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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以后不要收这些花了

幺幺八八的婚礼最终还是圆满结束,至于抢亲……

白月光只敢想想,毕竟她还要脸。礼堂来了这么多观礼的人,一大半都是她的朋友。游戏世界虽然是虚拟的,可交情和人际关系都是实在的。

游戏里的武林啊,可不比现实生活简单。

女琴师幺幺八八,也就是白振华,白月光的老爹,自从知道了自己绞尽脑汁要结成侠侣的人并不是白月光原本计划中的“未婚夫”时,他气得好几日老脸都是绿的。

往日白家的餐桌上都是拌嘴打架闹来闹去的,可是一连几日都平静如水。白父的沉默似乎影响了全家人,白母终于忍不住了。

餐桌上,白母仔细端详了身旁的白父很久,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不对劲儿?”问完,她又看着白月光和白颂,问道,“你们爸爸最近怎么了?”

白颂耸耸肩,感叹道:“人世无常,你知道,人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

白母不对这个体内住着九十岁老灵魂的九岁孩子抱有希望,转而向白月光投去疑问的目光。

白月光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开口道:“他……”

白月光刚要开口,白父一个飞刀眼射过来。白父把筷子用力在自己的碗边一敲:“吃饭!我能有什么事!”

白母显然疑虑未消,瞪着白父问道:“平常没事都要扭三扭的人,怎么忽然这么洒脱?”

忽然白母把手中碗筷一摔,严肃道:“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和前栋楼的肖老师排节目了?”

白父吓得一抖,连忙把头摇得跟筛子一样。

雅礼中学校庆要到了,老师们总是要在校庆上出节目的。去年白振华所在的语文组的节目是男女双人交际舞,白振华和年岁相当又离异的肖老师是一对。偏巧这肖老师长得温婉居家,笑起来如水温柔,白母越看肖老师越不顺眼,于是今年三令五申不准白振华再与肖老师在一起跳舞。

“我跟她排什么节目!如果我跟她跳舞,就让我在讲台上变成结巴!”

白母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相信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白父瞪白月光,二人同时暗自舒了一口气。

白月光真没想到,在自己有限的人生经验中,还有瞒着母亲帮父亲掩盖事情的一天,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全程参与了父亲的“拜堂行礼”……

游戏的世界里大家都是蒙着脸做人,无论发生什么,第二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这一日,白月光带着幺幺八八在秦岭做完任务后直接传送回临近的长安。

二人在街上穿梭,白月光总觉得阴风阵阵,有股凉意附在自己的背上,感觉哪里不对劲——今日的长安城总透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游戏世界里的长安不比江南城区山青水绿,临安城和苏州城是新手进入游戏世界的第一站,小号前二十级任务基本上都只在这两个城市及城外丘陵区完成。所以那边人口虽然拥挤,但成分单一,除了菜鸟就是偶尔才会闪现的大神。长安就不一样了,这里龙蛇混杂,西有西域商人行至此,北有外来蛮族前来落脚,再加上中原的众多高手齐聚,这个西北大都才是真正的高手之间的舞台。此外长安的黑市还是《梦回武林》世界中最大的黑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白月光打发幺幺八八:“你回去卖了初级材料就下线吧,我去附近一趟也下了。”

幺幺八八警觉:“不行,我得跟着你!”

白月光清楚幺幺八八心里的小算盘,今天星期五,无非就是怕自己晚上去成亲嘛。

白月光只得祭出撒手锏:“白颂快放学了,你不去按时接他,小心妈妈跟你动手。”

幺幺八八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忽然身形一抖。

“我去接你弟弟了。”

说完,身影匆匆消失在驿站的大门口。

白月光把自己包裹里的材料都整理拆分,摆开摊位开始售卖。最近人品大爆发,刷Boss(游戏中首领级别的守关怪物)总能爆出难见的材料和药材。自己的制药和冶炼技能满级,用这些材料做出来的药品和装备简直要赚翻了!

一个人摆摊总是无聊的,摆摊状态下的玩家除了干坐着什么都干不了。于是白月光打开了聊天界面,帮派里的频道此刻正聊得热火朝天。

浪里白条:“来个人帮帮我!”

艳艳:“白条你别打断,我们这八卦聊得正兴起!”

