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样,江湖上的合作,往往各自留下一些心眼。
事不交代全了,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怕的就是对方知道自己怎么干,万一对方给自己设下陷阱和圈套这么办?
故而大部分只管答应,并不告诉对方如何行事,卖个关子。
等事成了,就拿钱,从不废话。
对于他们来说,答应的事,就一定办得到,否则决不答应。
而那些跟你谈了一堆条件的买卖人,说不定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就算发誓赌咒了,也不见得此人就真的有半分信誉和保障,还会随时变卦,这才是提着脑袋冒险的买卖。
故而江湖人讲究一个信任二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问也不告诉你。
这就是为什么刁杆子敢找这些土匪合作的原因。
当天晚上,众人也不记得喝了多少,才回房睡,就连大寨主,也是被人拖回房间的。
清晨大寨主张海彪正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忽然就听一阵狂砸门的声音。
正在抱着二寨主呼呼大睡的张海彪立刻惊醒。
根据他多年出生入死的经验判断,这么急的敲门声,肯定出事了,连忙起身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就见一个小喽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道:“老大,三寨主和二个兄弟被抓了。”
“被抓了?什么人抓的,在什么地方?”
“我们刚到城里搞定买办的事,就遇上四处抓劳工的,于是我们几个就按照七爷的吩咐,悄悄往城外老坟地走,可三寨主办完事,非要带着两个兄弟去桂香坊。结果没进桂香坊,就被抓去了。”
张海彪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
因为七爷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吩咐那个色鬼,让他小心点,没想到转眼不到一天的功夫,这家伙就被抓了,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七爷都吩咐的那么详细了,他还要往枪口上撞,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也难怪七爷要让老四跟着去看看。
当即骂道:“妈的个巴子,七爷叮嘱了,这混球还敢去桂春坊,活该,就让他在里面呆着吧,不用捞他。”
小喽罗一听,吓得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很好,也不知道这是气话,还是大寨主心意已决。
便连忙劝道:“这样不好吧,要不找人花几个大钱,把人想法捞出来吧。”
“是呀,三爷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还是捞出来吧。”
可大寨主眼睛一瞪,怒道:“不捞,有捞他的钱,够全寨子人吃吃喝喝半年了,就让他去当几天劳工,吃吃苦头,也好让他长长记性,免得总的不听话。还有,你们几个记得,派人把七爷定的东西想法运上来,可千万不能在丢人了。”
小喽罗也没办法,在想想大寨主的话,也明白,一条人命,远没有一寨子的命重要,何况只是当几天劳工。
如今世道乱,花钱当然要谨慎点。
只能乖乖点了点头,因为大寨主这次是真的怒了。
故而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转身连忙跑了。
至于陈文忠、刁杆子、王英杰他们也喝了不少。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之后三个人,便带着盗墓用的东西,急急匆匆的下了山。
下山的时候,一个小喽罗递给他们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一些热乎的馒头和一葫芦酒,说这是三天的量,酒是用来晚上御寒的,让他们先拿着,之后再想办法给他们送过去。
十天,其实刁杆子也不确定能不能打通墓道,那么大一座山,光挖盗洞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若是再遇上几块挡路的大石头和流沙,那就足够他们多折腾好几天了。
不过根据刁杆子猜测,石头肯定难免的。
至于流沙,不太可能,因为这几百里地也不产沙子。
再加上离小日本的营地那么近,若是遇上巡逻,他们就有被发现的危险。
此刻他只能碰运气,同时看看七爷到底打算怎么办?
三人走了二个小时,才来到鹰嘴崖下。
为了不被日本人发现,他们三个是贴着悬崖边缘,来到了将军坟的背面。
刁杆子带着二人爬到山顶,偷偷看了看对面的日军营地。
这一刻可以说,非常冒险,他们甚至可能一探头,就被对面巡逻的士兵发现。
幸好此刻接近半晚,他们所在的老林子里树木非常茂密。
再加上日头落下,远远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正好挡住了三个人的身形。
刁杆子却是看了看军营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三顶帐篷,仅仅不到一日的功夫,竟然又多了三顶。
难道是对方发现什么异动,增加兵力了?
吊杆子纳闷的看着山下。
至于陈文忠本就胆小如鼠,此刻吓得就像老鼠一样缩头缩脑,那心虚的模样,好像他偷了什么东西一般。
王英杰虽然看不惯,可此刻不是胡闹的时候,因为稍有大意,他们就会暴露,故而他也小心的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他发现这次不仅多了三顶帐篷,帐篷外也多了很多巡逻的士兵,好像来了什么很重要的人物。
难道小日本从什么地方请来了挖墓的专家?
还是将军墓引来了比少佐更高的日本军官呢?
王英杰小心的问刁杆子,帐篷里会是什么人?
可刁杆子哪里知道。
但刁杆子并不急。
别看他只是个盗墓贼,但他并不是普通的盗墓贼,对于盗墓贼来说,不仅要有好眼力,还要有好耳力。
因为风吹草动,都会涉及到他们的性命。
刁杆子连忙对旁边二人说:“你们别说话,我听听。”
这下陈文忠和王英杰更纳闷了,听听,距离对面不到一百米远,看都看不懂,他竟然要听,这是什么理论?
于是二人不在做声,就见刁杆子竖起耳朵,侧着头小心的听着,甚至闭上了眼睛。
瞬间除了陈文忠和王英杰的呼吸,就是夏虫的鸣叫,还有鸟儿的鸣唱,完全听不到对面的声音。
别看周围有很多嘈杂的虫鸣,但刁杆子还是顺着风,听到对面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