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义看了玉卵石,却是思量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这玉卦符,似乎不是一般法宝,而是古时期的祭祀礼器,我眼拙,也没看出玄机。”
“祭祀礼器?”张咸心思一动,莫非这卦符是六龙大运术的祭天礼器,一想到这里,张咸忍不住心头跳动。
古时期,君权神授,祭祀上苍,向天占卜卦象,卦象就是天意的象征,而祭祀礼法,以玉为尊,玉有灵,可通灵天意。
他家的乘龙道法,以易理为基础,承天运,应命理,乘六龙以御天,六龙就是易卦的六爻,这卦符一定是配合乘龙道法,用来占卜天意,可惜已经坏了。
“师叔祖,这一般的法宝,是怎么制作的?”张咸好奇的问,他看了那么多道书,不乏有描述法宝什么的,但他一直不明白,这法宝是怎么来的。
徐长义指着平安符,说道:“法宝就如同这一道符箓,在器物上加持了法力,但任何一种能量都会消耗流失,任何一种器物也会腐朽老化,加持的法力不能长久,只能短期有效,所以制作法宝,通常使用宝石或灵木,例如玉石、阴沉木等等,其本身就是宝物,蕴含灵气,以灵气滋养法力,可以长久保持,并且灵木宝石的质地坚固,可以长久不朽,久而久之,法力渗透质地,形成了固定的灵性,也就成了法宝。”
“嗯,明白了。”张咸恍然大悟,法宝就是加持法力的器物,“沈阔年的法宝,应该就是地门门主加持了的物件。”
徐长义点了点头,“不错,以你们的线索推断,地门门主的道行高深,而如今这个年代是经济社会,物资流通方便,想要弄一些灵木宝石都不是难事,加持几件法宝也只是时间而已。”
“师叔祖,这制作法宝,对道行有要求么?”张咸一脸虚心的问,他一心修行,这法宝什么的,他早就按耐不住想弄一个玩玩了。
徐长义爽朗一笑,哪里看不出张咸的想法,说道:“练法宝对道行高低并无要求,重在持之以恒,久而久之则见神通,但法宝顾名思义,乃是‘法之宝’,以自身道法为基础,例如练剑之人,以剑为宝,而不主修剑术的人,也就不需要剑,不必耗费精力强练。”
听了这话,张咸犹如当头棒喝,法宝就相当于修道之人的武器,如果只练拳,不练器械,也就不需要武器,他现在主修的是乘龙太极,似乎就不需要武器,没必要浪费精力,而应该专心自身基础,先抱丹入道,然后再想别的。
“我明白了,多谢师叔祖指点。”张咸行礼一拜,谨记教诲。
徐长义点了点头,暗道此子不凡,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悟性,前途不可限量,不愧是那位张前辈的传人。
“这里的事忙完了,让外面的人都撤了吧,大家都忙了一宿,还得注意休息,保持精神,对付这个圈子的人,切记不要心急,以防被邪术趁虚而入。”
徐长义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稳条不乱,不急不缓,从头到尾都是平心静气,这份修养也不愧是抱丹高人。
“我这就去。”夏惋惜应了一声,出去安排。
外面众人还在一片喧哗,气氛紧张,大家都疑神疑鬼,而疑心一起,情绪相互感染,心里就越害怕了,如果遇到邪术,必然中招。
夏惋惜让众人都撤了,说是已经找到线索,警察们各自回家休息,九组也回军区去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几个九组的办事员。
徐长义收拾完了,把所有线索证据整理好,交给办事员,虽然刀疤子和何强死了,已经死无对证,沈堂钧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也就不能定案沈堂钧的身份,线索算是全断了。
不过现场留下的诸多痕迹,比如沈堂钧的物品,这些都是物证,九组还得根据这些物证,尽量追查更多线索,如果可以证明沈堂钧的犯罪身份,虽然人已经死了,但九组就有权追查更多的东西。
事务办完,夏惋惜开车回了天府,其余事情交给办事员善后。
“小惜啊,帮我订明天的机票,这里事儿办好了,也该回去了。”车里,徐长义说着。
“嗯。”夏惋惜点了点头,也没多言,师叔祖一向都是这样的行事如风,该来就来,该走就走,从不拖泥带水。
不过张咸听说要走,却不由得遗憾,“师叔祖,你这么快就要走,不多留几天,我还想向你请教修行。”
他看的道书虽多,但无人指点,道书里的很多东西,他只停留在表面,现在遇到一位学识渊博的前辈,若是错过了,还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徐长义只是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友不必言请,不成大道,小术学得再多也是枉然,古人云,吾尝终日而思,不如须臾之所学也,然而学了之后,还得自己巩固,切忌贪多,徒劳心力。”
