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上这箱黄金回去上秤,看看有没有少了分量。”
狄仁杰交代一声,便让人将这箱子关上。
他轻叹一声,也没说什么。
本来就有一辆大车在地宫出口等候,这是那两个千牛卫的主意。他们上一次来到这里,抬出去了三个尸体。这一次还指不定抬出去什么呢,所以他们先将大车准备好了。
千牛卫将这一箱黄金搬上了大车押送着着,浩浩荡荡的就回到了府衙。
狄仁杰在这一路之上,什么都没有说。李慕然和薛梅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也知道他思虑深重,也就没有打扰他。
狄仁杰所忧虑的,那就是这个人为什么会留下这一箱黄金?
按照道理来说,这些人将黄金劫掠到这里,已经是大费周章了。如此大费周章得来的东西,当他们在转移的时候,应该是首先想到的。
但是他们却偏偏将这一箱黄金丢在地宫中。
若是对方属于那种粗心大意的莽夫那也就罢了。可是狄仁杰自从跟地方人交手以来,就发现这帮人的主事者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可以说其心思之缜密,是生平仅见。
狄仁杰自己已经算是心细如发了,可是却屡屡的扑空,每一次都是被这帮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次对方又是偏偏留下这么一箱黄金,看起来这一箱黄金应该正是他们给狄仁杰留下来的下一个线索。
狄仁杰总觉得这件事情前前后后,从黄金的丢失一直到后来的闹鬼,都好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一直在牵着他。
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箱黄金从鬼见愁搬到地宫当中,又让他发现了这地下的大明宫,在在表明了这些人的心机。这些人不但是明目张胆,而且可以说是丧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天理难容。
最让狄仁杰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一路上查起来完全都是通过对方故意留下的线索查的。既然对方有意如此做事,一般情况下都有两个目的。首先有可能是要和狄仁杰过招,试一试他的本事。
狄仁杰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抱定这个心思,那还是小事。因为对方的这个心思,说到头也是冲着他来的。
狄仁杰怕的是对方的另外一个心思,就是调虎离山。对方一边有线索,将他从京城迁出来,另外一边又有可能是要在京城干什么事情,想要躲过他。
如果真的是后者,恐怕京城危矣!
可是他狄仁杰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写一封奏表,请皇上小心。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做法。
京城之内虽说有高人坐镇,皇上身边也是能人异士无数。但是以有心算无心,毕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狄仁杰感觉到自己生平首次见到如此挑战。他本来还想将这些线索汇集到一起,哪怕是对方给出来的线索,也可以找到对方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他仔细的想了想,却感觉到如坠五里迷雾,什么也没有想明白。
对方处处留下线索,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简直就像放风筝一样,不但可以处处拽着狄仁杰走。而且还能够不紧不慢的保持着和狄仁杰的距离,让他们每一次都可以快一步,让狄仁杰每一次都能慢一步。
“看来,若是想要先对方一步。那就必须得查验一下对方没有想到的线索。”
这一番队伍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府衙当中,狄仁杰便让人去府库司那里将称银子的大秤拿过来,称量黄金。
府库司还带了几个府库的衙役过来,一起称取黄金。
狄仁杰看看那一箱的黄金,也知道他们还得费一段时间,便打算进屋。
但是他刚刚进到屋子里,就看到府库司也一块儿跟进来了。
“狄大人,黄金数量没错。”
“哎?你这么快就把,一大箱子金条呢。”狄仁杰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回禀狄大人,这些金条码的十分整齐。我们只是称了一块金条的重量,然后点了一下横着一共多少块,又将其中的一纵拿出来。看看从上到下一共是多少层。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些黄金的重量了。”
狄仁杰愕然。
他倒是忘了这府库司干活也自然是有技巧的。如果说每一箱黄金他都倒出来重新的称一遍,可能府库司一天也干不了什么事情。
因为之后出库入库,还要有很多的手续。
狄仁杰微笑耐心说道:“府库司,你误会了。我不但是让你称黄金,都是要让你查验一下每根金条的重量是不是差不多。我担心这里面有假金条,所以这才让你过来验一下。若是少了黄金究竟少了多少,也是要让你给我得出一个数的。”
府库司听到这话之后,便是一愣。在平时的时候,他这边所能接触到的基本上都是查验完毕的真金白银,很少会有假金假银掺进来。更何况,现在大唐是银子流通,黄金很少会流通。
只要是黄金流入,或者是胡商兑换白银,或者是府库和上级之间来往,彼此之间的黄金交换都不可能是假的。
府库司确实没有想到,这黄金里面若有人掺假会如何?他便是躬身一礼之后,赶紧下去了。
狄仁杰就坐在正堂屋中,看着他们在院子里面收拾黄金。府库司将这些金砖全都掏出来,堆在院子里面。府库的司秤他很耐心的一块一块的称量。
只是,狄仁杰却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在把黄金都掏出来之后,竟然还用清水将这箱子洗了一遍。
“慕然,你出去问问,看看府库司在做什么?为什么洗箱子?”狄仁杰问道。
“这个属下知道。”李慕然站起身来说道:“府库司入库黄金就要保证金足赤,银足量。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将箱子清洗干净,将箱里面的杂物全都掏出来。估计这是在将箱子里面的土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