浪里白条:“都干什么呢!什么是正事儿不知道吗?雪怪掉的材料可是帮派建设里要用的!”

小香香:“晚上一线天大婚那个幺幺八八不知道会不会去,去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艳艳:“虽然这样想不道德,但是莫名有点小激动怎么办!”

陈妈妈:“我看啊,这个幺幺八八抢了自己师父的侠侣,还抢了师父婚礼的风头,故意的吧。”

小香香:“可是一线天还整天带着幺幺八八在一起刷副本,看样子根本不像有矛盾。”

陈妈妈:“你傻啊!好歹师徒一场,怎么可能闹矛盾。”

浪里白条:“陈妈妈,劳驾您老人家长白山跑一趟吧?队里有肉有辅助。”

陈妈妈冷漠:“没空。”接着又继续聊八卦,“哎,照我说啊,这幺幺八八新婚侠侣就是原本一线天今天要结婚的侠侣,结果被自己亲徒弟截胡。”

艳艳:“这么说也对,说不定今晚跟一线天成亲的男的也许是临时替补。”

陈妈妈:“你说出真相了……”

白月光实在看不下去了,沉默是八卦最大的助攻。

一线天:“那个……”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聊天频道一瞬间冷了下来,好几分钟都没有人再次发言。

频道又一次趋于死寂,白月光想,她怎么变成冷场王?

白月光耸耸肩,随即快速地在键盘上敲下:“今晚八点成亲,各位都来捧个场!”

随后迅速地关掉了聊天频道。

这边的聊天频道刚关掉,另一边私聊的聊天框闪烁起来。白月光点开看,是春田花花,游戏里为数不多的能交心的好朋友。

春田花花:“一线天?在吗?”

白月光回复:“嗯。”

春田花花:“你这几天没有上聊天频道,八卦都满天飞了。”

白月光发了个流汗的表情:“我刚刚已经看到了。”

春田花花:“最近大家都在议论你,你都快要成为江湖上的传说了。”

白月光:“嗯,没关系,反正成亲结侠侣也只是为了华山论剑嘛,无所谓啦,又不是真的谈恋爱。”

春田花花:“不是这个,大家都在议论你的长相。说你是眯缝眼的女汉子。”

白月光游戏里的职业是匪帮,女孩子都喜欢玩琴师、药师一类的角色,造型仙气飘飘,团战操作简单。匪帮男性玩家居多,且不好上手,白月光扛着柄大板斧杀上了全服榜前十,这凶悍劲儿也真的不像是个美女。

全服里无论是PK榜还是财富榜,又或是魅力榜,数得上的风云人物基本上都是论坛上的常客,几个有名的女玩家更是自拍照满天飞的,细想来白月光确实没有在游戏论坛上放过自拍照。难怪大家都这样猜测她,神秘的凶悍女玩家还真的引人遐思。

白月光:“呃……大家是刷怪疲劳了吧,难道需要八卦来补补脑吗?”

结束了对话之后,白月光陷入沉思,难道现在不是美女都不配玩游戏了?

就在白月光幽怨地瞎想之时,一个仙气飘飘的女琴师骑着粉红色的爱心鸳鸯车停在白月光的摊位前。全身从上到下的时装,包括坐骑都金光闪闪,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玩家。

“喂,顶级玄武石多少钱?”

白月光抬眼看了一下她,说道:“600金币。”

“便宜点行吗?”

对方软绵绵地砍价:“你是一线天吧,我跟你是一个帮的。看在同帮的面子上,给个优惠吧。”

白月光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凝视对方美艳动人小脸三秒钟。

思考了许久之后,低下头。

“600金币。”

美人儿的脸气到扭曲,一气之下绝尘而去,白月光心里十分畅快了。

晚上七点五十五,白月光蹑手蹑脚地爬到白父白母的卧室门口偷偷打开一条缝偷看。白母坐在床上捧着平板电脑看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一双鬼祟的眼睛。白父背对着白月光侧卧在床上,似乎已经睡下了。卧室的电脑屏幕黑漆漆的,似乎是关机状态。

白月光打探好敌情后又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轻轻地爬回自己房间。

白家父母的卧室里,白父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吓得白母一惊,手中的平板电脑应声跌落。

白父顾不得太多,匆匆跃过白母,光着脚就跳到电脑前,一系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白母气得咒骂:“你吓死我了!我这颗心脏早晚被你吓停!”

