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融化他邦之制度及思想自古为巧妙,譬如搾乳不问其牛之种类,必取其甘滋,而吸之。距今五十年之前,锁国尚严,而外交未开。然群会之风俗,政治之制度,哲学之思想,宗教之观念等,皆察之于亚洲大陆,由其中择其善而利用之。其适宜改良者,反胜于源流。盖令物应用之力,及令身应物情之力,于动物进化之道颇为重要。此二力即摸拟之原素,一则自动,一则受动。
芙芽干秃考定人类文化之程度,以为二目标准,曰“无意之动作”,曰“有意之动作”。近时,布林东释此区别更详,谓:“无意之动作者,不知不识而行之,各种动物皆能之。有意之动作,则要乎精深之思虑。一则拟诸器械,一则合乎理性。一则奴隶,一则自由。”
日本近五十年之进步,多因如何之动作乎?是固不难测知也。日本摸拟西邦之文明,出于合理自由之思虑,不如动物之无思虑,不如奴隶之无自由,不如器械之受动,非任自然境遇或受外迫反其意而行其所不欲者也。其间心理所经之苦艰,亦异常矣。
近年,墨列论曰:“群会进步之天则在克己及牺牲,若利欲专恣之思想则无所益于历史。”惟牺牲克己,能助历史之进步。凡捐身以供牺牲者,信其所仰之宗教,或忠其所戴之皇定,或尽义其所尊之君主长上,或尽节于其所居之乡土。故以身奉上,自供牺牲者,实有效于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