宅，也能在恋情开启后经营好两个人的生活。

我曾经也困惑，因为我并不十分欣赏“斜杠青年”的活法，觉得过于分散精力反而有可能一无所成。但我又希望有得选。仔细想想，这二者其实并不冲突。所谓“有得选”，它的选项之间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你不能说不工作了我就饿死在街头。这不叫有得选，而是叫大滑坡。这就好像你不能把下班后卖煎饼果子写进简历里，然后自诩“斜杠青年”一样。你的备选项最起码得拿得出手，能让你有足够的底气开启另一段并不亚于甚至是超越此前的人生。

要做到“有得选”其实并不容易。这几年，我的心愿是能够把学术研究发展成我的备选项，在积累了足够的物质基础后心无旁骛地投身科研。谁知忙活半天后我发现，赚钱不算难事，难的是如何身处商业环境又同时做到把心放进象牙塔，去了解最新的研究动态，从而成为一个合格的科研候选人。

也会被质疑，让人觉得你是不是“慫”了？是不是在商业世界混不下去了，所以想找一条退路？一开始我就不是很好意思跟人承认我想去考博士这件事，总带着调侃的语气打哈哈说是为了陶冶情操。尤其我有不少正在搞科研的朋友，跟我相反，他们总是羡慕我在企业上班，苦恼于自己与社会的“脱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有种这山望着那山高、别人碗里的饭更好吃的感觉。不得不承认，人总是会有这样的心态，但比起故步自封，“得陇望蜀”的人似乎显得更可爱一些。他们会登高、会张望、会想象、会扩张自己的世界。我们焦虑，往往因为我们知道世间万物都将发生变化，而偏偏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变化会是什么。多一门技能，多一项爱好，哪怕只是多一个目标，我们的人生也许都会多一种可能。

当然，有一个真实的笑话是这样说的：有一位苏格兰作家在完成小说后的新工作是清理下水道，他说他的第二份工作把他从写作的痛苦中解放出来了。

看来把写作当人生备选项是妥妥的自讨苦吃啊，哈哈哈。 pBdKTMStlIIA4ixTdkr592ZMMRS2mtrc2XVgMpi8NSIRpYeNnCYU70XphVa2vZ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