白父回道:“再晚一步女儿都要没了!”

白母:“你们父女俩一个趴门缝偷看,另一个装睡唬人,我们家每天都在演谍中谍!”

电脑的音响被白父拔掉,电脑开机的光闪映在白父喜怒不明的脸上,让他整个人显得冷峻异常。

八点整,城内热闹非凡,各路高手齐聚月老庙前等着跟着花轿游街。白月光在月老身旁等了一会儿,玩家金子皿骑着碧水金睛兽腾云而至。

这碧水金睛兽不是稀罕玩意儿,就是贵得要死,而且只能充值购买。就算是游戏里的土豪也没几个下血本买它,众人多数只在商店的展览框里预览过,实物也算是难得一见,今日金子皿骑着它霞光万丈的登场着实吓傻了一些在场的高手。

白月光今日显得有些急躁,她直接私聊金子皿:“孟鑫你也太高调了吧。”

金子皿很快就回复了:“娶亲是人生大事,更何况娶的是我最喜欢的姑娘。”

白月光无语:“不过几组数据变化,而且只是为了华山论剑。快点吧,我们争取半个小时之内结束所有流程。”

金子皿:“不行,我要给你一个顶级豪华的婚礼,这也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白月光是真的很急,她真怕自己老爹起床如厕时一个心血来潮杀上游戏。她敷衍道:“随你随你,快点就行!”

一线天和金子皿在月老面前站定,月老啰唆了一串废话之后,旁边的小童牵着一根红线从一线天身上绕到了金子皿身上,然后红线忽然消失融入了二人的身体里。

上空浑厚的系统男声响起:“恭喜玩家一线天和金子皿心意相通,彼此爱慕,今日在月老祠前喜结良缘,成为夫妻。”

游戏的公屏上开始不断地刷屏,都是各路朋友的祝福,有同一个帮派的,有一起组过队的,还有友帮的。来观礼的人密密麻麻围在月老庙前,甚至堪比限时活动时聚集的玩家。天空中烟花不断响起,在场观礼群众不停地刷礼花,夜晚被这接连不断的硕大的礼花映得宛如白昼。

八驾雪白骏马拉着一顶金色步辇腾空出现,徐徐降落在白月光面前,仙雾散去,白马嘶鸣。

白月光的交易框闪烁,她点开,孟鑫送来了一件大红嫁衣,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又是商店里贵得吓人的款式。白月光点了拒绝,游戏而已,没必要这样破费。

金子皿私聊道:“收了吧,买了也退不掉,更何况你也不想让我一个人穿着新郎服难堪吧?”

白月光也不矫情,点击了接受,回复道:“穿完还你,再卖掉,不要浪费。”

金子皿发来一个笑脸,戏谑道:“是,娘子持家有方。”

白月光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你可以正常一点讲话。”

一身艳红色嫁衣的一线天终于安稳地坐进了金色步辇之中,金子皿也身着暗红色新郎喜服骑上一匹汗血宝马,身后跟着十六人的礼乐队吹吹打打。

金子皿的汗血宝马开路,八匹雪白骏马拉着金色步辇随后,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礼乐队。没走几步,金子皿就大袖一挥,无数金币如雨一样洒落在城中最宽阔的街道两侧,围观的一些等级低的玩家忙不迭地疯捡这从天而降的金币。游街队伍走过之处放起礼花,礼花每炸开一束就喷出几个包裹,里面是各种进补的药品,跟随游街的玩家紧随其后弯腰拾起。

白月光坐在金色步辇里,透着凤冠上垂下的珠帘看着金子皿挥金如土,心里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不对,她和孟鑫说好结侠侣只是为了去华山之巅捉神兽。

白月光眼里漫长的游街终于结束了,众人停在沧月广场良缘大使NPC(非玩家角色)前,这里是可以传送到礼堂观礼的。还要最后的拜天地才可以算作正式结成侠侣,这繁琐的婚礼程序,白月光急死了。

礼堂传送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的,有了请帖才能传送进来,而请帖当然是新人发放的。白月光买了三十个普通请帖,她根本没把婚礼当回事,大家协议结婚,只是走个程序而已,用不着这么破费吧?

