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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虽然严刑逼供听起来很不人道，但却是快速获取有效情报的有效途径，尤其是在对象是宋伍这种怂包的时候。
自古秦地多义烈之士，宋伍这种货色实在不堪入目。
项城面无表情地瞥了宋伍一眼，随后大步上前将其拎在手中，咔吧几声就为他接上了关节。接完之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宋伍往地上一扔之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说吧。”
嬴成轻摇手中折扇，并没有因为项城的粗暴手段而动容，依旧冷漠地对宋伍说道。
盗贼不可能给他一个好印象，尤其是盗贼头目。如果不是确实有用到宋伍的地方，他很想把这个人拉出去砍成三段祭天。
“是……是……”
宋伍一边应付嬴成，一边在身上摸索几下复正了还有点错位的关节。等关节全部复位之后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趴在地上小声说道，
“少爷，小人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三个月前，小人一个属下曾经看到是一个年轻人领官员进游侠家里的，言语之中颇多蛊惑。”
被人蛊惑？
嬴成面上没有表露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就说寻常官员怎么会想不开欺辱良家妇女，尤其是冒着被寻仇的风险铤而走险，原来背后还有人兴风作浪？
心思急转之间，他的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你可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小人愿以性命担保！”
宋伍哪里敢犹豫，连忙指天画地地用人格发誓，保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不过他还有多少人格真的难说。
不过嬴成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折腾这人。此时他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后不再多说，反而指着作为让宋伍坐下吃饭。
当然，那块玉佩也留给了宋伍。
“宋伍，我要那个年轻人的画像，可以吗？”
“当然可以！”
虽说被教训得十分惨烈，但玉佩在手还是让宋伍舒心了很多，听到嬴成的要求连忙点头，胡乱扒了两口饭菜之后立刻起身告辞，一瘸一拐地向城北据点走去。
不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嬴成转头对项城说道，
“你去跟着他，若有异动，杀之！”
微服私访就讲究一个隐秘，得防着此人泄密。
“喏。”
项城摸爬滚打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得令之后立刻走出包间悄悄跟在宋伍身后。
在他走后，嬴成先是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发现自己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纰漏之后长处一口气，立刻提起筷子对童贯等人连连招呼，兴起之下还奔放地连干三杯。
三巡酒过，项城阴沉着脸将宋伍拎进包间。此时宋伍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恍惚，嘴唇不停蠕动却又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嬴成乍一眼看去心道不好，连忙放下筷子肃然问道，
“可是出了意外？”
胡显贵等人同时严肃了起来。
“是。”
项城苦笑一声，随手将宋伍扔在地板上，
“少爷，那个属下被灭口了。”
看看，都说和官府打交道最危险了吧！
嬴成眼睛一眯，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时隔三个月，今天才发现灭口？”
一说到这点，项城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阴沉。
“早就被杀了，不过因为封口令，知情人一直没和宋伍说，我用了点手段才问出来。”
由于盗贼的职业特性，失手被杀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堂口里的知情人见杀人者确实好像有点实力，自然选择了明哲保身。
至于宋伍为什么今天才知道……
因为他智障呗！
“杀人者是谁？”
没办法，嬴成只好抓着唯一的线索追问道。
“是一个本地大户，我问过了，确实是宋伍手下失手才被人抓住杀了，官府也有备案。”
都说了当盗贼有风险，被人杀了都白杀。
项城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也很难向那家大户求证，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出去。
调查又陷入了僵局。
见嬴成沉默了下来，项城也不好多说什么，满脸郁闷地回到座位上痛饮了大半坛烈酒，随后突然将酒坛恶狠狠地砸在宋伍头上。
“你个废物！”
若不是宋伍对属下缺乏掌控，他们怎么会三个月后才发现其被人灭口，这还怎么查！
“哎呦……”
宋伍被一酒坛砸得头破血流，捂着头在地上直打滚。
“项城！注意场合！”
童贯见项城失态，突然间重重一拍桌面，提醒他不要因为脾气惊扰了自家殿下。
“属下有罪。”
项城倒也光棍，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给了自己俩耳光，把那张老脸都给打红了，
“属下没控制住脾气……”
“无妨。”
嬴成从不强求粗人讲文明，摆摆手示意项城不必自责，同时摩挲着下巴继续沉思。
现在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而且杀人的大户子弟有可能只是棋子，他若是贸然调查不仅会徒劳无功，还有可能惊动其背后下棋的人。
真正的棋手从来不会亲自下场。
“越来越有意思了……”
嬴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声呢喃，仿佛是遇上了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般。
项城等人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吃饭。宋伍见状也不敢发出声音，悄悄摸摸地缩到角落里面听候发落。
没过多久，嬴成便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
“我有主意了。”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宋伍。”
嬴成直接点名宋伍，因为接下来的计划要他配合，
“你去找个人，在城北散布消息，就说你那个属下的死别有隐情，是因为要封口才被人找了个借口杀了。若是有人问起来，再让那个人随便编点瞎话糊弄过去。明白吗？”
宋伍不解其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反抗，只好一头雾水地捏着鼻子接下了这个任务。嬴成见他点头便让项城带他出去安排人手散布消息，自己则领着童贯前去游侠家中。
道听途说终究不可靠，非得亲自去现场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