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照我的话做,你就能活命,否则……”
胡迭的语气并不严厉,但配合着此情此景,却格外的有说服力。
伪军连连点头保证:“是,是,卑下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说着,在胡迭严厉的目标注视下,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双手垂立,一副听话奴才的模样。
看着他,胡迭问道:“会打手势,或者旗语吗?”
伪军好歹是个小头目,点了点头,应道:“会,会一点。”
胡迭说道:“很好,对山下打信号,就说咱们是皇军,皇军让他们马上集结队伍,继续往前追击八路。”
听到这话,不止是伪军,连身后的几名八路都吓了一跳,好在之前的战斗中,彼此也算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再想想,胡迭就算要通敌,也不可能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这才没有冲动的站出来阻止。
伪军迟疑了一下,见几位八爷都没有出声,也顾不得多想,便依照着命令转过身去,就用着之前那面白旗,开始向山下打出旗语信号。
山下,一直用望远镜注视着这里动静的伪军营长解读着旗语,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如果山上真是皇军,为什么不用电台向他们发布命令,反倒要打出旗语?还有,他们这些伪军的战斗力,皇军也不是不清楚,刚刚才被炸得晕头转向,这会儿怎么可能还有斗志去追八路?这部队再不休整下,分分钟都会哗变啊。
更重要的是,皇军明明有车,既然已经证实了彼此的关系,他们为什么不靠近自己?
几百米的距离,开车过来最多也就是几分钟,刚刚弄出误伤友军的事件,就算他们这些皇协军再不怎么值钱,好歹也该过来安慰下吧?为什么会这么生硬的让自己集结部队,甚至连伤员都不让管?
不对,他们不是让自己去追八路,而是让自己把部队集结起来,更方便下手——这伙人,根本就不是皇军!他们是八路!
想到这里,伪军营长不禁亡魂大冒,既然八路想让他继续前进,那前面肯定就是八路的伏击圈,自己的部队现在已经被炸得半残,这要再不跑,小命就真要交待在这了!
“兄弟们,咱们中埋伏了,快撤!”
话音未落,伪军营长已经飞快的骑上了自己的军马,也懒得管身边的部下,一溜烟的便向着后面跑去。见他这般模样,伪军们哪还会多想,也顿时抛下装备,有多快就跑多快的开始逃命。
山坡上,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办砸了的伪军头目哭着嗓说哀道:“八,八爷,这可不关我事啊,这是他们自己要跑的,我可没耍半点花招啊!”
胡迭根本懒得理他,调转榴弹发射器的炮口,对着伪军身后就是几发连射,同时对身后的八路吼道:“快开火,步枪用连发,别管打不打得中,让他们觉得咱们是主力!”
听到这话,几名八路哪还不明白他的用意的?立刻也各自操起武器,开始对着山下的人群狂轰滥扫起来。
这年头,能全自动扫射的枪支,除了冲锋枪,就只有机关枪,而冲锋枪因为使用的是小威力的手枪弹,所以在枪声上很容易与使用全威力步枪弹的机枪区别开来。
而战士们所用的AK,虽然只是中间威力弹药,但其枪声无疑是更接近机枪一些,配合着榴弹炮的轰炸,别说是已经丧了胆的伪军,就是正在狂泄子弹的八路自己,怕是都难以分辨。
已经跑得老远的伪军营长无比庆幸自己的机警:又有炮,又有这么多挺机枪,这尼玛绝对是八路的主力团啊!这要是跑慢点,怕是真的就得交待在这了。
看着人已走远,一人打空了两三个弹匣的八路纷纷停止射击,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意犹未尽又享受无比的表情。
就刚才这一会儿,他们每个人打出的子弹,比他们之前一年打的都多。
这不是开玩笑,三枪八路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他们八路军常年弹药不足,平常的时候,一个士兵身上最多也就只有五发子弹,一般的战斗,三发子弹打出去,全军就得冲锋,扑上去跟敌人肉搏。
走过来,老八路乐呵呵的说道:“小兄弟,你这办法不错啊!刚才连我都差点吓到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会跑?”
胡迭笑道:“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不像鬼子啊。”
身后,另一名年轻的八路却是不解的问道:“那万一他们真相信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根本不用胡迭回答,老八路就笑呵呵的说出了答案:“就算真信了,等他们走上几步,咱们一开火,他们还是得跑,说不定还得多死几个人。”
看着那名吓得不敢动弹的伪军,胡迭问道:“这家伙怎么处理?”
老八路看了他一眼,说道:“放了吧,咱们是有纪律的,不能杀俘虏,现在也不方便带着他,只能放了。”
胡迭看着弹幕里一片‘杀杀杀’的评语,眼中透出一丝杀机,轻笑道:“你们有这纪律,我可没有。”
说着,手便按在了格洛克的枪柄上。
看到他这动作,伪军吓得连忙跪地哭嚎,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什么从来没有欺负老百姓,没有伤过八路的话,那是说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不过胡迭却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就在胡迭将要拔枪之时,老八路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放他一马吧,怎么说也是中国人……而且,这样的敌人,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威胁?放他回去,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
胡迭想了想,突然一笑,说道:“也对,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鬼子那边,像这样的猪队友,当然是越多越好。”
说罢,手一松,坐回到驾驶室里,对八路说道:“上车吧,咱们也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