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侠在屋顶喝着酒,喝着喝着醉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他连忙从屋顶上下来,虽然期间踩碎了几块砖瓦,但客栈老板倒是个好人,不让他赔,只是罚他去扫茅厕。
客栈的茅厕很臭,白大侠在鼻子上绑了两条布条,也不能阻挡那浓烈的臭味。扫了一会茅厕后,白大侠突然觉得客栈老板也是个不好招惹的,那茅厕也不知多久没打扫,这一通打扫下来,估计连午饭都不用吃。
白大侠正心心念着午饭,突然有人丢了一块鸡肉过来。他看着鸡肉在肮脏的地上滚了两圈,勃然大怒,“谁浪费食物?”
“哈哈哈~”白大侠听到魔教右护法在外面大笑,“是你爷爷!”
白大侠气得不行,捋起衣袖就跑出去。魔教右护法见到他出来,当即跑上屋顶,手里拿着一个鸡腿,哈哈大笑,“你有本事不扫茅厕,来打我啊!”白大侠回头看一眼茅厕,又看一眼很是得瑟的魔教右护法,使出轻功,将他从屋顶上拽了下来。
魔教右护法没想到白大侠真的来打他,一时呆住。白大侠却已经夺过他手里的鸡腿,一口咬住,随后手脚并用地揍了他一顿,魔教右护法被打得嗷嗷直叫,最后白大侠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拍拍他的头,“乖,扫厕所去。”
魔教右护法黑着一张脸,在白大侠的监视下,将茅厕打扫得干干净净。
白大侠心满意足地微笑,“不错,再接再厉。”
魔教右护法心中不快,哼了一声:“老子诅咒你吃饭噎死。”
白大侠呵呵直笑,“那我诅咒你走路摔死。”
“哼!”魔教右护法不屑哼了一声,掉头就走。白大侠微微一笑,手指一动,一块石子弹出。
“啪——”魔教右护法摔了个四脚朝天。
白大侠笑道:“路上小心啊……”
魔教右护法揉着手从地上跳了起来,“十招败!不要仗着你武功比我高就欺负人!”
白大侠掏出酒囊喝酒,淡笑道:“我就仗着我武功高欺负你,你能奈我何?”
“我——我——”魔教右护法左右看了看,突然扯着嗓子鬼吼,“教主救命啊,十招败欺负我,救——命——啊——”
白大侠手一甩,之前吃剩的鸡骨头直接丢进魔教右护法嘴里。
魔教右护法噎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白大侠拍拍手,心满意足准备去吃午饭,转身刚走了两三步,突然觉得身后有杀气。他急忙侧身一避,但见一把柳叶小刀从他颈侧划过,看那飞来的方向,依稀是二楼走廊某处。
那柳叶小刀刀口锋利,虽然只是擦颈而过,却还是崩裂出一道细微的伤口。
白大侠摸了一下颈侧伤口,沉默。
二楼走廊内传来君不知冷冷的声音,“下次再闹,杀了你。”
白大侠无奈地叹气,“好……小君君,我下次不闹了。”
君不知语气森冷,“再叫我小君君,杀了你。”
“好啊……”白大侠掏出酒囊喝酒,“小君君。”
“呵。”君不知冷笑一声,随后白大侠膝盖猛中一刀,血流不止。
“我错了,小君……”白大侠话音未落,膝盖又中一刀,血流不止。他闭上嘴,扶着走廊栏杆慢慢往自己房间挪去,不再开口说话。走了两步,白大侠听到身后魔教右护法哈哈大笑,“活该!”
白大侠闻言,“啧”了一声,随后见一把柳叶小刀飞去,魔教右护法膝盖中了一刀,血流不止,整个人噤若寒蝉。
白大侠回房之后,让一名魔教教众帮他拿来了包扎用的伤药,那名魔教教众用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他。白大侠见他这副神情,忍不住问:“兄弟,你为何这样看我?”
那名魔教教众说:“别和右护法走得太近。”
白大侠问:“为何?”
那名魔教教众指了指君不知的房间,压低声音说:“教主喜欢清静,右护法太过闹腾,和他走得太近,下场可不好。”
白大侠好奇心上来,忍不住问道:“下场有多不好?”
