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沈千山的手,然后又看了一眼沈千山,对这样的接触,她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
察觉到时音的目光,沈千山扭头看看向他,四目相对,他不疾不徐的问:“怎么了?有事吗?”
“你……你能不能松开我。”说完这番话后,时音又觉得心虚的不行,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有点热。”
“我不热。”
“可……”
“走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出现在这里。”
堂堂四方军总指挥若是被人看到从男科诊疗室里出来,那传出去多不好听,而且他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为了打断时音接下来的话。
从男科诊疗室出来以后,时音顿足抬眸面带笑:“我还有事,我们就此别过吧,另外,你的那个病,真不好意思,我会尽力帮你的!”
沈千山一听这话,不由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他便想到了时音这么说的原因,想通这一点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既然对方误会了,那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怀着这样一颗愧疚心,那时音应该就不会对拒绝他某些合理的要求了。
思及于此,沈千山摇了摇头,语调温柔的说:“不怪你,这件事一开始就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时音闻言,只觉头皮一紧,倘若沈千山说些激动的话,她也许还能想到应对之法,可偏偏这人什么都不说,笑着原谅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这让她心中的愧疚更胜,这语调也不免温柔了许多。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负责的,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的病好为止!”时音这番话说的倒也真诚,但其实还是有私心的,虽然让沈千山得了这种病,但好歹她有一个可以一直跟在沈千山身边的理由,这样一来,倘若日后这人不让她参与西川的调查,她也有理由一直跟着她。
这种建立与人情的上的跟可比建立在职位上的跟稳固多了,至少这种关系,沈千山处在比较被动的一面,这走或者不走,全看她了。
至于沈千山,听了时音这番话后,心中满是欢喜,这么一来,他以后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让时音来自己这里了。
这两个人,一个个各怀鬼胎,各自心里都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殊不知,两个人算计来算计去,都没有料到最后居然是互相算计。
“好,既然如此,以后就劳你多操心了。”沈千山也不客气,顺着时音的话就说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时音一听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刘宇。
她下意识的抬眼向声源处看去,正瞧见刘宇一瘸一拐的往她这边跑,胳膊上还打着石膏,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时音晃了晃自己的手,有些紧张的催促道:“赶紧松开!”
“为什么?”沈千山有些不悦的问。
“你……你还问为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这要是让人家看到了,我这没法解释啊!”
“不用解释,反正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是我未婚妻。”
“没有大家!”时音有些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果断的将沈千山的手拍掉,紧走两步,来到了刘宇近前,问:“怎么了?是杜确出什么事了吗?”
刘宇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不是的,老大,杜哥的父亲来了!”
时音闻言,有些不解的问:“来就来了,杜确受伤,他父亲过来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不是的!”刘宇一脸紧张的说:“老大,您是有所不知,杜哥和他父亲不和,老爷子一来就要给杜哥办出院,还带了几个保镖,要把杜哥带回去领罚!”
“领罚?!”时音有些震惊的瞪大了双眸,以前她倒是听杜确说过,不愿意花家里的钱,当时她只当是杜确不愿意麻烦家里人,这么看来,似乎是另有隐情啊!
“是啊!我都奇怪了,这杜哥都伤成这样了,他爸爸怎么能下的去手呢?!”刘宇皱着眉,眼中满是不解。
这种情况,时音倒是感同身受,虽然不知道杜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杜确和自己一样,在那个家里,不但没有什么地位,还任人欺辱。
一想到自己的境遇,时音这火“噌噌噌”的就上来了,她神情微凛,二话不说便往杜确的病房走了过去。
此时,杜确躺在病床上,浑身疼的不能动弹,而病床前,站着他的父亲,立在当场,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这个逆子!除了给我惹事,还能做什么!”
杜确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目不斜视,对自己父亲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杜庆冠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模样,这气便不打一处来:“你……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今天晚上,你给我跪在祠堂里好好的反省!我们老杜家出了你这样的废物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我赶出去好了。”杜确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幽幽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给你求情的份上,我早就把你……”
“够了!”杜确打断了杜庆冠的话,他废力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道:“爸!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你的眼里都只有我哥!我知道你喜欢我哥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至于踩一捧一吧!”
“混账!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是亏待你了还是怎么着!你哥哥本来就比你优秀!你向他学习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不等杜确开口,病房外便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时音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杜庆冠,抬脚走到了杜确病床旁,站定,“杜确是杜确,杜确的哥哥是杜确的哥哥,杜叔叔,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更何况是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