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不说二话,举起刀就往傅桑命门砍去。傅桑一个侧翻身躲开攻击,踹开守卫。
听到吵闹声,院子里的守卫全都涌出来,拿刀的拿枪的,把傅桑和郭凡紧紧围住。
傅桑应对左边的攻击,郭凡死死守着右边。两人一个飞鹰上天,一个盘龙落地,突破重围。
“你别管这里,快进去找人。”郭凡捞起一根木棍,“记得事成之后请我喝酒!”
傅桑朝他点点头,轻功飞进院子里。
郭凡一套祖传棍法绝学耍得出神入化,守卫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有长棍在手,郭凡就犹如痛打落水狗。
傅桑一个一个房间地找,院里的守卫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他一路打过去,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守卫们见他武功高强不能硬攻,交换了个眼神,都摸出了藏在鞋里的暗器。
六角梅花镖,暴雨梨花针,这些出自江湖的暗器此时全朝傅桑袭来。
傅桑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交锋下来,身上挂了不少彩。被逼急了,他也不再留情面,凛凛长剑似乎知道主人的心境,闪着微微银光。
凌厉破风的剑气如黄鹤绕碧树,席卷了周遭的气息,剑气散去时,守卫们都倒地身亡。
傅桑浑身力气似乎也被抽干了,身体往前微倾,吐出一口血。他抬手抹去,只留着一片胭脂色在唇上,配着他眼尾的红意,无端端多了分风情。
连续找了七八间房,他在柴房门口听到了声音。
傅桑破门而入,清央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他的身影,马上笑了。
“师父!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清央被捆在柴火堆,粉嫩嫩的衣裳沾了灰尘,小脸也不白净了。
大半天没进食,渴得她嘴唇都起了白皮。这个模样看着分外可怜,那双大眼睛还眨呀眨呀,让傅桑心神一荡。
他给清央解绑,清央失去了禁锢,一头往前栽,栽进傅桑怀里。
清央吸了吸鼻子:“我是不是饿得出现幻觉了,怎么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是,你出幻觉了。”傅桑将她横抱起来,“我带你回家,让护卫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醉虾,你好好睡一觉,忘掉这场不太好的梦。”
“梦里有你啊,怎么会是不好的梦?”清央笑嘻嘻的,一点儿都不像被人挟持困了半天的模样。
傅桑没说话,握紧了她的手臂。
“对了,沈清尹被那个八皇子关在一个房间里了,他以为我是沈清尹的丫鬟,所以把我丢进柴房。我问你,我有那么像丫鬟吗?”清央噘着嘴,不太高兴。
傅桑垂下眉眼对她笑:“他们没眼光,跟他们计较做什么。”
“说得也是。”清央指着不远处的梧桐,“从那个地方左拐,沈清尹就被关在那个地方。”
即便是不想跟沈清尹有什么来往,清央也不能见死不救。经过这次,她反而开始同情沈清尹,也有点明白傅桑老挂在嘴边的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
沈清尹被救出来后,抱着清央哭。
清央拍她的肩:“别害怕,你没事了。你要真不想进宫跟那个烂人过一辈子,就趁早找个好人家嫁了。皇帝老头总不能拆了一桩姻缘硬要你嫁给他儿子吧?”
沈清尹只是哭,这次她拼死保全了的清白,下次可不好说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八皇子竟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她。
傅桑的母亲从傅茗口中得知了此事,就赶紧带着人出门去找沈清尹。半路上遇到个小乞丐,小乞丐说知道他们在哪儿。
傅夫人带着几个丫鬟来,正好来得及时。看着哭成泪人的沈清尹,傅夫人也不免生出几分怜惜。
她吩咐丫鬟:“快带两位小姐到马车上,擦擦脸上的灰尘。”
沈清尹和清央跟着丫鬟走,傅夫人这才得了空正眼瞧一瞧儿子。
“你今日做得不错,懂得顾全姑娘家的名声。此事不宜宣扬,我晚些会带清尹回太师府,跟太师赔罪,就说是我未经允许擅自将清尹带出去游玩。”傅夫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沈清尹以后好见人。
傅桑虚弱地笑笑:“多谢母亲。”
傅夫人有些日子没见到儿子了,当娘的总是记挂着孩子,她方才匆匆一眼,看到沈清尹身边还有个小姑娘,那个孩子估计就是傅茗口中的公子的徒弟吧。
“你且好好跟我说,你不惜与八皇子闹翻脸也要闯他的院子,究竟是为了清尹还是为了另一个人?”傅夫人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说明丞相府正式站到了八皇子的对立面。
她堵上了全家,要是为了沈清尹还好说。太师府跟丞相府结姻亲,于两家都有利。
傅桑屈膝下跪,拜了拜他的母亲:“母亲,您是否还记得数年之前,我在寒山寺遇到的一位高人。”
“好端端的,你提这陈年旧事做什么?”
“方才那位小姑娘,正是沈前辈的遗女。沈前辈救了父亲,而她的女儿救了我。我们傅家欠她的,我欠她的,真不是这一两下算得清的。”傅桑只要一想到,清央为了他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就觉得痛入骨髓。
傅夫人久久不能言语,缓过来后,她扶起傅桑:“既是如此,你做得对。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改天请那孩子进府,为娘要好好谢谢她。”
“不必了,她如今跟孩儿住在碧林院,若是母亲乐意,可以来碧林院教导她一番。她自幼失母,想来是非常愿意亲近母亲的。”傅桑这话是存了私心,他希望他离开之后,清央能有个可亲近的长辈,他的母亲也有个可以说话的孩子。
“你打的主意真不错,自个儿的徒弟自个儿教,我才懒得管你。”傅夫人说完这句话,径直往门外走。
傅桑也跟着他母亲的步子,刚走两步,五脏六腑像被针扎一样地疼。疼得他站不稳,用手扶着墙壁才勉强站得住。
视线里开始起了一片白雾,嘴里弥漫起熟悉的血腥味。
傅桑艰难地咽下口中血,他的日子是真的不多了。