那名魔教教众继续压低声音说:“轻则瘫痪,重则尸首分离。”
白大侠闻言,不由感慨道:“右护法能四肢健全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是啊……”那名魔教教众应道,随后也不知嘀咕了一声什么,拿起剩下的布条药物就走了。白大侠见他走了,立刻掏出一条灰色布条,拿过那两枚柳叶小刀,神色认真,一遍遍擦着。直到小刀被擦拭得油亮没有血迹,他才找了个盒子将小刀放起,郑重收进行李之中。
他在桌边坐了半刻,掏出酒囊打算喝口酒,这才发现酒囊里已经没酒了。他突然想到不日前庆清轻带他去的那间“风霜”酒间,想到自己还没喝上一口就跑了出来,不由有些懊悔。想了一会他一瘸一拐地爬上床,找了条薄被盖好,随后以伤重为由,在房内偷起懒来。
反反复复折腾着睡到傍晚,白大侠睁眼醒来,就看见一条死蛇吊在他床头。
那蛇是青色的,颈间有些许小小的血色斑点,死因疑似脑袋被人劈开,死亡时间预计在他睡觉时段。白大侠不动声色,继续打量这条死蛇。
这蛇死状恐怖,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吓他,那么凶手估计是魔教右护法无疑。
白大侠从床上爬起,却一个不慎扯疼膝盖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他把死蛇收拾了下,下床一瘸一拐出了房间,迎面而来有不认识的教众跟他打声招呼,他随口应着。
外面的天有一半是暗的,月亮只有淡淡的一个弯,星星没有几颗。白大侠被一股寒风吹得神清气爽,膝盖处的伤口也越加疼痛,但他还是抱着这半残之躯,猫着身子窜进了魔教右护法的房间里。
房内没人,自然也没有灯火,白大侠凭着暗淡的天光,将死蛇挂在了门口,随后悄悄离去。
他站在走廊口,想着要去哪里,肚子便“咕”一声叫。白大侠拍拍肚子,往厨房走去。
厨房内,掌厨的正在炒饭。
白大侠凑上去问:“胡大哥,能先给小弟来几盘小菜下肚吗?”
掌厨的摇头,“不行嘞,这是要给教主送去的嘞。”
白大侠眼睛一亮,“我送去就行了。”
掌厨的怀疑地看他,“这位小哥好面生嘞。”
白大侠笑道:“我是新来的。”
掌厨的恍然大悟,“原来是新来的嘞。”
白大侠笑着点头,这时他肚子又“咕”一声响,掌厨的说不如先给他弄碗面吃,白大侠欣然同意。吃过面后,给君不知的饭已经做好,他端起掌盘,一瘸一拐地走到君不知房间。
君不知房间也是暗的,白大侠进去一看,发现里头也没人,便直接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外面天色越来越暗,白大侠燃起了蜡烛,在房内等了片刻,伴随着一声雷响,君不知从房外走了进来。见到白大侠在房内,君不知显然有些惊讶,脸上却仍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白大侠见他进来时一身杀气未消,浑身血腥味,便知道他出门杀人去了,当即站了起来,说:“给你送饭。”
君不知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他,“今晚我们就要回教了。”
白大侠听得有些茫然,“哦?”
君不知依然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他,随后冷笑一声:“我吃饭,你难道还要留下来看不成?”
白大侠正想说一句“求之不得”,但话到喉间,他便觉得膝盖处隐隐作痛,令他不自主地将话咽回肚里,讪笑两声,退出房间。
眼见房门关上,白大侠在心中大骂自己有贼心没贼胆,便惆怅地走回房间。
回了房间之后,天空一阵雷响,随后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空,下起了大雨。
电闪雷鸣之际,有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
白大侠面不改色地啃着之前从厨房摸来的地瓜,突然之间,一道黑影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魔教右护法一把将一条死蛇扔在他面前,大叫:“十招败!你——”
白大侠无辜眨眼,“我?”
魔教右护法抓着死蛇,哇哇大叫:“你怎么能把这么可怕的东西放到我房里?”
白大侠慢条斯理地吃着地瓜。
魔教右护法继续哇哇大叫:“你看,多可怕!多可怕!”
白大侠慢悠悠咬着,随后拍拍魔教右护法的肩膀,说:“淡定。”
魔教右护法把死蛇往地上一扔,再在白大侠对面一坐,一拍桌子,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十招败,你给我听好了,我们今晚便要回教,你再跟下去,可休怪我们不手下留情!”
白大侠抓着地瓜愣住,“我可是小君君的侍卫。”
魔教右护法嗤笑道:“但你毕竟是白道的人。”
白大侠扒着地瓜皮,说:“我不是吃了你们的毒药吗?”
魔教右护法嗤笑道:“你们白道不就喜欢玩那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把戏?”
白大侠想起之前在君不知房间里,君不知说他们要回教时的表情,扒地瓜皮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是小君君要我走的吗?”
“当然。”魔教右护法高傲地扬起头,“骗你老子就被天打雷劈。”
白大侠顿时觉得生无可恋,索然无味嚼了两口地瓜,拿起不多的行李起身就走。魔教右护法一直在他身后笑,他突然觉得手痒痒,转过头把魔教右护法揍了一顿。
魔教右护法被他打得嗷嗷直叫,“十招败……你……你给我等着……”
白大侠收回拳头,带着一股惆怅之意,走出房间。走到院子,他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想了又想,白大侠想到他身上还有毒未解,转头打算回去,便听见天边一阵极大的雷响。
随着“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猛劈而下,正好劈在魔教右护法的房间上,登时火光窜起。
客栈内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同一时间,火光窜起之处,传来魔教右护法狼嚎似的惨叫。
白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