“这……”张咸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是啊,他看的道书也够多了,应该专心修行,争取早日抱丹,若是错过了最年轻的时间,精力衰退,学得再多的小术也是枉然。
“多谢前辈指点。”张咸是真的受教了,与这位老前辈短短的认识,却让他受益匪浅。
回到天府,已经凌晨了,各自休息。
第二天,徐长义一大早就走了,张咸得了指点,更加明确了修行的方向,专心修练乘龙太极,这才是他道行的根本。
下午,刘仕途来了,却带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张道长,我父亲今天检查,肝脏的肿瘤部位消失了,不用做手术了,现在正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多谢张道长施法。”
“肿瘤居然消失了!”张咸惊讶,不过仔细一想,这肿瘤并没有确认,需要做手术切开才能真正确认,有可能只阴气引起的病变,脏气淤积,从表面看就像肿瘤,现在破了阴阵,脏气也通顺了。
刘仕途又拿出一张支票,恭敬的说道:“这次有劳张道长来一趟省城,还请来道门高人,救了我们刘家,这点香火钱,还请张道长不要推辞。”
“呵呵!”张咸见到钱,一脸的乐呵,接过支票一看数字,又是一张二十万的,他这一趟出来,忽悠了二十万,赚了二十万,合计收入四十万,果然做这一行生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就要吃三年。
“对了,还有一事请张道长帮我们刘家拿个主意。”刘仕途说道,“今天上午,来了一个老先生找我,他说邪人已经伏诛,但还有邪人不肯善罢甘休,关键是我们刘家的那块地,邪人想要那块地的风水,他让我把这块地卖给李富光,远离这场争斗,张道长你觉得这事怎么办?”
“这……”张咸迟疑了一下,心思转得飞快,问道:“那个老先生是什么模样?”
刘仕途说道:“六十多岁,穿着旧式长衫,头发青黑,胡须飘飘,面容和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人,身形高瘦,手脚很长,面目有点凶横。”
听了这描述,张咸立刻反应过来,是孙于丘和韩伟东,没想到沈堂钧刚死,孙于丘就立刻捷足先登,要知道刘家经过这事儿,已经吓怕了,孙于丘随便出面一说,刘家肯定不敢再要这块地,而沈堂钧大费周章,全都做了嫁衣。
而孙于丘一定算到了,刘家吓怕了,自己不敢拿主意,必然会来找他,也相当于是传话给他,意思是让他别插手,让刘家远离这场争斗,如果他从中作梗,刘家不肯让出这块地,孙于丘必然拿刘家开刀。
“罢了,就让给李富光吧,你们远离这场争斗也是好事。”张咸无奈的说道。
“一切都听张道长的。”刘仕途是真的怕了,这些玄乎其玄的事儿,他们这些凡人根本惹不起,还是远离这场争斗,心里也好有个安稳。
又歉意的说道:“张道长,劳烦了这么多天,打扰你的清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帮你安排行程。”
张咸点了点头,说道:“不必麻烦刘居士了,酒店的账你先结了,我还有其它事,要在省里多停留一段时间,你忙自己的事儿去吧,不必招呼我,若是有什么诡异之事,再来找我。”
“是的,张道长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尽管吩咐一声,我们刘家在省城还算有几分面子,那我先告辞了,这就去办手续,把那块地卖给李富光。”刘仕途离开了,不尽快把这事儿了结,心里就悬着放不下。
送走了刘仕途,张咸赶紧去了天府后院找夏惋惜,想把这消息告诉夏惋惜,他穿过九宫八卦阵,小院里却没人。
“夏惋惜怎么不在,出去办事了?”
张咸没找到夏惋惜,只得返回自己住的小别墅,继续下午的修练,等会儿晚点再去找。
他摆出太极式,双眼微闭,静心入定,观想乘龙道法,尝试内劲,修练雷法,这是乘龙太极的要领所在,法武双修,万法雷为首。
就在他练得出神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似乎有一道尖锐的目光在看他,他睁开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眼里闪过一丝电弧火花,精光一瞬即逝,虽然没见到人,但他肯定是有人来找他了。
他目光一收,敛气收式,出门去了,就像未卜先知一般,莫名感应来人的方位,他箭步如飞,速度极快,转过几条走廊,只见一个满脸阴沉的老者,眼里带着杀气,也一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