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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秘搜课

在办公室内昏睡到中午的李云帆,终于被一名特务唤醒。

李云帆睁眼看着特务,刚要训斥对方的时候,却看到特务身后一脸不满的朴秉政。

李云帆立即起身:“朴课长。”

朴秉政冷冷道:“李科长,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报到的日子吧?”

“知道!”李云帆立正道,“但是昨晚三宅将军并未告诉我,应该在何处报到,所以我一直在等候通知!”

朴秉政依然语气冰冷:“等候通知的方式就是宿醉?”

李云帆只得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朴秉政扫了一眼李云帆已经收拾好的办公桌:“拉瓦斯酒馆那种地方什么人都有,作为保安局的特工,在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去。”

朴秉政的这句话让李云帆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了,看样子这个朝鲜人根本不信任三宅恭次派给他的助手。

李云帆道:“是!”

朴秉政面无表情道:“跟我来。”

李云帆跟随着朴秉政走进保安局的地下室中,原本以为新部门在地下室中的他却发现地下室中有一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走廊。

“这里还没有完工,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朴秉政在前方边走边说,“从今往后,这就是秘搜课人员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李云帆注意到,走廊上四下都遍布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虽然这些士兵佩戴着宪兵的臂章,但精神状态和穿着打扮,以及武器装备明显与其他的宪兵不一样。

就拿武装来说,一般的正常日本宪兵穿的军服与普通关东军差别不大,只是多了臂章,而这些士兵所穿的军服更为合身,好像每个人都是量身定做的一样,都手持改进型的德制伯格曼冲锋枪,也就是MP28冲锋枪,而且每人都佩带手枪,还都是非常罕见的南部式16发自动手枪。

走廊两侧每隔大概十米的位置,就有一个小型工事,工事上架着轻重机枪,加上周围房间内的机枪口,形成交叉火力,也就是说,要想从这个走廊强攻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通过走廊后,朴秉政来到一部电梯跟前,将自己的枪支和证件,以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展开双手让日军士兵搜身,剩下的士兵也对李云帆如法炮制。

走进电梯后,朴秉政才开口道:“以后每天进出都要搜身,除了规定里可以携带的东西外,哪怕多带一张白纸出去,都会被特攻队当场逮捕。”

李云帆看着朴秉政:“特攻队?”

朴秉政道:“先前你看到的那些士兵,就是直接隶属于关东军特种情报部的特攻队,都是由从关东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兵组成的,在战场上都能以一敌十。”

李云帆默默点头,此时电梯门打开,他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秘搜课的办公室就是保安局对面那座曾经用来存放物资的旧仓库。

仓库已经被整理过了,变成了一间巨大的开放式的办公室,而上面两侧的阁楼也改造出了三间单独的办公室。

这地方是什么时候改造的?怎么平日里没有看到工人在保安局内出入呢?

不过李云帆也明白了,三宅恭次要重新组建秘搜课,看样子是早有打算,并不是突然决定的,综合推测,至少在一年前他就开始做准备了。

“所有人集合!”朴秉政站在仓库中下令道,此时各自忙碌的那些特工立即列队集合站在他跟前,在楼上办公室的钱斯年也匆匆下楼,站在朴秉政身后,与李云帆站在一起。

李云帆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钱斯年道:“我把局长送回家,就直接过来了。”

李云帆埋怨道:“那怎么不叫我?害我被朴课长一顿训斥。”

钱斯年皱眉:“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没舍得叫醒你。”

李云帆冷笑了下:“那你就干脆让朴课长亲自来叫我?”

钱斯年赶紧解释:“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自己想吧。”

此时,朴秉政上前一步,对那些特工道:“各位,从今天起满洲秘搜课就正式成立了,恭喜各位成为秘搜课的首批特工!”

特工们齐声回答:“是!一定不辱使命!”

朴秉政扫了一眼前排的特工:“秘搜课一共分为四个部门,情报科、行动科、联络科以及研发科,我先给各位介绍一下情报科的科长李云帆。”

李云帆上前,朴秉政又道:“行动科科长钱斯年!”

钱斯年也上前,与李云帆站在一起,目视着下方那些特工,此时两人心里所想的完全一样——这些特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所有人都是生面孔,两人在保安局工作多年从未见过,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朴秉政接着道:“我得提醒各位,虽然秘搜课是独立部门,属于关东军特别情报处,但对外各位依然是保安局的特工,拿保安局的薪水,所以,我希望各位牢记自己身份的同时,也要清楚‘绝密’两个字的含义。”

众人齐声回答:“是!”

