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①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② 。
①欸(ǎi)乃:行船摇橹声。②岩上无心云相逐:此句化用陶潜“云无心而出岫”句,指任意飘荡的云。
柳宗元此诗作于任永州刺史时,由于官场上的失意,在永州上任时其心中充满了枯寂和孤愤,因而寄情山水,写下了著名的《永州八记》。在这里诗人以渔翁自况,表现出一种孤独清高的情绪。苏东坡赞道:“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熟味此诗有奇趣。”
诗的首句起势极平,毫无点染之功,“夜傍西岩”而眠,本无可说,第二句则平中出奇,首先是用词之奇,“汲清湘”“燃楚竹”,意蕴深远,有超凡脱俗之态。接下来奇情奇景,迭起波澜,“烟销日出”而人不见,则人在其中,“欸乃一声”不写人而写声,则声应于人,有人的存在,足见山水之可爱。声可悦而怡情,山水则明目爽心,境界高妙,而诗人胸中之孤寂又流露了出来。结尾两句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有余音绕梁之意。
柳宗元此诗奇趣天成,人难凑泊,奇中出奇,故别有洞天,别见心地,实为千古绝唱。
白居易(772—846),祖籍山西太原,生于河南新郑(今郑州新郑市),字乐天。唐德宗贞元十六年(800)进士,拔萃科试后,授秘书省校书郎。元和初任翰林学士,迁左拾遗。因上表谏事,贬江州司马,累迁杭、苏二州刺史。后诏还,授太子太傅。晚年居洛阳香山,号香山居士。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其诗平易浅显,流传甚广,有《白氏长庆集》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