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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在窗前

我是一个极易忘记身边人的人,也许是在自己所向往的世界中流连太久,无意回到现实,往往发觉置身于这种现实中,会感到一丝悲悯和无助,有时候会想,也许我依然还是爱着这个世界,爱着身边熟悉的人。

昨天晚上将要睡觉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家里打电话过来,想到家里一般不会打给我,可能是母亲有什么事情找我,于是便拨了回去。家里休息得早,一般情况下,八九点钟就已经休息了,我正疑惑着,不久听到母亲的声音,才知道母亲这几天为了家里的房子而辛苦,天天睡得很晚,却要四点多就起来忙着收拾。要把房子后面空余的地方腾起来,好种菜园,平时还要接送晨晨上学,这样往往是一天落不着什么空闲。

母亲在家带着侄子,平时接送他上下学,幼儿园离家很近,因而比较方便,其余时间母亲都在家里忙着。以前在家里种地的时候,事情比较多,但是现在都好几年没有种地了,只留下西湖的几分闲地,种了一些蔬菜,这样就不用跑到街上去买了。以前用的很多种地的器具也早已不见了,差不多都已经处理了。因而母亲在家的时候,倒不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人总是闲不下来,因而总是忙忙这个,忙忙那个,一天下来,还是做了很多事情,让自己过得比较充实一些。我能体会到母亲一个人在家带着侄子的感受,周围的邻居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旁边的二娘也在家带着我的侄女。我侄女两岁左右已经能走路了,偶尔还会说几句话。上次回家的时候,我还带着她和侄子一起玩。自己不曾记起这样的年纪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挺喜欢带着他们一起玩的,有四五个孩子吧,仿佛自己回到了孩子的时候,喜欢一块玩耍。

母亲问起我在这儿怎么样、工作如何,我心知现在比较迷茫,但还是不愿让母亲担心我的状况,因而鼓起勇气,劝母亲不要担心,我一个人在这儿挺不错的。工作逐渐顺利,打算先工作一两年再继续读书,自己在这儿能够养活自己,也许还能攒下一些钱,供以后上学需要和家里支出。这次回家,其实手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还向朋友借了一些。当我回学校的时候,母亲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1000元给我,说自己在家花不了多少钱,不像我在外面,一天三顿都需要支出,手里没有钱肯定不行。我想起祖父祖母走之前,叮嘱我要好好上学,做个有本事的人。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悲伤哀痛之中,难以平复。我在祖母家出生、成长,童年在那里度过,对他们的感情难以用言语说尽。祖母去世前跟我说,要我以后好好赡养母亲,我深深记在心里。

母亲和我说起了在家的时候家族其他长辈不时“找碴儿”,让母亲感到气愤,心里埋着许多怨气,母亲觉得有理走遍天下,因而并不像父亲那样用针锋相对的处事方式去解决问题,而是大事化小,以理相对,不免觉得委屈。母亲性格温和,甚至怯弱,因而总是被人“欺负”。家族里的恩恩怨怨是我永远无法说得清楚的,因而我试着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实际上,我在潜意识里是向着我母亲的。自从发生了这些事情,我往往见面都不会理会这些长辈,虽然我认为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但一方面受母亲的影响,另一方面我也是个脾气大、看不惯不平事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这种人,总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这样做了。

母亲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憋着一股气,虽然理在自己这边,但是心里总不是滋味,又不能和父亲说,他只会抱怨母亲不能和别人友好相处。而哥哥早已听得厌烦,和母亲说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和他说,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弟弟已经很久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了,而且他还小,对这些事情也不关心。所以只有我还愿意倾听母亲对他们的抱怨,和她心里的想法。

末了,母亲还问起我对象找得怎么样了,我总是无法很好地回答母亲这个问题,究竟应该如何说呢,说简单了,只不过是有或无的问题。我这么多年都是一样的回答——没有,但是这样的回答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我想母亲还是希望有一天我能跟她说我有个女朋友,那她应该会多么的欣喜啊,说起来并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我总觉得,相聚离散是人生的主调,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因而,我往往不是特别刻意在乎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候,我对身边的朋友也说了很多善意的谎言,也是因为不去思考这样的事情。也许很多人说我这样子或者那样子,心中对这个姑娘或那个姑娘有几分心仪,不过在我内心深处,这些都是表象,而非本质,我也无意去辩解,随它如此。很多时候,我往往和母亲说,正在追着呢,也许对母亲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睡觉前,我在想,这么多年都不能和母亲很好地沟通和交流,两代人之间好像隔着许多事物和观念,产生许多隔阂。现在才发现,母亲真的需要一个倾听者,一个能倾听她诉说生活中的苦恼和幸福的人。我虽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母亲身边,帮母亲做很多事情,但现在我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希望能更多去理解母亲,让母亲的一些烦恼和不快得到消解。 /qVZJl9U989WAJCVXlz4MdIdafaIDLgKmWyaPAftWWH4Qu/p1RgqmY8e2TKnaP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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