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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孙发奎问：“他肯定不知道是我，那他想问的会不会是罗正刚？”
沈炼辰觉得很有可能，可他还是不敢冒险。
钱利民嗤笑起来：“都特么猪脑子，老子回他一句对方死也不开口，在这门口影响不好我不便闹的动静太大，不就行了？”
沈炼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再让我想想。”
他转了几圈后终于冒出个主意。
他按着罗正刚的样子略做改变的描述了下，然后还请钱利民说完再反问周青山知不知道这是谁，顺便判断他的反应。
边上的孙发奎一听猫似的连连叫妙。
钱利民也懂了，就骂沈炼辰：“年纪不大心思倒重。”
沈炼辰叹道：“卑职不得不谨慎，因为要是耽误了事吃罪是小，误国是大。”
误国？
钱利民听到这两个字心头翻起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沈炼辰问：“真的？”
沈炼辰郑重其事的点头：“卑职岂敢开这种玩笑，要是一般性的案子又何至于卑职如此冒犯长官。”
“如果真是这样，我帮你到底。如果不是…”钱利民脸色凝重的说，沈炼辰一笑：“那卑职任由长官发落。”
片刻之后，再度打电话来的周青山听完钱利民的描述，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
听他语气变得轻快，钱利民装着好奇的问：“你知道这货是谁吗？”
“应该是余乐行的副手，罗正刚。钱老弟，此人也是要犯，掌握余乐行叛国的诸多秘密，千万千万麻烦您给我看紧了他，兄弟必有厚报。”
钱利民爽朗的说：“周老哥放心，人在我手上出不了事。”
但他再度强调最多只能拖到明天中午。
两人结束通话后，周青山和乔文远说：“好事，罗正刚也找到了。他看到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笨蛋，必定要改口。这下那黄口小儿要坐蜡。”
石金涛却又担心起来：“既然确定是罗正刚，那孙发奎去哪里了呢？要不要联系吴德鹏？”
周青山忍着不快，道：“急着联系他干什么，既然和沈炼辰去南京的是罗正刚，孙发奎就还在上海。我现在就去南京抓沈炼辰，乔副官你给我安排一下车，至于孙发奎这边只能请你们去找了。”
事情成功一半后，周青山又恢复了之前的气度，他理所当然的指挥起来。
另外两人里，一个迟早要离开情报系统，一个以后要靠他吃饭也没什么不满。
石金涛赶紧保证：“您放心，我一定将这老小子挖出来。”
“我回来之前就必须要挖出来。”周青山温和着态度和他分析：“这个陌生人死了，孙发奎和他女人却都没了，我看要不就是给共党绑走，要不他就是共党，总而言之死的要比活的好。”
乔副官合掌说：“周老哥是老成之言。”
知道他们一屁股事的孙发奎当然是死的才好。
存心要把所有事都推孙发奎头上的石金涛这就领命窜了出去，安排人手大肆寻找孙发奎，同时琢磨再给孙发奎的共党身份增加点料。
他走后，周青山却说：“乔老弟，事情虽然顺利，但后面还有麻烦啊。”
“你的意思？”
周青山眼中闪过道狠辣：“石金涛这个人不可信。”
乔文远却没意外，因为他也怀疑孙发奎其实是石金涛杀了的。
当石金涛死咬着孙发奎是共党时，他就有些感觉不对，他便猜测：“会不会是这家伙身上有什么事，现在才拼命的往孙发奎头上推？”
“这个重要，只要你我安全就好。”周青山淡定的说。
乔文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说：“我就怕孙发奎其实真是跑了那怎么办？”
周青山狞笑起来：“无缘无故他跑什么，不是给杀就是共党，身份一出问题咬我们的也是白搭。所以我决定不忙通知吴德鹏。”
“您的意思？”
“吴德鹏利用我们杀了苏友荣，帮了他的忙，他就想抽身事外了笑看我们军情处内斗了吗？”周青山冷声道：“孙发奎要是共党，你看我怎么让吴德鹏低头。”
乔文远顿时懂了，周青山算计周畅不算，现在都想到了他掌握上海站之后，和其他科在沪上的斗法。
走一步算三步可谓人才。
乔文远衷心佩服的道：“还是周老哥了得。”
周青山却还没安排完，他面对乔文远的吹捧没有得瑟，而是又冒出一句：“乔老弟，石金涛这厮既不可用，他不是和余乐行不和吗？”
乔文远不由一惊。
周青山分了根烟给乔文远，和他说透道：“余乐行你我算是得罪狠了，我们干脆就杀余乐行嫁祸他，然后再把他做掉！如此我们才是真的安全。”
这货确实狠辣，乔文远受教的猛点头：“是这个道理。”
周青山随即又说：“上海站是甲等站，余乐行石金涛一去，位置空出来后总有人要挤来。那时候我再一退，这块肥肉面前那些人能打出狗脑子来，谁还会来操心死人的事。到时候还不是主导工作的你一张嘴，给他们定个性，草草结案拉倒。”
“你要退？”乔文远惊讶的问。
周青山矜持的一笑：“争是不争，不争是争。戴雨民这种要脸面的人会放我走吗？他之前要我秘密来沪是图什么？我帮他找借口干掉周畅还能让你自动离开就是功劳。”
乔文远是周畅的副官，他是保定系人马。
周青山在戴雨民眼中却是嫡系。
乔文远听懂了周青山的意思之后，叹道：“周老哥，你可谓将你们处座吃透了，以后必定鹏程万里，取而代之也未必不可。”
“哎，那种事太远，再说处座能力还是有的，对我也是不错的。我啊，就安安心心在这大上海，为弟兄们守好一亩三分地。你放心，乔老弟，无论你在不在，你的东西一切照旧。”周青山拍胸脯说。
他其实是通过乔文远的嘴向他背后的保定系示好。
乔文远感谢之余心中却想，你占着军情处的便宜还和我们勾搭上，搞到最后最风光的是你吧。
他忽然都有点不想离开上海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