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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预祝我们合作顺利。”徐瑾蓉举起杯子，在妩媚的红唇上呡了一口，“真可惜，本来还想和你好好叙叙旧，结果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枉我还那么辛苦地疏导你。怎么，又和你那个小女友和好了？”
不得不说，徐瑾蓉御姐气质爆棚的样子真的很撩人，但这话里话外暗藏的杀机也不容小觑，我只得转过身去，让酒保给我续了杯啤酒。
“那个．”我刚回过头就看到了徐瑾蓉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灵机一动，急忙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除了工作就不能聊些别的什么吗？”徐瑾蓉趴在吧台上，用手掌撑着下巴，任由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
“嗯。”我接过啤酒，轻呡了一口，“总得有个计划吧？很多事情你也没说清楚呢。”
“和你聊天真没意思。”徐瑾蓉瞪了我一眼，这才坐直了身体，“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快点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呢。”
“星宇重工和果核科技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
“你应该知道一点关于星宇重工的事情吧？”徐瑾蓉问我。
“我知道的很少，你还是详细地告诉我吧。”我老实地回道。
“那好吧，我就免费给你普及一下知识。”徐瑾蓉缓缓说道：“星宇重工早在21世纪就已经是蓝星内极为有名的军工企业了，在后来的世界大战中，星宇重工更是抓住了战争的契机，一跃成为了蓝星最大的军火商。在战争期间，星宇重工不仅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人脉，甚至还收购了许多科技公司，得到了众多的专利和人才。也有传言说，果核科技曾经向星宇重工寻求过投资，但那时复制人的概念还只是空谈，就被星宇重工的董事会拒绝了，这也是星宇重工迄今为止最为失败的一次决策了。”
“那他们怎么又勾结到一起了？”我问。
“在联邦初期，也就是战后重建上，星宇重工给月球的改造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支持。另外，因为他们资助了几个联邦议员竞选，也就逃过了联邦的制裁。此后，由于军火生意的下滑，星宇重工利用技术优势开始了外星球的开发。你应该知道，在大淘金时代，星宇重工生产的飞船引擎是最好最先进的，所以，从一开始，星宇重工就走到了联邦和别的财团前面。”徐瑾蓉将杯子里的奶昔喝完后，才继续说道：“星宇重工虽然逃脱了联邦的制裁，但也失去了很多生意，尤其在税收方面更是受到了严厉的审查。为了规避麻烦，星宇重工不得不把资源星以新公司的名义进行开发，他们把名下的资产暂时割裂了出去，又重新注册了许多小的能源公司。”
“这样做的话，也不能完全逃过联邦的审查啊。他们总不至于把公司的法人代表也给外人吧？”我问。
“联邦初期为了重振经济，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以鼓励新兴产业的发展，哪可能对多如牛毛的公司进行仔细审核。再说星宇重工本身就是联邦的支柱企业，就算为了税收也不能一下子打死吧？联邦是法制的，不是任何人的一言堂。何况，妥协和交换才是那些政客最愿意接受的。”徐瑾蓉白了我一眼，“在星宇重工的所有分公司中，最为有名的是星宇制造，星宇科技，以及星宇能源。当然好多公司也是后来才改名为星宇系的，但不可否认，星宇重工在很多方面都做得很好，尤其是星宇能源。做为能源业巨头，星宇能源名下有着众多的资源星，但在开发矿产的过程中，人力成为了制约发展的重要因素。”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在外太空采矿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一些环境恶劣的矿星，不仅工业系统的维护成本极为高昂，工人的培养也极不容易。如果不是迫不得己，很少有人愿意从事那样危险的工作。”
在太空环境中采矿确实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不管是恶劣的环境，还是几颗呼啸而过的陨石碎片，都能轻易地抹杀掉人类的活动痕迹。在很多时候，发生了意外后，连救援都不一定能赶得及。
“直到果核科技打开了基金的魔盒，创造出了复制人。”徐瑾蓉感慨着说道：“只要支付一点钱，星宇重工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把复制人输送到矿厂中。因为没有公民的身份，工会也不会认可复制人这样的‘商品’。他们被送到最危险的环境中，去做最重最累的活，即使伤残了也不用支付任何赔偿金。在这短短几十年间，有数百万个复制人从工厂走向了矿厂。我们工业的每一点进步，都踩在了复制人的尸骨上。”