可是孟鑫又一次发挥土豪本性,重金狂砸了无数个烫金请帖,除了认识的朋友外,一大群得到了请帖的陌生人都挤进来看热闹,搞得礼堂内人满为患。

游戏公屏上甚至开始有人高价出售他们婚礼的烫金请帖,叫价高达20金币。白月光看着肉疼。

20金币干什么不好!

婚礼即将开始,一线天和金子皿站在了礼堂内的月老前准备拜堂。忽然围观人群都涌到了传送入口处。这突如其来的骚动令白月光一头雾水,来了什么高手吗?

公屏上炸开了锅。

“幺幺八八!”

“就说今晚不会这么平静!”

“有戏看了!”

“这师徒俩绝对不简单!”

“这是谁啊?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我错过了什么?”

幺幺八八的名字已经被刷屏。

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礼堂之中,飞奔着跑到了观礼区最前方。不过新人结拜的区域普通玩家走不进来,所以白月光还算安全。

幺幺八八无比平静,一言不发。

众人屏气凝神,似暴雨前的宁静。

终于,月老宣布礼成的那一刻,所有在场嘉宾都可以自由地玩耍了。

《梦回武林》之中的成亲礼堂设定是任何玩家之间都可以对打,而且不会损失二人之间的友好度。对打的玩家不可以用有任何战斗力的武器,更不可以施展任何法术内功攻击。简单讲,就是只可以用锄头鱼竿毛笔之类的生活用具互打,就算打到礼堂场景倒计时清人时血条也不会掉下去多少。

总而言之,礼堂之内的PK只为玩乐,无伤大雅的互动而已。

白月光想趁人不备溜之大吉,可还没等她溜走,幺幺八八就行动了。

只见幺幺八八掏出随身包裹里的毛笔,直接就对着金子皿戳去。金子皿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抽出一根鱼竿回抽。

孟鑫根本不知道幺幺八八是白月光的父亲,只知道这是白月光的跟屁虫徒弟。于是幺幺八八认真地用毛笔狠戳金子皿,而金子皿俏皮地躲来躲去,玩笑似的手持鱼竿陪幺幺八八。

白月光看得头疼不已……

公屏上又一次炸开了花。

“幺幺八八在做什么?”

“哪有新婚当天新娘的女徒弟和新郎玩得这么欢快的啊!”

“是啊,我是眼花了吗?”

“一线天没反应啊,四十几级的和一百多级的这么打啊!”

“幺幺八八连抢两次一线天的侠侣!”

“越来越看不懂她们的关系了,吃瓜群众飘过。”

“拿着板凳赶来的吃瓜群众来了!”

“场内的兄弟姐妹,给我们这些没进去礼堂的场外吃瓜群众直播啊!”

“求直播师徒手撕大战!”

白月光缩到礼堂角落里,她滑动鼠标翻着公屏上的发言,内心不禁哀号:她也是吃瓜群众啊!

当然她不敢打上去,只敢在心里叫嚣一下。白父显然是一本正经地在抽跟自己女儿搞“网恋”的浑小子,白月光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如坐针毡。空气安静得可以听到床上枕头呼吸的声音,白月光甚至都可以听得到隔壁父母卧室里鼠标键盘疯狂的敲击声……

鸡飞狗跳的婚礼之后的几天,幺幺八八盯一线天更紧了,二人几乎一秒钟都不分开,这让白月光感到喘不过气来。无论白月光怎么跟白父解释自己和孟鑫的关系,白父都表现一副“道理我都懂,但我就要跟着你”的姿态。逼得白月光为了获得一点私人游戏空间,只能每天十二点爬起来上游戏享受几个小时自由时间,凌晨下线睡觉前还要辛苦跑回原地退出,不然上线地点不一样白父就会机警地发现。

白月光愈发觉得自己有做特务的潜质了。

星期一,白月光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学校上课。已经谢顶的老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周教授是主讲全校必修公共课近代史纲要的老师,他在学校里出了名的严厉。顾瑶和白月光在全校选课系统中很幸运地被分配到了同一个老师的班级,不幸的是她们的授课教师就是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周教授。

