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充斥着少女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哀嚎,时音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中学时代的数学老师,总会在体育课开课之前过来抢占高位,如今风水轮流转,体能课站了上风。
沈千山对班里急躁的学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挥了挥手:“抓紧时间换训练服!”
一时间,教室里的女生一窝蜂的全奔更衣室去了,至于时音,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而沈千山也心照不宣的等在那里,等教室里的人走完后,时音也来到了这人近前。
对上沈千山那双毫无波澜的目光,时音不疾不徐的说:“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看看你还有没有生气。”沈千山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看着眼前这和方才判若两人的家伙,时音冷哼道:“我生什么气?我心情很好。”
“那天晚上,她跟我表白,我没有答应,我不回你消息……”
“打住!”时音开口打断了沈千山的话,有些无奈的扶额道:“这些你已经解释过,不用再说第二遍,而且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不可能。”沈千山绷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你不可能不生气。”
时音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人,道:“你……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难道不吃醋吗?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一起,你就没有觉得生气?”
生气……
时音想到了自己那天看到文熙从这人车里出来的场景,那一刻,她似乎好像的确是生气了。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你是喜欢沈千山吗?”
这个时候,早上赵瑾说的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时音有些懵了,难道说她真的喜欢沈千山吗?
不行,她不能喜欢他,她还要回去,她还要抓西川,她的错误,她的使命都还没有完成,怎么能碰感情这么麻烦的事!
“胡说!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之间是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你说的那些之外的关系也只是权宜之计!”时音语调飞速的说完这番话,为了防止沈千山继续说一些奇怪的话,她急忙把话锋一转,“我先去换衣服了!”
说完,时音便疾步离开了,看着时音的背影,沈千山忍不住微微拧眉,不对,他有感觉,时音是喜欢他的,可为什么不承认呢?
想到这里,沈千山拿出手机,给季兰仓打了一个电话,那边也是够意思,几乎是秒接了。
“哈喽!怎么了千山兄,你的事情还顺利吗?”
“我坦白了,为什么她还是走了?”
手机那边的季兰仓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毛躁的头发,道:“你都说什么了?”
“我跟她坦白了,让她不要生气,结果她居然反问我为什么生气?”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看到我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难道不生气吗?”
短暂的沉默后,季兰仓长叹了一口气,道:“沈千山,你怎么不干脆问问人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季兰仓此话一出,这边沈千山剑眉微凛,一本正经的说:“不能这么说,女孩子都矜持,要是问了,她会害羞。”
“我……我真不想骂你,你觉得你说的这话和直接问有什么区别?人姑娘是害羞了!我的祖宗,你说你能不能长点心……”
那边季兰仓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便传来了一阵忙音,他看着被对方挂掉的电话,嘴角不由微微一抽,随后对外面喊道:”下一位!”
至于沈千山,他将手机放好,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既然是害羞,那就说明阿音是喜欢她的,这世界最幸福的事不正是你喜欢的人恰好喜欢你吗?
思及于此,沈千山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盛,去往训练场的步子也不由轻快了许多。
这边她的心情是好了,那边时音的脸却僵了,她是最后来的,她过来更衣室时,人已经走完了。
而她的柜子不知怎的,居然被人敲开了,里面的训练服也被人剪成一条条的,看来这是有人蓄意报复啊!
至于是谁,时音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每个班都有自己的更衣室,学校为了方便管理,会给每个班专门配一把钥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班的钥匙应该就是叶芸拿着的吧!
这个时候,一道爽朗的笑声向了起来,时音下意识的扭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边走一边笑道:“哎呀呀,这些人也真是的,居然也不等我!你说对吧!”
时音被这女孩的行为给搞蒙了,她将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下,确定没有别人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孩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女孩见时音不理自己,有些奇怪的凑了过去:“时音,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啊!这样可不好,小心同学把你给孤立了。”
女孩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说出来的话也全然没有恶意,这种舒适的聊天模式让时音因为衣服被毁的坏心情瞬间缓解了不少。
她看了看女孩的侧脸,一个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蒋梦鸽。
她之所以能记住这个女孩的名字,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多不好,恰恰相反,蒋梦鸽是班里唯一一个对她没有敌意的女同学,只不过两人平时的交集并不多。
“你的胆子真大,不害怕他们孤立你吗?”时音倚在换衣柜旁,不疾不徐的说。
蒋梦鸽笑着摆了摆手,道:“什么孤立不孤立的,不过就是一帮吃饱撑的小孩儿没事找事罢了,等毕业以后,谁还知道谁啊!”
她一边说,一边将训练服胡乱套在身上,当她看到时音身上的校服时,有些奇怪的问:“咦?你怎么不换衣服?这一会儿可要上课了,沈教官看起来很凶,你小心她凶你,上次就凶你了吧!”
“我的衣服被人毁了。”时音说着,拉开柜子门,露出了那套剪的细碎的训练服,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这么突然,她也没有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