“因为利益一致，他们选择了联合？”我挑眉问道。
“是的，资本家的贪婪都是一致的。在星辰公益基金会宣告破产后，星宇重工就高调宣布其持有了果核科技的股份。虽然占比不高，但也算是加入了攻守同盟了。”徐瑾蓉回道：“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财团站出来反对《复制人人权法案》拟定的原因了，所以，直到今天也只有那个没什么用的草案在那里搁置着。联邦也很无奈，一边是底层民众的呼声，一边是几乎整个工业系统的反对。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廉价的劳动力都是财团敛财的基础。更何况，在压迫复制人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什么风险。”
“我突然有些理解你们的所作所为了。”我由衷感慨道。
“谢谢。”徐瑾蓉回道：“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去做对的事情，良心的平衡有时比得失更为重要。”
“这些年都是星宇重工在资助果核科技的研发吧？”我问道。
“是的，要不果核科技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内就积累起如此庞大的财富和影响力。”徐瑾蓉点了点头，“但在很多方面，果核科技还是十分依赖星宇重工的。”
“所以果核科技才转变了研究方向？”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或者说，在星宇重工宣布入股前，他们就已经展开了合作。而这些年，果核科技有了星宇重工全方面的支持，才在复制人军事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只是，他们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是真的想要掀起战争，还是你们的猜测？”
“不管是不是我们的猜测，复制人的研究方向都必须得到有效控制。另外，当众追杀公民也足以证明他们的立场了。你和那几个出租车司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徐瑾蓉说道。
“那你们有什么计划？”我将问题扯回了原点。
“尽可能破坏星宇重工和果核科技的行动，还有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徐瑾蓉回道：“我们没有发展武装力量，所以侧重点还是在情报的收集上。除了希雅，在别的地方也有我们的人在努力着。”
“好吧。”我又喝了杯啤酒，“你们和星尘的合作怎样？”
“还算满意吧。”徐瑾蓉回道：“不要相信那些流言，星尘并不是什么恐怖组织，相反，星尘内部的人情味还是很浓的，复制人和人类的界限也在逐渐融合。我相信这就是未来社会的雏形。”
“那天在你办公室外面的男人是什么来头？”我问，“深蓝酒吧被雇佣兵袭击后，他还亲自带着希雅航空分局的人一起来要人了。我听黑七说过，他应该是姓唐。”
“你是说唐明泽吧？”徐瑾蓉想了想才回道：“他可不容易对付，遇到他你还是小心点吧。”
“你很了解他？”我放下酒杯，看着徐瑾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怎么？你吃醋了？”徐瑾蓉白了我一眼，“唐明泽是我大学同学，曾经追求过我。他和你一样都是军人出身，现在在联邦航空总局担任高级安全顾问。另外，他是唐公达的小儿子。”
“唐公达？那个唐公达？”我问。
“当然是星宇重工的唐公达了，要不你以为会是哪个？”徐瑾蓉道：“虽然是第七顺位继承人，但唐明泽也是最受宠的一个，所以，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星宇重工下任董事长。”
星宇重工是家族企业，这在所有的大型财团中都是极为罕见的，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唐家人都很优秀，而且是那种很让人无语的优秀。
“那他怎么跑到航空总局了？”我不解道。
“他不喜欢被家族束缚，但你不要以为他会蠢到放弃星宇重工的力量和你单打独斗。”徐瑾蓉叹了口气，“他是个很骄傲，但也很冷静的人，这种人的心机一般很重。所以，见到他的话一定要万分小心。”
“我总算是理解你了，遇到个这么厉害的奇葩。”我点了点头，“如果单论财富的话，他的确很优秀，但偏偏你是个精神富足的人。最关键的是，你俩还三观不合。他天天想着如何继承家业，继续把剥削复制人的事业进行到底。而你则天天想着怎么把他家推平了，让那些复制人翻身把歌唱。连刘景轩的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你们也不可能相爱相杀了，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见面了。”