李云帆和钱斯年交换了下眼神。

朴秉政又道:“秘搜课作息时间和保安局一样,但你们要记住,我们是24小时待命,就算在没有行动的时候,大家的活动范围也不能超出仓库一公里,现在,解散!”

众特工回应后,各自散开,各忙各的了。

朴秉政转身看着李云帆和钱斯年:“你俩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十分钟后来办公室内见我。”

说完,朴秉政离开,沿着楼梯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等朴秉政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李云帆才将目光转向钱斯年,问:“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钱斯年点头:“是呀,这个秘搜课就像是三宅将军突然间变出来的一样。”

李云帆看着周围那些特工:“你说,这些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前没见过呀。”

钱斯年道:“你先前也听到了,什么叫绝密,绝密的意思就是,该让我们知道的就让我们知道,不该让我们知道的,我们永远都别想知道。”

李云帆笑了笑:“走吧,咱们回办公室看看。”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李云帆看着门上“情报科”三个字,笑道:“没想到,还能当科长。”

钱斯年帮他打开门:“进去看看吧。”

李云帆走进办公室,发现里面应有尽有,以前自己一直想在办公室配置的收音机也摆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这件事他就跟钱斯年说过,就连关北鹤他都没敢说,所以,这里有收音机说明钱斯年肯定向朴秉政抑或三宅恭次透露过自己的日常情况。

这说明,钱斯年和他们的关系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钱斯年这么做,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呢?

看样子以后在秘搜课一定要谨言慎行,这里远比曾经所在的保安局还要危险万倍。

在易陌尘的豪宅中,唐千林和易陌尘依然在客厅讨论着关于萨满灵宫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到趴在二楼栏杆处的唐子程。

很是无聊的唐子程站在那儿听着听着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地窖的入口,几番思考后,这个孩子轻手轻脚下了楼,朝着地窖通道走去。

好奇心是人与生俱来的,在人没有长大之前,好奇心永远都是处于一个膨胀爆发的状态,唐子程也一样,当他走进地窖中,闻着那股怪味,看着瓶瓶罐罐中的那些骇人的东西后,他竟然根本不害怕。

小田君正趴在桌上记录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走到跟前来的唐子程。

“叔叔,你在做什么呀?”唐子程冷不丁开口问道。

小田君吓了一跳,抬眼看着唐子程,两人就那样对视着。

许久,唐子程又问:“叔叔,你在干什么呀?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田君咽了口唾沫,这个整日面对尸体的人,现在却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除了与其对视之外,大脑中一片空白。

唐子程见小田君一语不发,只得转身去探索其他的未知,而小田君就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这个孩子,脑子中却浮现出了昔日与爱人一起生活的画面:

“小田君,你说我们以后要是有孩子了,应该叫什么名字呀?”

小田君与爱人坐在台阶上,爱人靠在昔日那个阳光上进的他的肩头憧憬着未来。

小田君看着远处的树林道:“叫小田林吧?”

爱人诧异:“为什么呀?”

小田君笑道:“我喜欢树林,喜欢大自然。”

爱人笑道:“还不如叫小田园呢,我喜欢田园生活。”

回忆到这儿,小田君下意识看向容器中的那颗头颅,但目光很快又投向了正在四下探索的唐子程。

“那个……”小田君起身道。

唐子程扭过头来看着他:“什么?”

小田君迟疑了下道:“很危险,不要乱碰。”

唐子程点了点头,下意识退开一步,用“可以了吧”的眼神看着小田君。

小田君默默点头,重新落座,拿着笔却没有工作,而是面带傻笑继续回忆着过去,如今的他就是反复穿梭在过去和现在的怪物,靠着那些美好的回忆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但在看到唐子程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可是,小田君并未意识到危险也在步步紧逼……

秘搜课阁楼上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内,朴秉政将一沓档案扔在李云帆和钱斯年跟前:“这是咱们秘搜课的第一个任务。”

李云帆拿过档案和钱斯年一起看着,但只看了一眼,他就发现这是昨天本庄信义给他看的关于旧侨民区中关于乌虫洞穴的那个案子。

李云帆下意识看了一眼钱斯年,他发现虽然钱斯年表面上很认真,但他的浏览速度极快,所以,昨晚在会议室中他肯定也已经看过了这份档案。

朴秉政忽然问:“你们招募的人手呢?”

李云帆面露难色:“时间太仓促,我就找到了一个人,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朴秉政并未往下继续问,而是看向钱斯年:“你呢?”

