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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挫折磨砺的孩子
在社交与情商方面都不合格

在现代社会中,与孩子相关的问题层出不穷,简直让家长们操碎了心:肥胖症、校园霸凌、电视游戏、色情短信、吸毒、意外怀孕、性传染病、暴力犯罪、留级、滑板运动等不一而足。从20世纪80年代起,人们为了祈求平安,开始在车窗外张贴“车内有宝宝”的标签,来提醒周围的司机小心驾驶。现在已经不是大人们只顾自己,对孩子们不管不问的年代了。孩子才是人们生活的焦点,父母就像贴身保镖一样,时刻关注着孩子的安全和健康。

说真的,在过去30年里,父母们真是越来越执着于孩子的安全问题了。现在的父母经常陪孩子们玩“不给糖,就捣乱”的游戏,这在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都是不敢想象的。研究者们发现,现在的父母们都特别愿意组织孩子们参加各种活动,甚至还会主动开车接送他们。澳大利亚的研究者特赖因·福泰尔(Trine Fotel)和赛拉·汤姆森(Thyra Thomsen)一度以为,父母愿意花更多时间给孩子们当司机,是因为学校离家越来越远。 22 后来他们发现,这种增长趋势的原因其实有55%~60%是父母出于对孩子们安全的担忧。虽然有数据显示,骑车上学的小孩碰上交通事故的概率在逐年降低 23 ,但是父母们还是越来越担心子女在路上遭遇意外。有一位抱怨交通安全每况愈下的母亲说:

我以前从来没有教过孩子骑车时怎么在路上保证安全。直到我听说他的同学常取笑他天天坐车上学,我才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后来我开始教他,才发现他其实很擅长骑车。 24

在儿童的世界里,变化最大的是他们的游戏场所。仅仅数十年前,学校操场设施还都是木质的。后来由于家长们和学校管理者都觉得木板容易腐朽断裂,木刺也容易伤人,于是将贴近自然的原木世界替换成了塑料和钢铁丛林。

“直升机父母”的形成

安尼塔·邦迪(Anita Bundy)和她的同事做了一项关于游乐场安全的研究。 25 他们把一堆不相干的零散物品,比如大纸箱、塑料桶、干草堆、汽车轮胎和各种长度的水管散布在游乐场里,然后观察在游乐场里玩耍的小孩和在一旁监护的老师,并搜集相关数据。研究者们发现这种非常规的游乐设施引发了一系列变化。首先,孩子们会更积极地活动身体;其次,监护人更加担心了。尽管监护老师们纷纷表示,孩子们的活动变得更有创造性,相处更融洽,争端也更少了。那他们究竟在担心什么呢?研究者们分析,监护老师主要是害怕孩子们会受伤,而且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孩子们不受任何伤害。

在有些家长们看来,学校环境好像特别危险,他们的孩子总是被人欺负、排挤,成绩也直线下降。所以他们随时准备着要冲进教室保护自己的心肝宝贝。社会学家凯瑟琳·沃纳(Catherine Warner)把这种现象称为“过激性保护行为” 26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直升机父母”。有趣的是,这种情况在最舒适的人群,即中产阶级父母里最为多见。沃纳在分析这种教育模式时指出,这些家长往往出于好意,但是他们的想法其实自相矛盾。他们一方面期望孩子们在学业上获得应有的考验,另一方面又希望孩子在学校过得开心,跟同学打成一片,总之就是要过得“舒服”。这些家长似乎不明白,既然孩子们在学业上需要挫折、考验来成长,在身心方面难道不是更需要吗?

有一位参与了沃纳的调研的一年级学生家长说了一番话,是关于舒适育儿经的。他总结得很好:

我们希望孩子能生活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自尊心得到很好的保护。这是我们最重要的考量。当然,我们也希望她在受教育的时候,接受适当的考验。

如果你已经30多岁了,我们敢肯定在你小时候,你的父母跟老师见面时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他们多半会看着老师,直接问道:“我家孩子的阅读能力有进步吗?”我们并不是想说老式的教育模式很严苛,或是家长们直到最近才开始关注孩子的身心健康。在很大程度上,现在的家长们做得并不对,他们太容易小题大做了。有一位参与沃纳研究的老师受到了家长们的一致表扬,但他说:

父母们总是说:“我家孩子对上学这件事就是很焦虑,不想去学校。”但实际上孩子们在学校过得很好。我想真正焦虑的大概是父母,他们的焦虑影响了孩子。

这位老师的发言一针见血,现在整个社会都给人一种充满危险的感觉。虽然实际上危险确实存在,但是我们好像形成了一种小事化大的世界观,倾向于放大种种不切实际的威胁。尤其是涉及儿童教育的问题时,如果我们坚持让孩子在无病无灾的环境里成长,那么他们长大以后要怎样面对生活中的烦恼和挫折呢?在很多方面,父母们没有意识到挫折磨砺带来的好处。别担心,我们并不是站在道德高处指责你,我们自己也有同样的问题。 人们能够接受学业上的考验,却往往忽视了孩子在社交和情商方面经受挫折与成长的重要性。 7eTtGJg8kkbYoC1zOc/ujqwd67x8uv2RC/cx2fowh8s14iHXlKLwl9J8K6u6+R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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