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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婚族

在经典电影《生活多美好》中,詹姆斯·斯图尔特在上帝的帮助下,看到了假如自己未曾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女朋友的生活会怎样。结果令他恐惧,她变成了一位独自生活的“大龄单身”图书管理员。这使得斯图尔特伤心欲绝,他决定放弃自杀——这源于斯图尔特想让她避免这一可怕的命运。几十年后的今天,关于这个老旧的“大龄单身养猫女”的说法正在消逝——它重新变得热门,即体现了人们的一种新选择。选择不婚的美国人在数量、势力和影响力方面都在上升;“不婚”不再是一种生活失败的象征,而可能成为社会新赢家的一种生活方式。

现在美国成年人很少结婚,这极大地影响了美国人的生活方式。35岁以上没有配偶的美国人数量在快速增加,这影响着都市生活、政治,甚至山姆会员店里的超大号牙膏的销售。

所有35岁以上的美国人中,有13%从未结婚——这一比例在过去5年里上升了45%。36至45岁从未结婚的人占了美国成年人口的22%。除非这些从未结婚的人中的很多人后来结婚了,否则你会看到这类人的数量增长会更加迅猛,其比例将超过成年人的30%。占支配地位的生养孩子的传统家庭生活将会消亡。白色尖桩篱栅和在郊区拥有一幢房子的想法会被新理念取代。

引领这一趋势的不是时尚的单身一族,而是女性。她们选择保持单身,而不是结婚,尽管这样做会大大地减少她们组成家庭和养育孩子的可能性——或许我们也能看到自愿生孩子的女性人数的增长。相反,男性似乎更喜欢结婚,即使单身一族的创造者之一休·海夫纳也一直在结婚。可以肯定的是,不断增长的不结婚的趋势与美国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女性有更高的教育程度和财务独立密切相关。在25岁及以上未婚黑人群体中,这一比例也从1960年的9%大幅上涨到2012年的36%。

图2.1 36~45岁美国从未结婚人口百分比

数据来源:综合公共使用微数据系列之美国社区调查数据。

在美国,单身的未婚成功职场女性并不是一个新概念,它出现在流行文化中还要追溯至广受人们喜爱的电视剧《玛丽·泰勒·摩尔秀》,剧中的女主角是一位刚刚崭露头角的单身新闻高管。该剧于1970年首映,当时就取得了轰动效应,赢得了创纪录的29项艾美奖,塑造了第一位成为一档主要电视真人秀节目负责人的单身成功女性。它成了其他类似电视剧的鼻祖,比如描写美国有事业心的单身女性选择男人的故事的电视剧《欲望都市》。《欲望都市》中的人物萨曼莎·琼斯在与男朋友分手时,完美地总结了这样一句话——它也是该剧的核心台词:“我爱你,但是我更爱我自己。”

然而,不婚族兴起的原因不是完全出于人们自愿的选择,根据一项皮尤研究报告显示,55%的男性和50%的女性愿意结婚,所以这就使得快乐的不婚族人数减半。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婚只是因为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那个人。

显而易见的是,美国家庭不再保持一成不变的模式。这一现象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20世纪90年代盛行。从来不工作的全职妈妈的比例在直线下降,这种情况被休带薪产假,并可能提早休假数年的职场妈妈取代。但是,这种情况当时并没有被人们认为是婚姻和家庭发生彻底变化的原因。

图2.2 不婚族不结婚的理由(2014年)

数据来源:皮尤研究中心。

工作变得更有吸引力,甚至更有魅力。随着教育和个人成功不断推动工作的发展,工作对女性的褒奖也在增加。过去,女性可能愿意待在家中照看孩子,而不愿从事一些低级的重复性劳动。但是有谁会不愿意代表一家大公司去周游世界,而去选择做一名全职家庭主妇呢?工作越好,人们越可能去珍惜它——这也正好符合事实。避孕措施的普及、晚婚以及随工作升迁而来的收入的提高,使得结婚与不婚的方程式逐渐倾向于帮助不婚族发展壮大,对于那些教育程度更高且生活更富裕的人来说,尤其如此。

图2.3 36~45岁美国不婚族的百分比(1880—2015年)

数据来源:综合公共使用微数据系列之美国社区调查数据。

公司无论大小,都对这一变化普遍认可。他们喜欢雇用奉行不婚主义的员工,因为他们有更少的私人事假、更低的医疗保险花费以及更长的无抱怨期。不婚族有更自由的时间去追求他们梦想的事业,而不用受到来自家庭的“拖累”。目前,不婚族可能拥有更多工作选择和更快晋升的前景,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除非他们有了孩子),他们没有享受3个月的带薪产假,或者请假去开家长会的权利。如果这一趋势继续保持,那么,你可以想象不婚族会要求每5年有3个月的学术休假,他们可能因为更低的个人医疗花费而不是更高的家庭医疗报销而要求对其进行奖励。每一家科技公司,包括脸书网在内,都出资为其女性雇员冷冻卵子——给予她们更多的机会和能力能够为公司服务更长时间。