“哈哈。”徐瑾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还是那么喜欢胡说八道，但偏偏还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就在这时，一个上次在酒吧里看到的男人突然跑到了我跟前，小声说道：“那群警察又来了，陈小姐请你一起过去看看。”
“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端起酒杯把里面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
“不了，你自己过去吧。”徐瑾蓉撇了撇嘴，“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航空港的工作，万一被人看到和你在一起，那可不好。”
我没再多说什么，拿出手机付了账，就跟着那个男人走出了酒吧。
酒吧外站着十多个年轻人，全都带着武器，但那略带兴奋的表情中还有着一丝恐慌和稚嫩。
“我们一起坐车过去。”男人低声对我说道。
说完，男人就当先向停靠在酒吧前的一辆皮卡走了过去。皮卡显然经过改装，在墨绿色的车身上加装了厚厚的防弹钢甲，而在皮卡的后车厢上也有着一挺巨大的速射机枪。前面停靠的几辆汽车也大都如此，虽然看上去格外的粗犷，但也算得上结实耐用了。
“阿宁，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就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李建明突然从酒吧中跑了出来。
“可以吗？”我问那个领头的男人。
“你坐后面的车上去。”男人冲李建明挥了挥手，就坐在了驾驶座上。
我也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在机枪手也就位后，皮卡就发动了起来，向着老城区的方向咆哮而去。这辆皮卡的辨识度应该挺高，那些难缠的街头小贩一看见皮卡就立即将推车拉到了路边。
十多分钟后，皮卡就开到了一片空地上，到了这里，我也看明白了，这就是我和李建明逃到了老城区的地方。那辆出租车的残骸还在空地上停放着，但那些被击落的无人机就不见踪影了。
而在前面的街道和空地之间还有两拨人在对峙着，我们这边还是黑七和陈静秋领头，对面则是航空分局的一帮警察。
“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陈静秋，黑七则是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一眼。
“他们想让我们把你和那几架无人机交出去。”陈静秋毫不避讳地拉起了我的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回缩了一下，但女孩却固执地扣紧了我的手指。掌心传来的温热很快就让我坚定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往前踏出一步，站在了女孩的身旁。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打一架呗。”陈静秋轻声说道。
我们旁若无人的交谈显然触到了警察们的底线，一个警官顿时暴怒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喊道：“周雨宁，你还想往哪里逃？”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对面的警察，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我有逃吗？”
“你”那个警官指着我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完一句话。
“别假扮警察了，真正的警察不是你们这样的。”我淡定自若地回道：“如果是唐明泽让你们来杀我的，那就真刀真枪地来，别穿着代表正义的装扮来干龌龊的事情，你们还真不配！”
对面的这些人当然不是警察，他们手中拿的也不是警察的配枪，就在佯装愤怒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睛里却依然是冰寒一片。航空分局的警察我大都见过，但这些人里面一个都没有，所以这些人八成都是星宇重工派来的雇佣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相反，在听到我的指认后，那名警官脸上的愤怒瞬间就归为了平静，他飞快地举起了手枪，“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首还是拒捕？”
砰！一声枪响后，那个雇佣兵就倒了下去。
“一帮垃圾也敢在我面前叽叽歪歪。”黑七举着枪，一脸平静地说道。
在这声突兀的枪响过后，对面的人还有些不敢相信地呆愣着。
“动手！”我将身边的陈静秋一把推了出去，同时往腰间一摸，就抽出了一把手枪。
黑七真他妈的酷！在开枪的瞬间，我再次看向了那个冷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