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全场俱静，似乎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直到三秒钟后，机枪手们才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终于结束了！”陈旭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都要向上面请示支援了。”
“还早得很，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呢！”我轻声说道。
随着电磁炮的发力，佣兵所有的进攻点都被顺利的打掉了，到现在为止，他们的损失可算得上是异常惨重了。但相应的，我们在环形空地外围布设的外沿防线也全被蚕食掉了。还有，城内的暴乱至今仍未平息，损失虽不明确，但也绝不乐观。
也许是损失超过了预期的缘故，在战车都被摧毁后，佣兵们也停下了冲锋的步伐，依托着工事构件在环形空地上布设了一条简易的防线。也不知道唐明泽许下了多少好处，这些佣兵都打成这样了还不肯退去。但如果对方不惜战损，继续往前线补充兵员的话，那这场仗就更加难打了。到最后也只能拿人命去填，谁人多，谁就能获胜，但这样的胜利也就没了意义。
随着电磁炮的收尾，这场攻防战终于落下了帷幕。紧接着，画面一转，黑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陈旭，零号防空阵地布设完毕了吗？”黑七问道。
“设备都调试好了，现在正在对炮台进行二次加固。”陈旭往前跨出一步，挺胸说道：“附近的辅助设施也在抓紧时间建设，人手不足，进度慢了一点。我临时从附近的居民区抽调了一些青壮过来，等他们适应两天，就足够胜任基础工作了。”
“你做得很不错，我会再抽调些熟手过去辅助你。”黑七赞许地点了点头，“进度慢点也可以理解，但工程一定要达标，你让那些工程师都看紧一些。”
说完，黑七就看向了我，“周雨宁，你感觉如何？”
“很悬。”我知道他问的是这场战争，也就如实说道：“现在不过是互相试探，唐明泽有所顾忌，你也不愿黑街就此毁去。最终的结果就看你俩的决心了。”
“你倒看得透彻。”黑七点了点头，“上面暂时用不到你，你来会议室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谈。”
“好。”我点了点头。
画面一闪，黑七就切断了通讯。
“那我就先下去了。”我跟陈旭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李建明离开了零号阵地。
“阿宁，我们有赢的希望吗？”刚走进电梯，李建明就有些担忧地开了口。
“当然了。”我关上电梯，回头说道：“唐明泽的顾虑很多，别看那些佣兵一上来就爆发出了很强的攻势，但到最后还是得谈判。唐明泽要真有把握攻下黑街，那他就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了。”
“那你说唐明泽到底想做什么？”李建明皱眉道：“别的不说，我们公司可和黑街没有关系啊，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还是说，你身上有让他不愿舍弃的秘密？”
“我身上哪儿有什么秘密。”我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认真地回道：“也许唐明泽只是嫉妒我比他长得帅吧！”
“就你？”李建明瞪了我一眼，就偏过了头去，但这两个字也成功概括出了他所有的鄙视。
“你看，我跟你说实话你又不信！”我无奈地摊开手。
李建明白了我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倒不是故意隐瞒他，好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也更不想让李建明牵涉的更深。等这场战争结束，他还是有希望回到之前的生活中的。
电梯停了下来，我们跟着墙壁上的指示灯，再次回到了那个宽广的大厅中。随着战争的爆发，这里的声浪也更嘈杂了一些，似乎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忙着什么。
“我就不跟你进去了。”走到作战指挥室门口，李建明就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随着指挥官奔赴各处阵地，作战指挥室里的人也少了许多。我穿过外面的大厅，又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了敞开的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内，也只有黑七和陈静秋坐在里面。我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在得到示意后，就迈步走了进去。
“阿宁。”看到我走进来，陈静秋就露出了一抹微笑，而黑七也罕见地冲我点了点头。
“你们想找我谈什么事？”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和黑七对视了一眼后，陈静秋才对我说道。
“和这场战争有关？”我问。
“嗯。”陈静秋点了点头，“不仅是这场战争，更关系到很多人的未来。”
“还是我来说吧。”黑七看着我问道：“你知道唐明泽为什么追杀你吗？”
“是为了那个实验室的线索杀我灭口。”我回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黑七点头道：“是徐瑾蓉告诉你的吧？”
“嗯。”我大方地承认了，毕竟他们是合作关系，肯定比我更熟一点。
“她倒是精明得很，一点也不愿意落后。”陈静秋嘟着嘴说道：“哼，可惜这次她又要失望了，阿宁还是在我们这边。”
