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大明规矩甚多,特别是对女性的种种要求极其严格,女德更是衡量每个女孩子的重要标准。不同于现代人的开放,若是女子与陌生男子见面,往往会被认为不守妇道。
尽管柳成宗不想让柳芯与郭准见面,但碍于郭准有着萧县县丞的身份,加上经过今天的事情,郭准已经掌握了柳家庄的一些控制权,不得已之下,老头子只能安排了一间房间,让柳芯与郭准见面。
再一次见到柳芯,带给郭准的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
如果与柳芯的第一次见面,让郭准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么这一次见面,细细打量之下,又让郭准领略了什么叫做大家闺秀之美。
柳芯身穿一套洁白的褙子,褙子上绣有缠枝花纹,正是南方一带女子喜爱的图案。
洁白的褙子衬托着一张俏丽的小脸,让柳芯在恬静之下,又有了几分俏皮,着实让刚刚进入房间的郭准,看的有一些痴了。
“民女柳芯拜见大人。”
见郭准进入房间,身后并没有人跟随,柳芯自然有一些不太习惯。不过身为大家之女,柳芯还是没有失去该有的礼节。向着郭准行了一记万福之礼。
等了一会儿,见郭准没有言语。柳芯悄悄的抬起头,正好看到郭准一副傻傻的模样看着自己。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柳芯连忙低下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提醒郭准注意自己的仪态。
经过柳芯的提醒,郭准这才回过神,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想要将柳芯拉起来。
郭准这么忽然一动,倒是吓得柳芯连退了好几步,不失礼节的提醒道:“多谢大人。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大人莫要失了礼节!”
生前的郭准确实很喜欢撩拨漂亮姑娘。警队中那几个没有对象的小警花,都与郭准打的火热。
当然,这种火热不是郭准花心之下,同时结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一切都是性格使然罢了。
见柳芯不断退步,更是显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郭准连忙停下脚步,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那个小姐莫怕,本官并无轻薄之一。只不过与小姐第二次见面,确实被小姐的容颜所倾倒,这才显得有一些失神。还请小姐恕罪。”
柳芯确实长得很美,无论是长相和气质,都属于让男人一见倾心的存在。前来说媒的人早就将门槛都踏平了。
不过,像郭准这样很坦率承认受到吸引,还是柳芯第一次遇到。
“大人说笑了。蒲柳之姿登不了大雅之堂,大人还是不要在取笑民女了。
听父亲说,大人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这才将民女召唤至此。不知大人想要询问何事,只要民女知道的,自然不敢隐瞒。”
不管是什么朝代、任何时期的女人,有人夸赞她的美丽,没有女孩不会高兴。柳芯自然也不能例外。
尽管说话还很客气,也想要让郭准回到正事上来,但郭准还是看的清楚,柳芯的眉宇之间,还是显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哦对对,是有问题想要询问小姐。哎呀,小姐的貌美差点让本官忘记了正事,真是……
哎,小姐别站着,请坐请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是相互之间谈一谈就好!”
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郭准露出微笑道。
“大人在上,岂有民女坐着的道理。时间不早了,大人请问吧。”
柳芯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和郭准共处一室太长时间。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和大男人待在一起传出去必定有损声誉,也就是郭准这种“见色起意”的家伙,才会没皮没脸成这副模样。
“咳咳,好吧!那个敢问小姐年芳几何?是否婚嫁?有没有意中之人?小姐看,本官这个人怎么样?”
尽管不断提醒自己,要明白自己现在生活的朝代,注意很多原则。但见了漂亮女子的郭准,这个嘴就没有个把门儿的。
问的这几个问题,根本好似和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倒像是说媒的媒婆问的问题。
果然,在听到郭准这些问题后,柳芯脸色一红,娇羞的脸蛋犹如一颗熟透的苹果一般。
“大人自重!民女虽然贫贱,但自幼也熟读诗书,懂得礼数教化。大人屡次出言轻薄,岂不是要仗着是官府中人的身份,逼迫良家吗?”
郭准这几个问题,彻底惹怒了柳芯。柳芯不卑不亢的指责郭准,言语之间更是显露出气愤之意。
见柳芯真的生气了,郭准心里早就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转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向柳芯施了一礼。
“小姐误会了,本官问的这些问题自然没有轻薄之意,完全是与柳家庄几宗案子有关!如果让小姐产生了误会,那本官就向小姐赔礼了!”