顾瑶斜眼,身旁白月光整个头都快要塞进课桌里面旁若无人地吃早饭,咀嚼吞咽的声音引得前后左右纷纷侧目。顾瑶脸上挂不住,她推推脸上的眼镜,用胳膊肘不动声色地戳了一下白月光,提醒她小点声。

白月光本来就做贼心虚,忽然被顶,吓得身子一缩,整个头直接更深地嵌进了课桌里。她尝试着扭动拔出头,未果。

周教授忽然在讲台上狂敲教鞭:“都醒醒!我看你们一大早上课都很困,那么我们来点名回答问题吧。”

周教授抽出一本姓名册,白月光忽然身子一僵,背后一股凉意上来,就连身边的顾瑶也不禁捏了把冷汗。

人有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周教授雄厚的声音从讲台上的扩音喇叭里传出来:“白月光,回答一下中国近代史的开端是什么?”

教室里一片寂静,无人站起来。周教授环视四周,问道:“白月光没来吗?我的课缺课一次期末扣掉二十分,你们私下里记得转告她一下。”

周教授刚要在点名册上标记,教室里响起一阵桌椅摔打的声音,伴随着瓮声瓮气的回答:“周老师,别啊,我在呢!”

周教授犹疑地抬头,还是没人站起来,于是板起脸来警告道:“个别同学,我的脾气全校都知道,不要挑战我,妄想替人答到!违者直接挂科!”

“不是!老师,是我啊,我来了,您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白月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只听一声巨响,白月光“咚”一声忽然“平地而起”。

周教授被吓得不清,白月光头发凌乱,脸颊还黏着肉松。

白月光直立站好,字正腔圆地喊:“到!”

周教授透过眼镜片,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是不是本人,确定无疑后,又一次重复了问题:“白月光,你来回答一下,我国近代史的开端。”

白月光大脑一片空白,她哪里能记得住。

白月光是出了名的没大脑,从不缺课迟到,笔记认真做好,但考试就是倒数第一。

全校必修课是大班授课,根据系统随机分配,一个教室一百五十人,什么系的人都有,此时此刻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集体凝视白月光,气氛尴尬到氧气都开始不足。

白月光脸憋得通红,脚在桌子下使劲儿踹顾瑶。顾瑶低头小声提醒:“第一次鸦片战争。”

白月光没听清,小声哼唧问道:“什么?没听清。”

顾瑶重复一遍:“第一次鸦片战争!”

白月光:“你说什么?”

她这次的分贝大了点,全班哄然大笑!白月光恨不得重新把头钻进桌子里,她用眼睛的余光瞄到周教授已经头顶冒烟了。

周教授捂着胸口,一脸恨铁不成刚的愤慨,摆摆手叫白月光坐下。白月光忐忑不已,周教授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了几粒不知道什么东西咽下去。

周教授有气无力地坐下来,似乎很低落地宣布:“这节课的内容我已经讲完了,今天提早下课吧。”

全班欢呼,接着是噼里啪啦收拾东西的声音,大家迅速地撤离教室,走之前还不忘感谢白月光。

“同学,好样的!”一个斜挎着包的高个子男生路过时说道。

“大恩不言谢!壮士江湖再见!”又一个人从白月光身边路过时拱手行礼。

一个抱着篮球的黑人兄弟也来凑热闹,他强行拉起白月光击了个掌。

白月光有点飘飘然,她怎么一下子赢得了海内外全班同学的尊敬了……

白月光和顾瑶是最后一个从教室撤离的,周教授仍然在讲台上休息,白月光走过去,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周教授,都怪自己他才被气成这样。

白月光怯生生走过去,开口主动道歉:“周教授,那个……刚刚上课是我不对。”

周教授似乎根本不在乎,挥手赶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周教授这个样子更加让白月光不安了,她很内疚,其实她更怕期末成绩又不及格。

“周教授,我保证我一定好好看书,下次绝对……”

周教授急了:“好了,我说了我知道了!你们到底走不走!”

此时,忽然教室闯进来一个男生,他慌慌张张拎着一袋小笼包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周……周教授!您定的包子到了!”

男生气还没喘匀就被周教授恼羞成怒地赶走了,白月光弯腰捡起脚边的药瓶,瓶子上写着“果糖”。周教授红着脸一把夺过来,凶道:“还不快走!”