看来，合作伙伴间也是有所竞争的，但遗憾的是，关于那个实验室的线索我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们双方都要失望了。
“她都告诉了你什么？”黑七问我。
“她告诉我，我是你们找到那个实验室最为关键的线索。在我失忆后，星宇重工和天泉海岸警卫队仍派出杀手对我进行了追杀，是你们联合起来把我隐藏到了希雅。”我思索着回道：“在这些事情上，她的参与度不高，知道的也很有限。”
“嗯，当时确实是这个样子。不是静秋坚持的话，我们根本不会把你送到希雅，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了。”黑七缓缓说道：“关于这一系列事情，你还有什么疑问的话，都可以问我。”
“唐泽明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战争？”我轻轻敲了敲桌面，“他不应该是这么愚蠢的人，既然隐忍了这么久，那一定是有所图谋。但相反的是，他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又怎么会打成这样？还有，你们救走的那几个复制人也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吧？”
“你说的都没错。”黑七赞许地看着我，“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有些成见。要知道，为了你，静秋可受了不少委屈。我本来是不愿意在这时找你摊牌的，但现在也确实需要你的帮助，那就只能以诚相待了。”
“哥！”听到黑七提到她，陈静秋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红晕，“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提那些做什么！不管当时如何，那也是我情愿的。”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顿时一暖。我一把握住了陈静秋的手，毫不退让地看着黑七，“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小秋受委屈了！”
“我得承认，你的确不错。”黑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你猜得对，那几个复制人并不是矿奴，他们是从星宇重工的一个研究所逃出来的。这个研究所的数据就来自于那个实验室，而这几个复制人则是研究所的实验对象。如果说那个实验室中的数据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的话，这些研究所就已经进行到临床试验了。”
“还有很多研究所？”我问。
“是的。”黑七点了点头，“我们总共发现了三个研究所，它们的研究方向各不相同。我们成功渗透了一个，尽管动用了很多资源，也只救出了这五个复制人。他们都是研究对象，我们也许能从他们身上获取到关键信息。”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实验室呢？”我缓缓说道：“那间实验室才是你们最想得到的吧？里面的核心数据也值得你们冒险一搏了。”
“从你失忆后，那个实验室就再没消息了。”黑七叹了口气，“嘿，我们当年为了寻找线索，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结果在即将收获果实的时候，果树却被砍伐了。我们还是不甘心，仍坚持在天泉星打探消息，但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我们猜测，那间实验室应该是被关闭了。”
“不可能的吧？”我皱眉道，“星宇重工为了制造出复制人大军，对那个实验室可是极其重视的，怎么可能突然关闭？”
“也可能是秘密转移了。”黑七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虽然我们没能攻入实验室，得到星宇重工的核心研究资料，但实验室却也暴露在了公众的视野之中，所以他们转移的可能也非常大。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分化了研究方向。但直到现在我们也才找到了三个研究所，还是分挂在不同公司的名下，追查的难度也非常大。”
“唐明泽是因为那五个复制人才追查到希雅的？”我问道。
“希雅是我们星尘最重要的基地和中转站。这里的人员构成比较复杂，什么势力的都有，更关键的是，希雅是隶属于联邦的。在这里，星宇重工和果核科技都很难渗透，整体环境对我们很有利。”黑七解释道：“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为了对抗星宇重工和果核科技的联盟，我们和许多小型势力也联合了起来，希雅的走私实际上就是我们的交易。这次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们在别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些假线索，甚至还闹出了一些动静出来，结果还是失败了。”
“天泉星的大罢工也是你们策划的吧？”我调整了下坐姿，直视着黑七，“你们明明做了这么多，唐明泽怎么还是追到了这里？”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天泉星的大罢工的确是我们策划的。”黑七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是怀疑我们有内鬼？”
“你们能渗透到星宇重工，那对方当然也能渗透到你们中间。”我缓缓说道：“发生在今天的暴乱就是个不争的事实。”
