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诩回宫之后发现小意儿失踪,大发雷霆,几番探查下来,从几个奴婢口中得知,将小意儿带走的竟然是他的太子妃李青岚!
如今,这个孩子是唯一可以牵制秦焕的把柄,竟然让李青岚就这么毁了去。
秦诩第一次在李青岚面前失去了理智。
当着众宫女太监的面儿,狠狠打了她几巴掌。
李青岚不知为何,醒来之后就觉得浑身难受,腹痛难忍,没得到夫君的一句关怀也就罢了,还挨了打,顿时捂着脸哭得悲痛欲绝,直言要回护国公府。
看着李青岚泪流满面,秦诩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哄她,直接甩袖离开了丽正殿。
太子为了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和孩子打了太子妃,东宫一片鸡飞狗跳,自然而然的传到皇宫里。
皇帝将太子宣入太极殿,斥责半日才放回,又令宫中御医到东宫为太子妃诊治,这番闹剧才被压了下去。
出了宫门的秦诩脸黑得吓人。
救走孩子的人除了秦焕他想不出第二个,借此机会又令他与李青岚的关系愈加恶化,简直是四两拨千斤,一石二鸟!
如此算盘,打得真是太好了!
好个秦焕!你等着!
……
这番闹剧少不了会传入楚王府。
秦焕一身轻袍缓带,气质典雅,面容清矍,带着一些病态的苍白,此刻悠然的坐在亭中自己与自己对弈。
牧和和夜鹰伺候在一旁,将今日的事事无巨细禀告给他。
“还不够乱。”秦焕落下一子,淡道,“让人继续在李青岚耳边煽风点火,太子在宫外不但有私生儿子并且还有了要废除她的心思。”
夜鹰道,“如此一来,太子妃需要子嗣的愿望就会变得更加迫切,可是王爷,太子已经有很久没有碰过太子妃了。”
秦焕勾了勾唇,“那我们就帮李青岚一把。”
夜鹰疑惑,“王爷,我们该怎么做?”
牧和笑眯眯道,“这还不简单?一碗春药即可,最好是弄点儿烈性春药,太子心高气傲,疑心重,平生最厌恶女人在他身上下药,这样一来,太子就会越来越厌恶李青岚,到时候,哪怕是他忌惮护国公府,也肯定会想方设法废除李青岚的太子妃位。”
秦焕笑而不语。
夜鹰冷哼一声,“就你最懂这些招数。”
牧和得意的挑了挑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兵不厌诈。”
夜鹰默然一个白眼儿离开,难怪平日处理苏小姐的事儿都由牧和出马,由此看来当真是术业有专攻,他还是默默搞他的情报好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这次王爷对李家这么狠,莫不是因为李青岚差点儿害死了那个孩子?
牧和想了想,解决完太子的事儿就该轮到宋姑娘了,于是咽了咽口水道,“王爷,属下查到了,那孩子的确是宋姑娘亲生的。”
秦焕手指一顿,“仔细说来。”
牧和简单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情报,认真道,“宋姑娘五年前在珞珈池畔与一名男子情投意合,结伴而居。不久,那名男子因为身体原因死了,留下宋姑娘一个孤身女子,怀胎十月,生下这个名叫宋小意的男孩儿。”
情投意合?结伴而居?
秦焕抿着唇,微微皱眉,“那个男人是谁?”
牧和摇了摇头,“属下办事不力,怎么也查不到关于那个男子的半点儿消息。”
秦焕面色微冷,“连暗夜阁也查不到的消息,看来那个男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牧和道,“但是看宋小意的长相,属下以为,应该是个很普通的男子吧……”
秦焕心中突然烦闷,放下手中的棋子,问,“她和沈清柏又是如何相识的?”
说到这里,牧和眼里有了些敬佩,“宋姑娘会识人断命之术,在江湖上有些不大不小的名头,有一年正好遇到经商落魄的沈公子,好似是指点了他几下,自那以后沈公子的生意一炮而火,红红火火的有了起色,再过一年,春风得意,鸿运当头,直接一跃成为了临川首富,看起来,宋姑娘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焕神色有些怪异的拢着眉头,“她就是宋大师?”
他真的很难将一个大师的名号与那个容貌清艳,姿容翩翩,年纪却不大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牧和抿唇点头,“王爷英明,宋姑娘正是宋大师本人。”
他本来也以为大师都是年过半百胡须飘飘的糟老头子,没想到宋大师竟然这般年轻貌美,而且还是个女子。
他继续道,“宋姑娘自己是没有钱的,还喜欢带着孩子游历山水,因此一切吃穿用度皆靠沈公子养着。”
说到这里,果然见自家王爷面色一沉。
这时,王府暗卫统领黎杺脚步匆匆而来,“王爷,府外有其他势力正在打探府中消息。”
秦焕眯了眯眼,“何方势力。”
黎杺道,“沈府。”
秦焕目光淡淡,“还有呢。”
黎杺抿了抿唇,不解道,“一个乔装打扮的女子已经在王府周围转悠一个上午了。”
秦焕淡淡的瞥了牧和一眼。
牧和会意,“属下这就去看看。”
待牧和回来时,忍不住笑了笑,“王爷,真的是宋姑娘,还故意打扮成男人,可惜了宋姑娘那身材,前凸后翘,婀娜多姿,怎么装扮也是不像的……王……王爷,属下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目光闪躲,见王爷面黑眸冷,心肝儿一颤,莫不说那句前凸后翘惹怒了王爷?
秦焕清冷的瞥了牧和一眼,对黎杺道,“黎杺,假装不小心露出破绽,本王倒要看看,宋星河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本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黎杺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诺。”
“牧和,将手中的这份罪证交给张御史,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得漂亮。”
牧和接过那份罪证,肃穆道,“诺,属下这就送过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秦焕这才重新端坐在棋盘前,青竹白雪,亭中拢着温暖的炭火,熏香袅袅而起,白衣男子拥着白色的狐裘大氅,清俊的脸庞清冷如水,气质柔雅。
棋盘里,黑白两方势力奋力厮杀已至臻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如同如今的大越政局,暗地里看似太子与他势同水火,然而,真正操纵这棋盘的人,始终只有他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