所以,当我们估算一下不婚族在当今世界拥有的财富、自由和奖励时,我们将会看到这一趋势的爆发。它只花了大约一代人的时间便从不为人熟知变得家喻户晓。

平心而论,很多不婚族拥有没有签订任何协议的长期伴侣关系。这些关系有时会持续数年,有时会持续数十年。最近,我一直以为结了婚的一对情侣告诉我,他们依然单身,这令我非常吃惊,因为他们维持了他们的伴侣关系,表面上看他们结婚了,而实际上却保持着各自的独立性。这表明人们一旦组建了一个家庭,他们通常不愿放弃它。

1990年的美国人口普查开始允许家庭户主指定一名家庭成员为他们的非婚配偶。当年被指定为非婚配偶的人数达到了330万人,这意味着有660万人拥有非婚伴侣关系。今天,超过1400万人过着非婚伴侣生活,而且这一群体每年增长的人数超过25万人。美国沃克斯新闻评论网的马特·依格雷西亚斯评论道:“同居是一种新颖的婚姻形式,即使对为人父母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图2.4 美国非婚伴侣关系人数(1990—2015年)

数据来源:综合公共使用微数据系列之美国社区调查数据。

在美国,不婚族的一部分人是拥有自己孩子的成年人。这一群体的人数增长很快。依格雷西亚斯说:“在过去的一代人的时间里,未婚母亲的宝宝出生数量急剧增加,从20世纪80年代占总出生人口的21%上升到2009年至2013年的43%。”然而,这些非婚伴侣关系不可能像婚姻关系那样稳定,非婚伴侣们也无法享受和承担婚姻关系中相同的权利和责任。如果关系破裂,那么非婚伴侣中的女性无法像结婚女性那样在孩子养育和离婚抚养费方面受到相同的保护。

这一趋势不仅仅发生在美国人身上。在其他地区,比如韩国,每10个成年人当中就有4位未婚,单身女性被赠送“备选方案”指导手册来帮助她们如何保持单身和安全,并活得幸福。1990—2010年,韩国未婚人口增加了1倍。但是,在那些由于重男轻女观念而经常堕掉女性胎儿的某些亚洲国家中,正是由于女性数量的不足才导致了很多男性被迫单身。

图2.5 单身母亲与同居母亲生育比例(1980—2013年)

数据来源:温迪·曼宁、苏珊·布朗和巴特·斯蒂奇斯。

甚至在人们认为婚姻的传统价值观根深蒂固的中东地区的一些国家中,男女关系也在经受着挑战。根据沙特中央统计局的最新调查,在沙特阿拉伯,超过526万人(该国目前人口为3300万人),包括300万男性和226万女性,依然未婚。在一个大多数家庭在女儿高中毕业后就会很快将其嫁掉的国家中,这一趋势令人琢磨不透。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获得高学历,以及虚拟世界将信息时代引入该地区,年轻的男性和女性在合适的人生伴侣出现之前并不着急结婚。

尽管令一些人感到不适,但未婚人数的增多创造着大量的经济机会。城市地产经纪人通过出租一居室赚取了房租,而约会场所和约会服务也因更成熟的服务对象而获利。不婚族很少做饭,多在外用餐,他们会购买更多的私人服务,更加倾向于民主党,这对于单身父母来说尤其如此。尽管终身保持单身生活有很多好处,但是当他们到了暮年,问题就会随之而来,尤其是缺少孩子和那位发誓“无论好坏”都会伴你左右的那个人的陪伴。随着这一群体步入老年,相比起那些儿孙满堂的人来说,他们的安全保障则低得多。

现代生活的这些趋势能够被逆转——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是否相信对于这20%~30%的人来说,不结婚、生育较少的孩子和多为自己生活是更好的选择。根据答案的不同,我们或者需要能够解决不婚族老年生活问题的政策,或者需要更强劲的经济和文化奖励吸引人们结婚和组建家庭。我断定不结婚这一趋势在达到峰顶后不会继续上升,下一代将会回归婚姻,而现在正在寻找另一半的超过半数的不婚族将会在婚姻中找到归宿。结婚将会回归。 ue9NCdx/1OhXw7bWkzJ6QSBqQUboD/20XnD16aYaqm0PfncOYr/rC6ndlg3gsz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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