钱斯年回答:“找到了两个。”

朴秉政问:“从哪儿找的?叫什么?多大年纪?做什么的?可靠吗?”

钱斯年一一回答:“从黑道上找的,叫庆氏兄弟,年龄三十岁左右,以前给我做过密探,头脑还算灵活,拳脚功夫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以前是满洲一带赫赫有名的盗墓贼。”

朴秉政想了想道:“下午,你选个地方,约上他们,我见见。”

钱斯年点头:“要不去我家吧?其他地方也不安全。”

朴秉政道:“行,总之在没有正式招募进来之前,不能带进仓库。”

说完,朴秉政又问李云帆:“你找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

李云帆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毕竟他根本不熟悉唐千林的情况,他先前那么说,完全是建立在对易陌尘的信任上。

易陌尘虽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但无论怎样,他都清楚自己是个中国人,从未做过有损民族大义的事情。

李云帆回答:“是个旄捕。”

钱斯年和朴秉政同时一愣,显然他们都不知道那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李云帆只得向两人解释了下何为旄捕,钱斯年和朴秉政听完互相对视一眼,显然还是不懂。

朴秉政问:“三宅将军要求,你既然是秘搜课的一员,那么聘任您父亲作为秘搜课顾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令尊就是你招募的成员之一。”

果然是冲着我家老爷子去的。李云帆终于明白了,只得点头道:“那我找的另外一个,我下午就去见见。”

“尽快办妥,但是不要滥竽充数。”朴秉政面无表情道,“三宅将军就给了我们五天时间查清楚这个案子。”

李云帆和钱斯年起身道:“是!”

出了办公室,钱斯年就急匆匆离开去找庆氏兄弟了,而李云帆则慢悠悠回到办公室,他还在想到底如何对自己的父亲说这件事。

首先,父亲李清翔一直不知道自己地下党的身份,应该说知道他身份的人在整个东北抗联总共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负责联络他的那个拉瓦斯酒店的侍者,另外一个就是临时省委副书记朱卫东。

李清翔既然不知道李云帆的身份,自然也因为他成为汉奸的事而耿耿于怀,父子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为了不与父亲爆发争吵,李云帆也时常不回家,要不住旅馆,要不就干脆睡在办公室。

可这次,他不得不回家劝说父亲,因为他太清楚日本人的手段了,如果父亲不从,日本人极有可能对他下杀手。

如果不为我所用,那么也不能为他人效劳。这就是日本人招募人手的准则。

李云帆正在苦恼的时候,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后传来总机话务员的声音:“李科长,有个叫易陌尘的人找你,需要我帮你接过来吗?”

李云帆迟疑了一下道:“你替我接过来吧,谢谢。”

秘搜课的电话都不能随便打进打出,所有电话必须通过总机中转,看样子保密工作真的是做到家了。

不久后,电话那头传来易陌尘着急的声音:“喂,老李,你什么时候还我钱呀?我急用钱呀!”

李云帆听完后道:“等一下老地方见,我现在手头刚好宽松了。”

说完李云帆挂了电话,急匆匆离开了,因为先前易陌尘在电话中说的是暗语,只有情况最紧急的时候他才会说这种话,而李云帆如果可以及时出现,就会告诉易陌尘手头宽松。

不过,这也是易陌尘多年来第一次对他说这个暗语,说明事态真的很紧急,会是什么事呢?想到这儿,李云帆脑子中闪过唐千林的模样,会不会与这个旄捕有关系?

来到那家山东酒馆之后,李云帆见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易陌尘,未等他落座,易陌尘就急切地说:“出事了,那个旄捕的儿子无意中在小田君的工作室里染上了乙种菌!”

李云帆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旄捕的儿子?什么乙种菌?”

易陌尘耐着性子赶紧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讲述了一遍。

李云帆点头道:“他儿子怎么会染上那种细菌的?”

易陌尘一脸难色:“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呀,你知道小田君的,每天神神道道的,能自己活着就不错了,也不会管孩子,稍不留神那孩子就……”

与此同时,在易陌尘豪宅的地窖中,唐千林正搂着一脸迷茫,浑然不知发生何事的唐子程焦急不安地等待着,而小田君则在那里快速翻阅查询着自己的档案。

唐千林终于忍不住道:“你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样本就直接摆在那儿?”

小田君根本不回答他,充耳不闻,继续在那儿翻阅查询资料。

唐千林怒道:“小鬼子,我在问你话!”