顾瑶会意,立刻拉着白月光风一般逃离了教室。顾瑶和白月光对视一眼,了然,原来周教授也没吃早点啊。看来也不是被白月光气病,是没吃早点犯了低血糖。

顾瑶抱着书和白月光并肩走出教学楼,白月光扬扬得意,似乎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顾瑶问道:“你现在去哪?”

白月光:“回家补觉!”

顾瑶摇头:“就知道你不会去图书馆学习。”

白月光无限感慨:“上次在古籍阅览室睡觉,不小心口水流到上面,之后古籍室的管理员就再也不让我进了。”

顾瑶:“你一个学兽医的,干吗天天跑到文学系的古籍阅览室去,看得懂吗?”

白月光贱笑:“嘿嘿嘿,还不是因为古籍阅览室常年不见阳光,人少座位多。”

顾瑶:“快收起你咧开的大嘴巴,黑眼圈笑起来忒吓人。”

白月光瞬间撅着嘴巴聚拢起眉头。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地向校门口走时,忽然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子走过来,将一朵玫瑰花送到白月光手上,白月光刚想开口询问,女孩子掉头就跑开了。

白月光表情凝重:“难道我的市场行情都这么好了?男女通吃?不应该啊!”

顾瑶:“也许她只是红十字会献爱心的,鼓励你好好活下去,你别瞎想了。”

一个穿着学校校工制服的大爷拖着把扫帚走过来,意外的是,他也递了一朵玫瑰花给白月光。

白月光想问,结果大爷普通话很差,比画半天二人一句都没听懂。白月光只好拉着顾瑶迅速离开。

“看!我说什么来着!何止男女通吃,简直是老少皆宜啊!”

就这样白月光和顾瑶一路走一路收花,毫不意外地,没有一个人透露一点风声。走到校门口时,白月光手上已经有一大捧玫瑰花了,招摇极了,周围的人都不停地看着他们。

顾瑶不动声色走离了白月光几米远,白月光凑过去,顾瑶嫌弃道:“真怕大家以为我们是一对。”

校门口,纪旭站在一辆不起眼的代步车前,看见白月光后大声呼喊:“白月光!”

白月光看到纪旭时倒吸了口冷气,她表情很纠结地走过去。

纪旭笑得没心没肺,身后的车子里坐的是林南风,奇怪的是他身上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来。白月光看得浑身发凉,强行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白月光苦口婆心:“纪旭,你这是做什么?”

纪旭大咧咧说道:“你昨天不是在游戏里说今天下了课就回家,我也回家啊,顺路啊。”

白月光:“你不要这样子。”

纪旭有点摸不着头脑,白月光这副鬼样子是在撒娇吗?于是问道:“白月光,你有病?”

林南风从驾驶位那边微微探头看过来:“谁有病了?”

白月光吓得头摇得恨不得全身都一起摇起来,顾瑶在一旁似乎看懂了什么,她好整以暇坐等出糗好戏。

白月光跟纪旭严肃道:“纪旭,我都看过你光屁股的照片,我对你没感觉。”

纪旭:“伊莎贝拉说我的身材像她上一任健美教练。”

白月光满脸嫌弃:“咦。”

纪旭更加不理解了,白月光今天说话颠三倒四让人捉摸不透,纪旭:“我是在促进世界文化交流,我们不创造文化,我们只是文化的搬运工。”

白月光跺脚耸肩:“哎呀就是不行!”

纪旭:“什么行不行的?白月光你今天脑子又烧坏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顾瑶在一旁“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声补充道:“她今天脑子确实被夹得不轻。”

纪旭用手随意拨弄白月光捧着的花,问道:“你这些都从哪儿捡的?别告诉我上回那一束没扔留到现在?”

忽然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引得校门口各路人马纷纷侧目,一辆亮黄色的跑车潇洒地甩尾停在白月光等人的面前。

车门打开,孟鑫从里面下来,手中也拿着一朵玫瑰花走到白月光面前,郑重其事地插在白月光捧着的一束花正中央。

孟鑫摘下墨镜,笑着说道:“刚好三十朵整,月光,请接受我的爱。”

白月光愣住了,她从小被追求过无数次,这么大阵仗还真是没见过。

纪旭轻哧,肤浅,现在得多没见过世面的妞才能被这点小把戏撩到。转头看白月光,纪旭扶额,却见她的脸上已经开始茫然了。根据他多年经验,这绝对是小心灵被套路的前奏啊!