在男尊女卑的社会,让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官员的男人向女子行礼谢罪,绝对不常见。
看到郭准真心实意的向自己道歉,柳芯到觉得自己刚刚的揣测,有一些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见柳芯回了一礼,回答道:“小女年方二十,虽然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但一直陪伴侍奉在父亲身边,尚未婚配。至于意中人,子女成婚,自然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父亲做主就是!”
“好!小姐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婚事自然是应该柳成,啊不,柳老庄主做主才是!”
听闻柳芯还未婚配,更是等待着柳成宗做主,郭准就差马上去找柳成宗提亲,雀跃之下差点惊吓到了柳芯小姐。
“小姐莫怕,实在是小姐这一份孝心着实让本官感动!不瞒小姐,本官第一次见到小姐之后,就觉得小姐与老庄主长得不太相似。本官还以为小姐并不是柳老庄主亲生的女儿,现在看来,完全是本官胡思乱想了!”
柳芯是义女之事,郭准自然知道。别看郭准喜爱柳芯的美丽,但他可没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故意说出这一番话,想要看一看柳芯是何种表现?会不会说谎?
郭准话音落下,就见柳芯流露出一丝伤心之色道:“大人有所不知,民女的父亲确实不是民女的生父,民女只是父亲收养的义女。
不过,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父亲要比生父更加怜惜民女,在民女的心中,早就将父亲当做亲生父亲一般。”
在柳芯回答的时候,郭准仔细的观察着对方。无论是从表情还是感情上来说,柳芯回答的都没有什么不妥。正常情况来说,这应该就是她的肺腑之言。
在郭准的推理中,如果杀人者是为了给柳成龙报仇而来,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面前的柳芯。
毕竟柳芯是柳成龙的亲生女儿,如果柳成龙当年的死,并不是染病而亡,而是柳成宗几兄弟害死的话,那么知道真相的柳芯,选择杀人报复最合情合理。
不过,从刚刚短暂的试探上来看,郭准可以判定,柳芯对于柳成宗的感情并没有虚假的成分,完全是一种真情实意的流露。这不禁让郭准产生了怀疑,难道是自己侦查的方向出了错误?
“原来如此,没想到小姐还有这样的身世,无意冒犯,还请小姐包涵。
柳小姐,既然柳成宗不是您的亲生父亲,那么小姐是否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难道没有想过要去寻找吗?”
一次试探没有收获,郭准决定继续提出问题。办案这么多年,善于伪装自己的嫌犯,郭准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能够从头到尾不显露一丝破绽的人,至今还没有出现过。
只要利用巧妙的语言,设计好让人轻松的谈话环境,如果柳芯真的是伪装的,必定要露出马脚。
“大人客气了,亲生父亲早已亡故,到哪里去寻找?况且当年父亲临终之时,民女尚在襁褓之中,对于亲生父亲的事情,民女知道的并不多,父亲也鲜有提及。”
面对郭准的提问,柳芯显得很坦诚,回答的更是合情合理,让人无法找到破绽。
“本官倒是听说了,小姐的亲生父亲名叫柳成龙,当年与柳老庄主几位兄弟,也是结拜的兄弟,排行老五。难道柳庄主没有告诉过小姐这些吗?”
在回答了两个问题后,郭准忽然以轻松的语气,犹如聊家常一般的扔出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
等到问题提出后,郭准的双眼紧紧盯着柳芯,观察她的表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柳成龙?和父亲还是结拜兄弟?大人这是从哪里听说的?民女怎么从未听到过?
这不可能!如果亲生父亲真的与父亲是结拜兄弟,父亲为何不告诉我?大人莫要胡言,这绝对不可能!”
郭准话音落下,柳芯显得很激动,表情更是显露出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么大的事情,本官怎么敢欺骗小姐那?小姐,这件事情千真万觉,你生父的牌位就供奉在祖堂当中。对了,奉忠就是你父亲生前的表字,这块灵位你不是没有见过吧?
这么看来,柳庄主故意隐瞒了小姐,这其中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隐情吧?”
“大人休要再言!天色渐晚多有不便,民女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了。还请大人今后休要胡言,这种事情民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面对郭准的一再追问,柳芯气愤的站起身,向郭准施了一礼后就准备推门离开。
见柳芯要走,郭准并没有阻拦,而是在她还未离开房间之时忽然说道:“本官要提醒小姐,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小姐必定明白!对吧?”
听到郭准还在胡言,柳芯气的转过身,竟然一拍面前的桌子,看着郭准很是激动。
不过,柳芯毕竟是大家闺秀,没有与郭准发生冲突。而是忍住怒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望着柳芯离去的背影,郭准不禁露出了微笑:“我就知道你是在说谎!小姑娘还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