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五官都是比起常人的精致,且长的恰到好处。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袍,将本就白皙的皮肤称的发光,她就见他不急不缓的朝她走来,然后,略过他,径直到了景明面前。
“齐王。”景明起身,端端跟他行了个礼。
云楚辞回礼,淡淡笑道:“难得见敬王府的马车出现在这里,过来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只不过带内子吃顿便饭,不敢叨扰。”
景明跟这位齐王倒是话多的很,林兮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襄王,他的目光死死落在齐王身上,满是叫人不解的怨恨与不甘。
片刻贺兰终于走了进来,他的衣服上多了不少褶皱,领口也有些歪斜。见景明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又默默退了出去。
两人寒暄不罢,云楚怀愈发焦躁。他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使唤林兮:“给爷把酒满上。”
林兮看出来景明在外头装怂,她自然要随着正主。于是二话不说,拿起酒杯乖乖给云楚怀满上了。
她的顺从减轻了些他的烦躁,云楚怀又一口闷干,目光不离还在说话的两人。
林兮赶紧又给他满上,生怕此人迁怒于自己。云楚怀也不看她,拿起杯子又欲一口干时,自己手晃,洒在了衣摆上。
“你是干什么吃的!”他蹭的站起来,冲林兮大叫。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包括不明所以的景明和齐王。景明眉头微蹙,显然对于她惹怒襄王不满。
这个缩头乌龟!林兮腹诽,如果不是他这么怂,她用得着受这种气。
然而可怜还是她可怜,没人会帮她,只能靠自己。
她十分卑微道:“王爷恕罪,奴婢不该倒那么多的酒。”
简单一句话,配以襄王的现在的姿态,景明一目了然。然而他并没有替林兮说话的意思,也没附和襄王训斥林兮。他就像个漠然的旁观者,看着两人一语不发。
好在美男子齐王说话了:“五弟,她好歹是景明的妾室,你不要太过分了。”
襄王冷笑,“本王不过帮敬王调教调教他的奴婢,哪里过分了?你看,连酒都倒不好,何谈伺候敬王。”
“你……”看来齐王也不擅长和这类人讲道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他。
襄王见状,蹬鼻子上脸,“敬王,你的妾室实在不懂规矩,本王先带回去给你调教两天。”
说罢,她拉着林兮就往外走,景明和齐王欲上前拦阻,却被随性的黑衣人堵在了里头。
“襄王,内子有病在身,你莫要吓他。”景明终于开口,目光却落在费力挣扎的林兮身上。
她慌乱的目光对上他沉静的黑眸,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继续喊了几声“放开我”,挣扎无果后,开始她擅长的表演。
襄王拖着林兮毫不知情,只当她的抽搐是更厉害的反抗。直到手下惊声制止,他回头才见翻着白眼的林兮。
“妈呀!”他一把甩开她,林兮瞬间失重,头磕在窗栏上好大一声响。
林兮疼的眼泪飙了出来,但敬业的她没有因此停下抽搐,因为疼痛咧开的嘴角让她的表情愈发狰狞。
景明终于冲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林兮,林兮!”他看向云楚怀,双眼通红,“他若是出事,本王跟你没完!”
云楚怀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林兮严重不严重,故作镇定,“你们也都看到了,本王可没……”
“还说这些做什么!”齐王打断他,转头对景明道:“画舫有大夫,你先让她躺着,我这就去请。”
景明一脸紧张,再也不看云楚怀,抱着林兮就就进了屋子,
这位玩脱的襄王有些尴尬,留了个人帮忙后,就匆匆离开了。
齐王带着大夫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林兮已经停止抽搐,安静的被景明抱着。
这姿势已经保持了好一会儿了,她的腰一直空着,早已酸痛无比。
“还请王爷将小夫人放下,我好帮她把脉。”大夫这句话解救林兮于痛苦之中,她虚弱的闭着眼,感觉大夫微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脉搏。
“这……”大夫喃喃自语了一句,又重新给林兮把了把脉。
“怎么?”云楚辞问。
“小夫人除了身子虚一些,似乎没什么问题。”
景明紧锁着眉头,“先前御医也这样说。”罢了他叹了口气,“大致是惊吓过度吧,才入敬王府不过两日,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还出什么事了?”云楚辞问。
景明瞧了他一眼,低头看着林兮,低声道:“百合自杀的事想来齐王已经知道了吧。她自杀前,不但想要溺死内子,还给本王的茶里下了毒……”
“怎么会,莫非……”齐王看了一眼震惊无比的大夫,道:“你先下去。”
等人走了关上门,才低声道:“百合是卫夫人的人,敬王不会以为是卫夫人要下手吧?”
景明摇头,“毫无头绪,本王已禀明圣上,可能御前司已经开始着手调查。”
“御前司?”齐王心里一惊,但并未表露,他颇为认可的点点头,“是该好好查查了。新帝登基以来,后宫前朝诸事不顺。细细想来,兴许有些关联。”
没过多久,景明将还在装睡的林兮抱上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没走两步,林兮便睁开眼。她看着景明,身形未动分毫。
“起来罢。”他道,“这会儿再没什么事了。”
林兮小心翼翼做起身子,一语不发,刚才装病才后知后觉,景明知道抽风是她装出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打算等他开口问她。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问了个林兮未曾想到的问题:“你怎么看襄王和齐王?”
林兮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奴婢觉得襄王看似不好对付,实则外强中干。倒是齐王……”
她没敢说下去。襄王和敬王不对付再明显不过,可齐王和他的关系,不甚明朗,万一说错话就糟了。
“齐王怎么了?”景明唇角泛着一丝冷冷的笑意,他替她把话说完,“是不是看不懂他,反倒觉得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