“你说的没错。”黑七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但这次的事情还真不是内鬼做的，我们参与行动的人都是从各个分部调来的，互相都不认识，并且都接受过调查。真正引起唐明泽注意的是我们袭击航空港的那段监控视频，在事发当天，就有人将视频发到了航空总局。本来这件事情是隶属希雅航空分局的警察负责，结果却被航空总局揽了下来，而唐明泽也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这个案件。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也不可能关注到这件事情上来，我们在别的地方也没少给他找麻烦。”
听黑七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原本航空港遇袭这件事属于地方案件，再有星尘的遮掩，是没有问题的。但不知道什么人在遇袭当天，就秘密调取了监控视频，并将它传给了航空总局，至此才引起了唐明泽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将我暴露了出来？”我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是的。”黑七点了点头，“唐明泽来后，先去调查了你的资料，在确定了你的身份后，才派人来黑街试探我了。和你相比，那几个复制人根本不值一提。而这一连串的事情，也促使唐明泽做出了发起战争的决定。”
看来就是这样子了，要不，我也不会在徐瑾蓉的诊室外看到了唐明泽。我猜的也没错，他一早就是为我而来的。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问道：“在我和你们见面前，他明明有很多机会的。”
“那时他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完全失忆了，也不确定你背后是什么势力在支撑。”黑七缓缓说道：“他要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一网打尽，一劳永逸！他首先怀疑的是我，所以他来了黑街，对我进行试探，而在这里他又看到了你。当年是我们救的你，这也算不得冤枉。我想知道的是，发动战争前，唐明泽究竟和那些小势力达成了什么交易。要知道，单单依靠希雅的走私，他们每年都有十分可观的利润分红了。但现在，黑街遭受攻击的时候，他们却都保持了缄默，甚至连人手也都提前撤走了。不得不说，唐明泽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但这次，他也太过于心急了一些，给我们留了不少机会。”
“他以为我恢复了记忆，指引你们找到了研究所，并救出了那几个复制人，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发动了战争！”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他以为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害怕我们将真相公布出来！”
“是的。”黑七沉声说道：“研究还处在最后阶段，在真正成功前，他们是不会允许计划遭到破坏的。”
“以星宇重工的财力，以及他们手中掌握的军队，一轮远程轰炸就能将整个老城区夷为平地了，干吗还要调动那么多的雇佣兵，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我说出了心中最后的疑问。
“我们也怕唐明泽发疯，所以静秋才告诉他，你不仅恢复了记忆，还将那个实验室的核心数据进行了备份。”黑七说道：“我们在救你的时候，对天泉海岸警卫队的总部发动了袭击，破坏了电力系统和通讯系统，星宇重工也因此缺失了很多关键数据，这也是制约他们研究的重要原因。所以，在没得到那份资料之前，唐明泽是不会毁掉这里的，他只会步步紧逼，试图摧垮我们的斗志。”
“抱歉，阿宁。”陈静秋看着我说道：“我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就放出了这个消息。”
“没关系的。”我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和唐明泽之间都没有缓和的余地。还好你放出了这个消息来迷惑他，也给我们争取到了不少的时间。能不能找到转机，就看唐明泽接下来的行动了。”
“你先去休息吧。”陈静秋柔声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一定要养好精神，明天以后就是真正的苦战了，到时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我们的战士都没上过战场，也缺乏历练，在关键时候还得你出手。”
“那好，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们有需要随时叫我。”我点了点头，就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黑七对我说的这些确实重要，但很多东西也没说明。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都有谁参与了进来？越是深入，谜团也就越是复杂。我相信陈静秋，也愿意相信徐瑾蓉，但却很难相信她们身处的组织。毕竟，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人。他们接近我，帮助我，无非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如果发现我毫无用处的话，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吧。我不能将自身的安危寄托到别人的仁慈上。
走出作战指挥室，我深深地呼了口气。
我的脚下是层薄冰，冰面下则是汹涌的暗流。在黑暗中，我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