小田君听到“小鬼子”三个字猛地抬起头来,冷冷道:“我不是鬼子,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人,不是魔鬼。”

唐千林忍了忍:“现在怎么办?我儿子会怎么样?”

小田君冷漠地回答:“按照我带出来的临床实验资料,他今晚就会发烧,两天后陷入昏迷,如果五天内找不到甲种菌配置血清,谁也救不活他。”

唐千林指着小田君道:“如果我儿子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小田君不发一语,继续查阅着资料,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在发现唐子程接触了那种乙种菌样本后,他就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酒馆内,易陌尘压低声音对李云帆道:“甲种菌只有你有办法搞得到。”

李云帆摇头:“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易陌尘道:“小田君说,甲种菌在满洲只有两个地方有:第一个地方就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队,第二个地方就是秘搜课。”

李云帆闻言皱眉道:“他说的秘搜课是日本人的那个,不是新组建的这个,我也没办法呀,再说了,这种东西,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得到。”

易陌尘摇头:“小田君说甲种菌不是什么高保密的玩意儿,你一定有办法的。”

李云帆看了看四下:“既然不是高保密的,那让他自己搞呀,他以前不是日本军医吗?”

“他手中那份乙种菌样本都是无意中从尸体中得到的,你记得一个月前在松浦发生的那次大规模死亡事件吗?”满头是汗的易陌尘低声道,“当时死了一个屯的人,就是日本人做乙种菌实验搞的,我听说美国人已经研制出了疫苗,就算我有办法搞来,也至少得好几个月,时间不等人,你就想想办法吧。”

李云帆思来想去道:“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去求我家老爷子,只要他肯出山,那就没事了。”

易陌尘诧异:“翔爷能帮上咱们?”

李云帆道:“只有他了。”

一个小时后,当李云帆领着易陌尘回到家中,将日本人要聘请他当秘搜课顾问的事情告知后,李清翔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字:“滚。”

易陌尘看着尴尬的李云帆,又看向李清翔。

李清翔这个快年满六十岁的人,一点儿长辈的模样都没有,头发油亮,西装革履,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他只有四十岁左右,与李云帆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是父子,而像是亲兄弟。

最让李云帆不满的是,自己父亲出了名地风流,虽然在他记忆中父亲曾经不是这样的,但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李清翔就开始整日捯饬自己,把自己打扮得越年轻越好,没事就往酒吧或是烟花巷里面钻,甚至在那些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天。

如果不是李云帆心智成熟得早,知道律己,刻苦上进,他早就成为了混迹街头的流氓混混儿。

李云帆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道:“爸,其实……”

李清翔没等他说完,又说了一个“滚”字,这次彻底把李云帆怼回去了。

怼完李云帆,李清翔又扭头笑眯眯地看向易陌尘:“易老弟,最近买卖怎么样?”

易陌尘赶紧道:“翔爷,您别逗我了,您是长辈,别和我称兄道弟呀,这不是折我寿吗?”

李清翔道:“一码事归一码事,那不一样,我最近弄到了一件好东西,要能卖就帮我卖了,如果你要喜欢,就自个儿留着。”

易陌尘看了一眼李云帆,李云帆尴尬地站在一旁。

易陌尘笑道:“行,翔爷,您拿给我看看,我给估个价。”

李清翔高兴起身,目光投向李云帆的时候,脸色又一沉:“戳着干吗呀?要么滚,要么给我烧点开水去。”

李云帆默默点头,用恳求的目光看了一眼易陌尘转身出屋。

这种场面,其实易陌尘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他和李清翔的关系也不一般,从李清翔还是逐货师的时候,少年时期的易陌尘就开始和这个长辈做起了买卖,不过当时碍于逐货师行当里的规矩,两人交易的次数并不多。

等李清翔洗手不干,成为李云帆口中的“老不羞”之后,两人几乎是一个星期见好几次,但凡李清翔搞到点好东西,都会转手就卖给易陌尘。

而易陌尘对李清翔搞来的那些宝贝也是非常喜欢,毕竟李清翔曾经是逐货师,他能看上眼的,不是极品就是真正的异宝。

不过,今天易陌尘真的不是为了宝贝而来,他必须按照李云帆的计划说服李清翔成为秘搜课的顾问,这样才有机会救下唐子程的命。

易陌尘想不到,和唐千林不过认识两天时间,他就欠下了人家的一条命。 yvpcJ96MQ2dBh0BDGSPYPWNLY44y7dyTKtp1OlaSb535bipaYd8X/iKuzVENt7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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