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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双全初入世

文武全才的纳兰早已在京城小有名气,可是他没有担任文职,而是成了皇帝身边侍卫队中的一员。随着对时事接触的增多,纳兰公子耳闻眼见了朝廷内部为争权夺利而进行的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党争”“斗法”,他开始对官场感到失望。

功名利禄、光宗耀祖、富贵荣华……这些曾经令他好奇的东西渐渐变得不再重要,那光芒笼罩之下污秽肮脏的一切对他来说,再不能成为人生的重点。纳兰渐渐意识到:父亲钻营的这些东西,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真实面目。

康熙十年(1671年),纳兰十七岁。这一年,明珠擢升经筵讲官,继而出任兵部尚书。纳兰也进入国子监学习,通过好友推荐结识了翰林院编修徐乾学,这位文采斐然的康熙九年(1670年)进士,成为他日后尊为恩师的朋友。

人生总有太多要追求,无论是“短衣射虎”还是“沽酒西郊”。纳兰的少年时代也是孜孜不倦学习的时期,他总有太多太多要探索,一边如饥似渴地钻研学问,一边感慨着“人生得意须尽欢”(唐·李白《将进酒》),这就是早慧的纳兰。纳兰是个固执的人,对于爱,对于诗词文赋,对于他感兴趣的事物,他总是充满好奇,并且一直努力破解谜题。

风流子·秋郊射猎

平原草枯矣,重阳后,

黄叶树骚骚。

记玉勒青丝,落花时节,

曾逢拾翠,忽忆吹箫。

今来是、烧痕残碧尽,

霜影乱红凋。

秋水映空,寒烟如织,

皂雕飞处,天惨云高。

人生须行乐,君知否。

容易两鬓萧萧。

自与东风作别,

刬地无聊。

算功名何似,等闲博得,

短衣射虎,沽酒西郊。

便向夕阳影里,

倚马挥毫。

康熙年间,国子监充满朴素的学术气息。当时的纳兰仿佛“腐儒”,又带着少年人的好奇心,刚一入国子监,就对那颠沛流离多年的十只石鼓产生了兴趣。

国子监的这十只雕刻成鼓状的花岗岩,鼓面上还刻着文字,有些湮灭不清。只看得出那字体古朴有力,但没有人认得出其中的字。

如今的十只石鼓,被称为“镇国之宝”“石刻之祖”,是我国现存年代较为久远的文字石刻,且字体成熟,自成篇目。晚清政治家康有为称其为“中华第一古物”。对于石鼓诞生的年代,历代学者进行了大量考证,但说法不一。但不论哪种考察结果,都证明石鼓是我国现存的最早的成篇石刻文物。

鼓上文字古朴舒展,文字为四言组诗,风格近似《诗经》。元朝初年,石鼓被迁至国子监保存,在历朝历代都是文人争睹的国宝,可惜石鼓身世坎坷,历经元明清三朝战事,几经漂泊。

十面石鼓取所刻诗篇前两字为名,分别为《吾车》《汧殹》《田车》《銮车》《霝雨》《作原》《而师》《马荐》《吾水》《吴人》。记述了一些古早贤明君主出游、行猎等场景,以歌颂为主,对帝王来说,是非常讨喜的。纳兰的这篇考据文章被收入《通志堂集》,名为《石鼓记》:

予每过成均,徘徊石鼓间,辄竦然起敬曰:此三代法物之仅存者!远方儒生,或未多见。身在辇毂,时时摩挲其下,岂非至幸。惜其至唐始显,而遂致疑议之纷纷也。

《元和志》云:石鼓在凤翔府天兴县南二十里,其数盈十,盖纪周宣王田于岐阳之事,而字用大篆,则史籀之所为作也。

自贞观中,苏勉始志其事,而虞永兴、褚河南、欧阳率更、李嗣真、张怀瓘、韦苏州、韩昌黎诸公,并称其古妙,无异议者,迨欧阳文忠,则疑自周宣至宋,垂二千年,理难独存。夫岣嵝之字,岳麓之碑,年代更远,尚在人间,此不足疑一也。

程大昌则疑为成王之物,因《左传》成有岐阳之蒐,而宣王未必远狩丰西。今蒐岐遗鼓,既无经传明文,而帝王辙迹,可西可东,此不足疑二也。至温彦威、马定国、刘仁本,皆疑为后周文帝所作,盖因史“大统十一年西狩岐阳”之故尔。

按古来能书如斯,冰、邕、瑗无不著名,岂有能书如此而不名乎?况其词尤非后周人口语。苏、李、虞、褚、欧阳近在唐初,亦不遽尔昧昧,此不足疑三也。至郑夹漈、王顺伯,皆疑五季之后,鼓亡其一,虽经补入,未知真伪。

然向傅师早有跋云:数内第十鼓不类,访之民间,得一鼓,字半缺者,较验甚真,乃易置以足其数,此不足疑四也。郑复疑靖康之变未知何在,王复疑世传北去,弃之济河。

尝考虞伯生尝有记云:金人徙鼓而北,藏于王宣府宅,迨集言于时宰,乃得移置国学,此不足疑五也。

予是以断然从《元和志》之说而并以幸其俱存无伪焉。尝叹三代文字经秦火后至数千百年,虽尊彝鼎敦之器,出于山岩、屋壁、垅亩、墟墓之间,苟有款识文字,学者尚当宝惜而稽考之,况石鼓为帝王之文,列胶庠之内,岂仅如一器一物供耳目奇异之玩者哉。谨记其由来,以告夫世之嗜古者。

整篇《石鼓记》,充满了各类考据与辩难,带着严肃的审视态度,彰显出纳兰对汉文化的倾慕。

他循着逻辑,细细辨析着围绕着这十只石鼓的真伪与断代的种种争议,通过梳理它们的混乱故事,一路追踪着这十只石鼓如何被镌刻出来,怎样散落民间,何时重现人世,又如何在靖康之难中被金兵掳去毁坏,如何被移置在北京的国子监里……自己与这三代古物的偶然相遇,不知竟需要多少的缘分?

在师傅的教导和令人惊叹的天赋之下,很快,十八岁的纳兰中顺天乡试举人。明珠心怀大慰,纳兰自己也颇为得意,他本来生在清平世道,又对厚重柔婉的汉文化有着浓重的好奇心。这些年来,他到处搜罗书册,从书中找“朋友”:李后主、李清照、辛弃疾……这些词作大家成为他的目标,“词”这种文体,在他看来可谓集天下之大美。一年后,十九岁的纳兰公子举进士,一时少年得志,风光无两。

不料,这个时候,他病了。也因此不能亲自来到朝堂之上,由康熙皇帝钦赐官职。明珠遗憾之余,却也未觉有何不可,毕竟,八旗子弟若是想得到更高的官阶,最好能从成为武将开始。于是,他一边嘱咐夫人觉罗氏悉心照料纳兰,一边为纳兰痊愈后继续修习武艺做好准备。 Oo7smNqjqYCiW19rDCyCLTToH1AXyX0MYdr2Co3T/Kd0PvoezYJWZ5BYeNfi7U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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