林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了车,站在纪旭身旁吓了他一跳。

顾瑶站在一旁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火药味,白月光看着手中的花和面前的孟鑫不知所措。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围观了,白月光恨不得把脸埋到花里去,今天的黑眼圈,太重了……

林南风走到白月光身边,低眼打量了一下那束火红的玫瑰花。

他凑到白月光耳边悄悄耳语……

白月光忽然间神情大变,仿佛手中是烫手山芋,直接把花都丢回给孟鑫。

此时周围围观的群众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已经认出了几个主角。

“那个白大褂的长腿是谁啊?长得还不错,不会是食堂新来的师傅吧?”

“你真孤陋寡闻,那是医学系研究生林南风。”

“这就是传说中的林师兄啊,可惜我只在校庆他演讲发言时远远地见过一回。”

“是啊,林师兄最近在医院实习,都不来学校了。”

“另一个是谁啊,就很高调那个。”

“经济系的孟鑫。”

“这几个人聚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

孟鑫担心地问:“月光,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白月光听到生病二字,吓得腿软,反应特别大,狂摇头。

孟鑫放下心来,捧着玫瑰花要再次递给白月光,并且说道:“月光,我喜欢你不是什么秘密,接受我吧,跟我在一起,我每天都会给你不一样的浪漫惊喜。”

白月光眼见着那束花向自己递过来,吓得连忙后退,双手阻隔在胸前拒绝:“不不不……”

白月光吓得直结巴,孟鑫一脸受伤的表情。

纪旭在旁冷哼:“苦肉计,太低端的手段。”

顾瑶在旁也撇嘴巴,要是她自己早一巴掌呼过去了,这表情太油腻了。

可白月光还真的吃这一套,已经满脸愧疚了。

林南风转身走回车上,临坐进去之前,深深地看了白月光一眼。白月光忽然双目清明,转身跟着上车。

纪旭稀里糊涂地也跟着上了车,顾瑶耸耸肩,戏演完了,她也撤了。只剩孟鑫还扯着嗓子大吼:“白月光,我对你是真心的!”

林南风二话不说直接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平稳地驶出了校区,白月光慌慌张张开始宽衣解带,这吓坏了同坐在后排的纪旭。

纪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是被你爸知道我小命不保,快点穿好!”

林南风透过镜子看到白月光着急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微微笑意。

白月光撸起上衣袖子、裤腿,仔细检查身上。

林南风:“有吗?”

白月光认真地摇头:“没有。”

林南风点头:“那就好,你现在很安全。”

白月光松了一口气。

纪旭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神神秘秘葫芦里卖什么药呢,南风,你刚刚跟白月光说什么了?”

白月光拉着纪旭一副大难不死的样子,就差跪在座位上感恩各路神明了。

“你不知道,刚刚我差点就死了!”

纪旭:“死了?”

白月光:“对!林南风说看见我脖子上有红色的疹子,可能是花粉过敏。他还说每年过敏死亡的病例一开始就是起疹子。”

纪旭流汗:“白月光,你好歹也是医学相关专业的,这种鬼话你也信?”林南风背影不动,眼神却从后视镜射了过来,纪旭接收到后连忙闭嘴。

林南风一本正经,谆谆诱导:“回家多喝点热水,以后不要收这些花了,你会没事的。”

白月光如领圣旨般狂点头,就差掏出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刻下以便一日三省了。

纪旭忽然问道:“你今天好闲啊,闲到开车来学校接我们?”

林南风:“中午想回家吃个饭。”

纪旭:“你家里又没人,回去做什么?”

林南风:“有东西落在家里,回去取一下。”

纪旭不依不饶:“制服都来不及换?”

林南风迟缓了几秒钟后,睁眼说瞎话答道:“我冷。”

纪旭看了眼窗外的大太阳,以及白月光那边打开的车窗。纪旭心中的疑问似乎越来越大了,这事绝对不简单…… xL/H+fKE81qRADOl6khgaPgDXDadwb3HKPoR0wlyj8crqw/9dxN4YHMDlKxQFq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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